第218章 218:高先生表示,跟錢作對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賣油翁說的好啊,唯手熟爾。
身在官場的劉方雄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個站長,卻敏銳的察覺到了眼前的這高先生恐怕是一顆紅心,這讓他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當時從任何方面上來講,都是刮民黨占據上風,當時有阿美麗肯支持的常凱申一方面命人積極接收地盤,另外一方面趁機借戰後整軍,裁非中央系軍官近30萬人,編軍官總隊。
而進黨國內外,唯常凱申是從!當然了,這是表面上!
不過無論怎麼講,以劉方雄的見識認為,校長簡直就是中興之主,怎麼這高先生就不靠向校長?
高要似笑非笑,他難道會跟這傢伙講黨國已經是沙灘上的王朝,隨便來幾場潮水就會崩塌?
休看這刮民黨好似有阿美麗肯撐腰就牛逼轟轟,甚至常凱申還一度狂言,說什麼:「決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我們建國工作的完成…」
「剿匪絕對自信,絕對有把握…」
「如果真正作戰,只需三個月即可擊破…」
我軍那時候也做好了情願放棄內地所有據點,也要死守關外的決定。
當時甚至講戰爭好像爬山,我們現在是在爬山的坳子,只要爬過去,就沒那麼吃力了。
再說回來,本來只是處理下外匯往來的聯合為什麼忽然之間變的重要並開始主持貿易?
就是因為當時我軍判斷這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沒有個五六年搞不定,大家要做好穿草鞋的準備…
所以需要遠在港島的聯合做好打通海上運輸,發展國內貿易,以交流國內外物資,最重要是完成財政任務。
「我是生意人,我站在錢這邊。」
高要站起跟劉方雄握手:「劉站長,謝謝你的配合。」
他什麼都沒有講,壓力卻撲面而來,壓的劉方雄只能強笑下:「我應當做的。」
「GOOD。」
高要隨口道:「你合作,大家都開心。」
「現在局勢錯綜複雜,我們好不容易才在港島立下腳跟,就不要做不高興的事了。」
只可惜港府並不停黨國招呼,否則有警察局幫忙,劉方雄就未必會這麼客氣,可惜啊,現在局勢在人家手上。
正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劉方雄只能低頭:「高先生放心,從今天開始,只要我在一天,我保證本站的人不會再去中銀。」
高要呵呵一笑,這傢伙跟自己耍花腔呢。
「記住,我是生意人,講契約。」
高要將劉方雄送去門口:「你受約,我守信。」
他拍拍劉方雄的肩膀:「再厲害的人都是為了錢工作,為有錢人做事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在港島,跟錢作對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那可不,沒看四大家族為了撈錢無所不用其極麼?不僅想搶廣大華行的藥業代理,甚至還把手伸進了阿美麗肯提供給刮民黨的軍援。
據說那價值20億美元的軍援中,只有10%落到實處,剩下的全部四大家族給攫走了。
為此,杜魯門一直耿耿於懷,每次都大罵常凱申是騙子,甚至差點氣死。
說起錢這個字,劉方雄就太了解了,他知高要等於是在提醒自己,便信誓旦旦保證:「高先生放心,我們江山人一是一二是二。」
「伱這麼講,我很高興。來弟夫婦你就不要去報復了。」
「吃點宵夜?」
劉方雄強笑:「謝高先生,不過肚子實在不餓。」
那確實,遭受了這般情況的劉方雄怎麼可能會餓?氣都氣飽了嘛。
「也好。」
高要不強求:「那等一等,你們一起回去。」
劉方雄倒是想自己回去,關鍵他也知自己根本無從選擇,只能跟著托著托盤的林景去客廳等著。
很快,黃阿狗幾人的腳步聲都已傳來,劉方雄的心不自覺的便是一個激靈。
「景哥。」
幾人紛紛打招呼,黃阿狗打量一眼劉方雄,而後問道:「現在回去?」
林景略略點頭,他掀開托盤的罩布,裡面是11封鼓鼓囊囊的紅包。
「老爺說你們做的非常好。」
林景給黃阿狗每人發了一封,而後將剩下的7封紅封放去黃阿狗手上:「這是其他兄弟的。」
加上黃阿狗,一共有11個人照看中銀,這是一個都沒落下。
「謝謝高先生。」
黃阿狗等人非常高興,錢是一回事,最要緊的是高先生知道自己在做事,這才是他們最高興的地方。
邊上劉方雄默默看在眼裡,高先生給不了權,所以給錢,這倒是也蠻爽快。
「司機在車房等你們,我帶你們去。」
林景很快轉回書房向高要匯報:「老爺,人已經回去了。」
高要哦一聲,他隨後說道:「香江站的人還是要盯著,不能鬆懈。」
高某人從來不會信任搞政治以及這些搞特務的,他始終認為相信這些人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知道,老爺。」
林景是管家,負責溝通內外,就好像上次他點高晉一樣,他當然有權力因為高要的布置而調配潮州幫中人。
回去的劉方雄沒有待他偷情所在的唐樓,而是直接轉回香江站的辦事處,這一回去,他立馬發現了異常,自家的手下一個個神魂顛倒?
劉方雄擰眉,他忽然就已明白過來,忠信義連自己都敢動,那動自己這些手下也很正常。
「忠信義的人找你們了?」
一群面如土色的傢伙互相嘆氣:「是潮州幫的人。」
誰不知道現在潮州幫的大旗是高先生在抗?那這潮州幫跟忠信義又有什麼區別?
「站長。」
根據條例,復興社的組織形式是局-區-站-組-隊,有的地方設有相當區、站的辦事處。
香江站為丙種站,下分普通組、潛伏組、行動組、策反組、隨軍組、防諜組等,每組設十人,理論上它應該有六十號人以上。
實際上並不是。
戰後刮民黨的各黨政部門最重要的事情是接收地盤…香江站的大部分人馬早被調去廣府等地搶錢搶地盤去啦。
舉個例子,隸屬復興社旗下被任命為廣東西江獨立行動大隊長的葛兆皇,就是在這時候去廣府接收了接管李蔭南等人組織的幫會(五洲華僑洪門大同盟西南執行本部),將之改組為洪門忠義會。
而後這個葛兆皇找了個傳斗師,把自己抬舉成了雙花紅棍,就此逍遙快活!
是的,葛兆皇是雙花紅棍…
在這種情況下,香江站幾乎都不能叫站了,說它是組還更合適點。
這其中,劉方雄是外調過來的,但是想要立足當地工作的話,這幹員就不可能都是外地人,否則難以融入。
別的不講,就說這情報怎麼搞?肯定要有當地人。
所以當前這香江站中,除了劉方雄以及他帶過來的幾個人外,其他人要麼是本地的要麼是廣府一帶的。
這些人跟劉方雄他們不一樣,在這邊都有姻親。
簡單點說,他們有軟肋。
剛剛潮州幫的人上門就是跟他們談軟肋這個事情。
「站長。」
一群人難以開口,但是軟肋被人拿捏住的他們又不得不開口,
「潮州幫的人講,動中銀就是跟他們潮州幫上下作對。」
「如果不識相,就要餵我們下海餵魚。」
劉方雄吊著張臉,高先生這是全方位的打擊恐嚇,難道其勾結鄭鐵準備貪贓枉法?
否則為什麼會這麼熱心?
在陰影底下走的多了,自然不會相信這世上有光明。
眼見劉方雄不說話,這些人便苦苦哀求:「站長,最近潮州幫在港島風頭十足,最凶最惡的就是他們。」
「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劉方雄繼續沒吭聲,他正愁如何擺平這些手下,想不到他們便搶先開口,那真是趕巧了。
「站長。」
有人跺腳:「現在聯公樂跟潮州幫好的蜜裡調油。」
「從西環到上環,這些碼頭幾乎被他們包圓,如果我們不識相,難免要下水。」
「你們有黨國撐腰。」
劉方雄開口了,他得看看這些人到底是真的怕還是踏馬的在考驗自己。
香江站的站長雖然已經沒有多少威風,但是它好歹也是個站長!是官帽子!
盯的人可是很多的啦。
「放寬心,它就是嚇唬你們,不敢真的動手。」
有人嘀咕:「我看未必,站長,誰不知道潮州幫背後站著高先生?」
「得罪了這種大水喉,條子說不準都會出動。」
「就是。」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反正中心思想就是勸劉方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復興社這個組織從創建開始便一直在爭權奪利,更不要提去年的時候戴老闆還掛了,那真是天都塌下來。
下面的這些人只求得過且過,實在不想再生事。
尤其是香江站里的這些人,想想看,接收地盤這等油水活沒有他們的份,那在這裡是做什麼?
坐冷板凳嘛!
既然都坐冷板凳了,碰到的又是高要這等大鱷魚,哪裡還敢猖狂?
劉方雄眼看氣氛差不多了,便惱怒的拍下桌子:「那你們說,該怎麼辦?」
「黨國發下話,難道我們不做?」
這年頭能敢隱秘工作的,那個個都是小人精,一聽這話,他們立馬曉得站長恐怕也有點退縮了。
當下便有大聰明上鉤:「站長,上面只說要我們騷擾中銀,卻沒有強制我們一定要拿下中銀,對不對?」
「這事情按照道理應當是金融局做的事情,關我們復興社屁事,真要論起來,我們根本不需要鳥會他們。」
「對,對。」
他們七嘴八舌:「站長,要我說,大家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這樣沒投訴沒煩惱,天下太平。」
「是啊,站長,現在潮州幫那麼凶,人家錢多人多地盤大,我們就這麼點人。」
「忠義救國軍都改組交通警察啦。」
這些人直發牢騷:「而且,這裡也不是我們的地盤。」
「如果惡了本地幫會,以後別說大家寸步難行,就這工作都很難展開。」
劉方雄長嘆息一聲,加個雪碧,這些混球總算說到了重點,
他動情說道:「局座對我們付以重任。」
「罷罷罷。」
劉方雄說道:「此事我一力擔之,不過我有個條件。」
眾人喜形於色,他們紛紛點頭:「站長,但講無妨。」
劉方雄沉痛道:「這件事要是我們做的不漂亮,很有可能會惡了上頭,到時候別說什麼升官發財,或許身上的這層皮都會扒掉。」
他目視眾人:「我老劉今天在這裡發句話,既然要瞞上,那定要同心,誰敢做反骨仔的。」
在場這些人齊齊叫道:「三刀六洞,全家死絕!」
「好。」
雖然活是糙了點,不過劉方雄當前手上也沒有什麼太多的籌碼,也只能這樣了。
搞定這一件事後,劉方雄尋思現在港島是潮州幫、東莞幫、五邑幫三分天下。
這些幫派背後都有大水喉撐腰,根本就不會真的給自己面子,手底下要是沒有社團做事的話,後面真是寸步難行。
至於那個什麼李裁法?劉方雄是嗤之以鼻的。
港島這邊人的不知李裁法的嫡系,他還能不知道?這踏馬的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姑爺仔,運氣好泡了個富商的小三,拿走了人家的錢,這才僥倖起來。
但是論根基的話,這小子就是空中樓閣,劉方雄認為他並不值得信任。
但是今天的事情也提醒了劉方雄,局座寶座未穩,很難馬上把自己調回,既然如此,自己很有可能要在這邊待個好幾年。
為此,劉方雄準備給自己找一支拐杖過來,沒別的要求,就是在有事的時候,有一幫人會為自己喊兩聲。
「江西獨立行動大隊的大隊長葛兆皇是不是在廣府?」
「是的,站長。」
機秘說道:「他目前在廣州寶華正街14號,不過已經不是江西獨立行動大隊的大隊長了,他現在手上握著五洲華僑洪門西南本部。」
「不對。」
有人反駁:「現在叫洪門忠義會。」
跟著有人罵:「這膽小怕死的混帳。」
「站長,找他做什麼?」
歷史就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就是一張紗布,在那光輝之下是數不盡的邪惡。
早前劉方雄對黃阿狗講的話中有一句是沒錯的,他們香江站在敵後工作的這段時間裡著實做了不少實事,但是葛兆皇這個吊毛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