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最終以一千五百萬的價格,承包了這次啤酒節的項目。
比去年,高出了整整五百萬。
在其他老闆眼中,啤酒節項目的利潤,大概是投入一千萬以內,才能賺五百萬到七百萬。
如果連五百萬都賺不到,他們也不想為這個項目浪費時間精力。
當然,也有一部分是不想跟江帆死磕。
昨天在聚賢樓里,小北的威懾力猶在。
不過在江帆眼中,投入一千五百萬,他都是血賺。
他唯一要防著的,就是洪顯濤的報復。
今天晚上,是他姥爺的七十大壽。
姥爺家裡一共三個孩子,他媽曲艷是最小的姑娘,上面還有兩個哥哥。
給老爺子擺七十大壽的時候,就挑了一家還算說得過去的酒店,擺了有兩桌。
江帆又去徐毅家拿了兩盒海參,算是給姥爺的生日賀禮。
其實他對姥爺一家並不喜歡,因為姥姥、姥爺都是典型的勢利眼。
大舅曲輝在文化局當個副處長,二舅曲耀是開出租的。
所以這老兩口平時都圍繞曲輝,好像他們就曲輝一個兒子似的。
對於從一個村嫁到另一個村的曲艷,他們基本上就是當空氣,也就是逢年過節還有點往來。
曲艷之所以身體不好,跟她小時候營養不良就有很大關係。
家裡好吃好喝的,都緊著曲輝和曲耀了。
而且曲艷十三歲就輟學打工,賺錢供她兩個哥哥讀書。
最後,她這兩個哥哥本科和大專畢業,都找到了穩定的工作。
可曲艷這輩子第一次進入初中的校門,還是給江帆開家長會。
二舅曲耀人倒是不錯,可惜就是個開出租的,所以在家裡人微言輕。
江帆記得,上一世他結婚的時候,跟大舅家借了八千,在二舅家拿了五千。
結婚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大舅就把這八千塊錢要回去了。
因此張小玲還跟他大吵了一架。
說江帆空手套白狼,借錢給彩禮,最後還要他們兩個一起還。
呵呵。
結婚前說得好聽,要彩禮不是為了錢,是為了看男方的態度。
為了給你這個態度,男方去借錢。
最後還錢的時候,你還不願意了。
那你要的還是態度嗎?不還是錢嗎?
作為全世界唯一一個推出了「彩禮貸」的國家,江帆感覺這是人類社會的悲哀。
簡直有辱「文明」二字。
而二舅家的五千,江帆是遲了兩年,才還給了二舅。
這兩年期間,二舅承受了很多來自二舅媽的壓力,江帆都知道。
畢竟,他家就是開出租的,五千塊錢都趕上二舅半年的工資了。
這兩個舅舅誰更有人情味,不言而喻。
重生之後,江帆光顧著賺錢了,連泡妞的時間都沒有。
要不是趕上今天姥爺七十大壽,他都忘了自己還有個二舅等著他報答呢。
所以除了這兩盒海參,他還給二舅一家三口準備了三部小靈通手機。
2002年,普通家庭的一家三口,最多也就一部手機。
所以這三部手機,算得上比較貴重的禮物了。
進入包間,主桌上坐著都是老曲家的直系親屬,另一桌則是姥爺和大舅他們的朋友、同事。
姥姥和姥爺身邊坐著大舅一家三口,魚頭朝向他們,而魚尾則沖向江躍進和曲艷。
對此,他們兩口子也習慣了。
但江帆有些不爽,他們是我的父母,他們憑什麼到哪裡都被忽視?
江帆走了過去,把兩盒海參送給了他姥爺曲夏。
說了兩句吉祥話,然後就坐在了江躍進身邊。
見狀,曲輝問道:「這孩子也太沒眼力價了吧?是沒看見你大舅嗎?你不知道跟你大舅打招呼?」
江帆就知道他肯定是這個逼樣,所以早就準備好了詞兒:「沒看見啊,要不這樣,大舅,下回你搬個板凳上門口迎接我一下,我不就看見你了嗎?」
江帆他大舅媽立馬不悅的問道:「哎,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你怎麼越長大越迴旋了?」
「行了行了,你們當長輩的,跟孩子吵什麼?」曲夏喝止住她的行為。
因為他看見了海參……
他是個特別勢利眼的人,江帆送的這兩盒海參,是他今天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所以他當然會向著江帆說話了。
「哎,江帆,聽你媽說,你最近開了個小靈通店?小靈通我知道,我同學前幾天還買了一部呢。不是,你是開店的,還是去那打工的啊?小靈通現在在海城可火的不得了,你真要是小靈通店的老闆,你現在不得老有錢了啊?」
說話的是曲輝的女兒曲曉琴,江帆很煩她,以前就煩,現在更煩。
尤其是那幾個字——聽你媽說。
我媽是你是你什麼人?是你小姑。
可見,她是多沒教養的一個人。
二十出頭的年齡,抹的花里胡哨的,江帆壓根沒正眼瞧她。
他淡定的說道:「還行吧,小靈通店才開了一個多月,生意剛有起色,上個月才賺了四十多萬。」
「四……四十多萬?」
「小帆,吹牛呢吧?忘了兩個月前,從我家借走八千塊錢的事了?」
「呵呵,這孩子真是出息了,才剛進城,就學會吹牛了。四十多萬,你知道四十多萬是多少錢嗎?你這輩子能賺多四十多萬嗎?」
大舅一家三口對著江帆冷嘲熱諷,在他們看來,江帆說的話,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可信。
江帆則根本無所謂他們的嘲諷,他從包里拿出了三部小靈通,交給了一直沉默不語的二舅。
「二舅,我聽我媽說過,你們家還沒用上手機呢。這三部小靈通,是我媽讓我拿給您的。只要插上電話卡就能用了,操作簡單,而且小靈通的話費特別便宜,我爸媽現在用的也都是我們店裡的小靈通。以後有事你就聯繫他們,咱們兩家也算有個照應。」
對待大舅和二舅,江帆完全是兩副面孔。
他就像一面鏡子,別人是怎麼對他的,他就會如何對人。
以德報怨的事,江帆上輩子乾的太多了。
現在,他只想讓那些他討厭的人,死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