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你連5萬塊都存不到？雷洛立誓
正所謂人要衣裝馬靠鞍，
穿上新西裝的雷洛信心爆棚，
他想讓心上人看看自己穿上新洋服的模樣，
便急急趕往位於九龍黃大仙區東頭平房區的昌記士多。
在港島這邊，
士多就是雜貨店，
雷洛的心上人是該士多店老闆的女兒，
有意思的是其人也叫阿霞。
這很常見，
每個年代都有其特色的名字，
就比如說神州那邊開始流行的衛國、建國等等。
阿霞的老豆是個典型的小商販，
他一邊吸菸一邊不耐煩的看著雷洛，
「撲街，你又來做什麼？」
「知不知這裡不歡迎你？」
雷洛早知阿霞老豆狗眼看人低，
只不過人家拿住了自己的軟肋，
他也只能忍氣吞聲，
「你叫阿霞下來吧，我會跟她結婚。」
「我結伱娘咧。」
阿霞老豆罵道，
「你來晚了，她已經回鄉下了。」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她什麼時候回來關你屁事。」
阿霞老豆冷笑，
「我已經夠吃虧了，這事都不想跟你計較。」
「怎麼？難道我還要給你封個大紅包，謝謝你玩了我女兒？」
「呸！」
他啐一口，
「當警察的也不要壞到這種程度，人在做，天在看啊，撲街。」
雷洛剛被陳立提拔為探目不久，
心性還保持著一份純真，
聞言便反駁，
「誰告訴你警察一定是壞人的？」
「我就從來不收黑錢。」
當前這個年代由於大量的人從外面湧入港島，
這些人依山而居，
在其中主要維持秩序的是同鄉會，
也就是社團中人。
而警察在上班時候起到的主要作用是收黑錢，
下班了把那層虎皮一脫就跟社團中人稱兄道弟，
老實講，
在很多人眼中，
這些條子比社團的人還不如。
所以當前這個年代才有條子靠的住母豬會上樹的說法，
與其指望條子，
不如結鄰防賊，
如此也變相助長了社團的威勢。
阿霞老豆聞言登時跳起，
雷洛的話直接刺激到了他的神經，
「衰仔，你這個叫壞上加壞！」
「別的差人會收黑錢，你不會收。」
阿霞老豆指著雷洛得鼻子破口大罵，
「最遜就是你，你這種人註定要窮一輩子，一輩子啊，撲街！」
「你不是要娶我女兒？」
「行，你存夠5萬塊沒有？」
雷洛沒吭聲，
探目的月薪是160塊，
5萬？
都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收到。
「你幹了7年警察，7年啊。」
阿霞老豆非常了解雷洛，
做老爸的對任何一個勾搭自己女兒的臭小子都會嚴加提防，
也肯定要做細緻的調查，
他跳腳大罵，
「你幹了這麼久的警察，連5萬塊都存不到。」
「你說，你哪有地方需要花錢？」
「平時吃的cheap，穿的cheap，工資也是cheap，渾身都是賤價。」
阿霞老豆對雷洛的不滿由來已久，
7年啊，
但凡懂事一點，
早他娘的在外面買唐樓了，
結果還要一家人跟別人一起擠木屋，
60幾號人住一棟房子，
伸個腿都沒地方伸，
人家放屁、磨牙都聽的清清楚楚，
怎麼做警察的？
「我真不明白，同樣是警察，你怎麼做成這樣？」
雷洛被說的臉色發白，
他有心發怒卻又怕這混球真的讓阿霞回鄉下，
「你這是存心看扁我？」
「對啊，我就是看扁你。」
阿霞老豆怒道，
「5萬塊！有沒有？」
「沒有？行，我給你7天時間籌錢，能不能籌到？」
他看雷洛沒接話，
便又大罵，
「衰仔，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行，我再給你機會，7天你沒籌到錢，我把她賣舞廳千人枕萬人嘗。」
「做個一年半載，做到殘了爛了，你還要不要？」
「肯定要的嘛。」
阿霞老豆越罵越激動，
「就你這個衰仔，註定一輩子打光棍，所以才纏著我女兒不放。」
「衰仔，別以為你穿個洋服就人模人樣。我告訴你，你沒出息啊你。」
阿霞老豆罵的口乾舌燥，
他懶得再理會雷洛，
逕自便迴轉店內，
「滾啊，撲街仔！」
雷洛氣的渾身發抖，
他捏著拳頭恨不得衝進去將這個混球暴打一頓，
不過那樣一來，
自己肯定就無法如願了，
「你別以為我撈不到。」
雷洛大吼，
「我要麼不撈，要撈一定撈成大水喉。」
雷洛想起了從前高要點撥自己的話，
既然上了船肯定要抓住船邊，
否則一定會落水。
有錢才有勢…
雷洛捏下兜里的金珠，
本來他是想送給阿霞的，
現在看來恐怕還得等一段時間。
要哥說的沒錯，
有錢才有勢，
否則老婆都討不起。
發達，
雷洛心中暗暗發誓，
自己一定要發達！
發完誓的雷洛轉頭就去找了阿叔陳立，
兩人都是潮州人，
彼此之間本來就十分親近，
而且陳立又欣賞雷洛為人，
否則也不會特意把他調去深水埗轉為探目。
「小子，看你這糗樣…」
陳立是火眼金睛，
他拿出瓶二鍋頭，
「又為情所困？」
「阿叔，你眼光真是一流。」
雷洛苦笑，
「阿霞老豆嫌我沒錢，他要我5萬塊做彩禮。」
「你第一次出來混？」
陳立淡定多了，
他吃的鹽比雷洛吃的米還多，
這場景在他這一生中不知看過多少次，
「沒錢就肯定會被人欺負，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來，來，來，喝點酒。」
「人家看扁你沒有5萬塊，那你就拼命去賺就是。」
陳立笑下，
「你現在是探目，手中有噴子，還搞不到5萬塊？」
他欣賞雷洛的硬骨頭，
不過硬骨頭在港島是混不下去的，
在這邊要大曬就一定要會撈！
陳立已經給了雷洛機會，
他在提拔雷洛做探目的同時就給了這小子一條油水相當豐厚的街睇場。
「阿叔，我想撈。」
陳立大喜，
好小子，
總算開竅了，
沒有辜負自己的一片苦心，
他趕緊拿過兩個酒杯又順手拿了碟花生米，
「來，阿叔陪你喝一杯。」
陳立對雷洛十分喜愛，
他在這個後生仔身上看到了自己從前的影子，
所以一直以來都想培養雷洛接班，
只不過接班是要錢的，
如果雷洛不懂套路，
然後又拿不出來這筆錢的話，
那什麼都沒意義。
「我們潮州人在港島的人雖然不多，不過勝在夠團結，所以才有地方可以生存。」
陳立要雷洛接班就是希望他可以繼續罩著潮州人，
他邊給雷洛倒酒邊問，
「巡邏的時候有沒有碰到古惑仔、二打六（小角色）或者比較凶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