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說了半天，你是賣手機的啊？不是，你一個賣手機的，怎麼提高我們公司保健品的銷量啊？」
甘靜的表哥名叫鄭國棟，是甘靜大姨的兒子。
聽甘靜說，今天給他介紹了個大老闆，他興致沖沖，把頭髮梳成了大人模樣，特意把江帆約到了高檔咖啡廳。
結果在看見對方是個年輕男人後，鄭國棟的熱情減了一半。
而在聽說這個年輕男人的主業是賣小靈通之後，剩下的一半熱情也沒了。
他現在一肚子氣，這甘靜，到底給他介紹的什麼牛鬼蛇神啊！
「我是賣小靈通的，和跟我能讓你提升保健品的銷量，相互不衝突。」江帆淡定的喝了口咖啡。
「唉……行，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鄭國棟表情有些不屑。
「我先問問，你這款保健品的名稱、功效和售價吧。」
鄭國棟不耐煩的解釋道：「名字叫安神丸，功效是助睡眠的，售價是199一瓶，每天兩粒，夠吃兩個月的。」
「你看，首先你選錯了賽道。如果人真的難以入眠，選擇更便宜有效的安眠藥好不好？為什麼要花199買一瓶助睡眠的保健品呢？」
「安眠藥畢竟是藥，而我們的安神丸是保健品，能一樣嗎？它裡面可是有很多名貴中草藥的，長期服用，可以調理人的睡眠，而不是讓人吃了立馬就能睡著。最重要的是，它沒有副作用。」
看見鄭國棟那不服氣的神情，江帆接著說道：「可是199一瓶的價格，相當於普通工薪階層半個月的工資。鄭哥，普通老百姓，吃不起這麼貴的保健品。上層社會則有更好更多的選擇，沒必要選擇一款剛剛冒出來的新保健品。所以，你的客戶群體在哪呢？」
這下鄭國棟不說話了，雖然他也想反駁，但是江帆說的實在是言之有理。
「而且，你看看現在市面上的保健品，十個有八個都是助睡眠的，這塊市場已經飽和了。你想提升銷量，就應該換個思路。」
鄭國棟抱怨道：「換個思路？說得容易，怎麼換？」
「把主打的助睡眠效果，改成壯陽。」
「壯……壯陽？」
江帆點了點頭：「對，壯陽。男人一旦過了四十，就有心無力了，從而導致夫妻生活不和諧。所以你的客戶群體，遍地都是。」
鄭國棟感覺江帆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議，那方面的保健品，如今海城確實不常見。
不對，準確的說，他從事這行一年多了，還沒有聽說過。
他們公司要是真能做出一款壯陽保健品，那就是海城頭一家。
「可是我們的安神丸里，也沒有壯陽的成分啊？」
「沒有就加啊，這對於你們來說不是最簡單的事嗎？隨便加一些黃精、杜仲、鎖陽等中藥，不就有壯陽功效了？至於成分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讓這幾種中藥出現在成分表里，最後……」
鄭國棟立馬來了興致，從剛才不屑一顧的雙手抱胸，變成了現在的雙手撐著桌面，耳朵也貼近江帆，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你接著說，最後呢？最後怎麼辦？」
「最後再在裡面添加一些西地那非。」
「西地那非？那是什麼」
江帆諱莫如深的一笑：「也就是萬艾可。」
「萬……」
鄭國棟氣的一拍桌子：「大哥，你這不胡鬧嗎？這還是保健品？這不直接成了x藥了？但凡有想買這種保健品的人，誰會不知道萬艾可是幹什麼的？就像你剛才說的，人家真有需要，直接買藥不就行了？」
鄭國棟非常泄氣，以為江帆真有什麼好主意呢，這不還是照葫蘆畫瓢？
江帆笑笑道：「老百姓認識萬艾可，但不認識西地那非。」
「你啥意思？你不是說西地那非就是萬艾可嗎？」
「不，西地那非是萬艾可的主要成分。如果你的保健品里添加了西地那非，它既能起到功效，又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買到的人會以為，真的是保健品里的中草藥起到了作用。你只不過是換了個皮，讓萬艾可以另一種更高端、無害的形式，流通了出去。」
鄭國棟摸了摸下巴，略一思忖，問道：「那這不是缺德嗎？這不是騙人嗎？」
江帆反問道：「那你們的安神丸不缺德嗎？沒騙人嗎？它真的能助睡眠嗎？」
「呃……也缺……不是不是，咳咳……我的意思是，因人而異，因人而異。」
「你看，說別人都會說，輪到自己了，就因人而異了。都是缺德，這年頭，缺德的人才能賺錢。鄭哥，念在你是靜靜表哥的份上，我送你一句話，凡是賣不出去的保健品，只要跟壯陽掛鉤，一準提升銷量。」
鄭國棟被數落的灰頭土臉的，眼前這小子看著這麼年輕，怎麼鬼主意這麼多？
「主意呢，我已經給你出了，你可以回去跟你的領導商量一下。要是同意我說的，你就給我打個電話。你那邊做著藥，我這邊聯繫媒體，給你們做做專訪，增加一下你們公司的曝光度，我在海城有不少的媒體朋友。」
「哎呀，是嗎？媒體方面你有人？那行，老弟，就這麼定了。我回去之後馬上就把你的想法告訴我們領導，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鄭國棟興高采烈的走了，反正不管他們最後是否採納江帆的意見吧，起碼短期之內，他肯定不會再打擾甘子良了。
這樣，也算是江帆為甘子良做了件事。
甘子良可不像李維剛、孫浩那些小蝦米，他是海城目前的三號人物，而且他為人還算清廉，沒什麼孝敬他的機會。
所以，一切細節都不能放過。
幫了甘子良，江帆也不會聲張。
但時間久了，甘子良心裡自然有數。
在鄭國棟離開後，江帆就接到了范哲的電話。
「喂，范秘，有什麼指示嗎？」
「指示不敢。江總，洪顯濤的不良資產已經清理出來了，下周就要進行拍賣會了。麻煩你現在跑一趟遠洋拍賣公司，找一下他們的韓總，李區已經打好招呼了，你直接去拿拍賣會的邀請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