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甘靜掛了電話之後,董月也打來了電話。
「喂,老闆,是不是出事了?」
江帆淡定的說道:「道上消息傳的就是快啊,是出了點事,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
董月這暴脾氣當時就上來了:「還不是大事?您都被砍了!這不是打我們兄弟的臉嗎?講話了,這個仇咱要是不報,咱在海城還混不混了?」
「嗯……仇是得報,但現在我不知道跟誰報。」
「這玩意還用尋思?肯定是洪顯光啊!我今天就帶人去掃了他的場子,他不出現我就打到他出現為止!講話了,我跟他洪顯光之間又沒有任何情誼,他敢動我老大,我就敢把他家祖墳撅了!」
董月他既然說得出這話,他就做得到。
但是江帆還是冷靜的說道:「董哥,你先別著急,因為我現在沒事。昨天那伙人雖然跟我動刀了,但他們最後落到我身上的,不是刀刃,而是刀背。」
「啥玩意?刀背?刀背能砍人嗎?還有用刀背砍人的?不是,老闆,聽你這麼一說,他們該不會只是想嚇唬嚇唬你吧?」董月的反應還不算太慢。
江帆也說道:「沒錯,肯定就是想嚇唬嚇唬我。你想,如果是洪顯光的手下,他們得到了這麼好的直接乾死我的機會,怎麼可能手下留情呢?最起碼也要剁下我一隻手吧?要知道,我跟洪顯光以及他的手下,也沒有任何交情。這樣吧,我馬上就到你家了,一會兒我們見面談。」
十分鐘後,江帆來到了董月的地下室。
到的時候,董月正跟小弟在打麻將。
見到江帆,眾人一齊起身,恭敬的叫了一聲:「老闆!」
江帆抬手下壓:「好好,你們接著玩。董哥,裡面談。」
董月給江帆帶進了辦公室,他的辦公室沒什麼變化,依然供奉著關二爺。
他給江帆倒了杯茶,江帆嫌棄的說道:「臥槽……算了,你這茶葉渣子,我怕喝完跑肚拉稀,還是說說昨天的事吧。」
董月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說道:「我實在是沒喝茶的習慣,講話了,這茶葉我都快放的過期了,要不是您來了,我還想不起來喝呢。」
江帆:「……」
你特麼也太實在了吧?
不過江帆就喜歡實在的人,他認為自己身邊就需要實在的人。
就像乾隆爺身邊既需要和珅這樣吹捧自己的奸臣,也需要紀曉嵐那種敢罵他是昏君的忠臣一樣。
江帆把心中猜想說了出來:「董哥,你覺得這事兒有沒有可能是耿強幹的?」
「耿強?不是,你啥時候得罪耿強了?」
「我倒是沒得罪耿強,但是他老大劉元,現在已經跟洪顯光化敵為友了。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受了劉老大的意,安排人來辦我。」
董月快人快語的罵道:「我艹踏馬的,劉老大和洪爺當初都掐成什麼逼樣了,現在居然能跟洪爺的弟弟化敵為友?真幾把牛逼。講話了,洪爺要是知道這種情況,肯定能氣活過來!那耿強辦你就辦你,他幹啥要放你呢?」
「因為前天拍賣會上我看得出來,耿強對於他老大和洪顯光合作這件事挺不情願的。而且我跟他溝通過,從他說話的態度和方式,我能感覺到,他是個講道義的人。」
聽江帆這麼說,董月摸著下巴,點了點頭:「嗯,耿強的名聲在道兒上確實不錯。不光講義氣,而且下手黑,有腦子。」
「所以我懷疑,劉元下的命令,是要我的手。但耿強下的命令,是用刀背給我點教訓,讓我收斂點。」
江帆跟董月解釋道:「要不然我怎麼說,咱們不能著急報仇呢?千萬不能把事情給辦夾生了,否則會連累到耿強,那我不就成了恩將仇報了?」
「懂了,老闆,還是你深謀遠慮,老奸巨猾。」
江帆嘴角一陣抽搐,跟董月說道:「董哥,咱呢,要是沒讀過書啊,可以不用拽詞的,你直接誇我聰明,我也不能挑你理。」
董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顯然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
事實上,確實如江帆猜想的這般。
一大早上,劉元就接到了洪顯光的電話,然後馬上把耿強給叫到了辦公室。
「強子,怎麼回事?洪顯光又打電話來興師問罪了,說江帆就是受了點皮外傷,手呢?說好的把他手剁下來呢?你派出去那麼多人,怎麼可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耿強拿出煙,點燃之後抽了起來:「誰知道江帆命怎麼那麼大,聽二驢子他們說,他們昨天晚上是在海邊動的手。江帆當時奮力抵抗,沒等他們得手呢,巡查就來了。」
劉元並沒有被耿強隨便幾句話給騙過去,而是試探性的問道:「不對吧?強子,巡查來了,也不耽誤他們下刀啊?他們既然一個沒被抓住,那就說明他們當時是有時間砍江帆的。就算不砍死他,起碼也得砍他一條手吧?現在我的線人告訴我,江帆受的可都是皮外傷啊?」
「我記得當時在拍賣會上,你跟江帆的關係看起來就不錯。強子,該不會是你動了惻隱之心吧?」
耿強吐了個煙圈,也不裝了,坦白說道:「既然老大你看出來了,那我也就不瞞著了。對,是我吩咐的。但是老大,我這麼做,可不是對江帆動惻隱之心。江帆現在是海城的紅人,我聽說,他是今年海城十佳青年的候選人,他在這個時候要是被砍死砍殘,那可不是小事,上面一定會嚴查。到時候萬一查到你的頭上,怎麼辦?」
「嗯,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可你讓我怎麼跟洪顯光交代?」
「跟他交代個屁,他花點小錢,就把燙手的山芋往你手裡扔。你接了一下算給他面子了,還能一直接著?不行以後大家就自己玩自己的,怎麼你沒了他洪顯光,你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劉老大,洪顯濤死了,你現在才是海城的老大。是洪顯光要巴結你,不是你要巴結他。」
經耿強這麼一點撥,劉元的心裡舒服多了。
但他依然有點擔心:「話雖如此,那如果江帆查出來事情是我們幹的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