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海心裡高興，不自覺的就被虎子同化了，一開口就是，「哈哈哈！」
「遠哥，我跟你說今天在黑市就賣了不少出去，最主要的是這鹵豬下水受機械廠的工人歡迎，中午來了一群人，直接把我們剩下的都買空了。」
陳遠點點頭，回道：「這機械廠體能勞動的多，每個月的工資也比其他廠的高，捨得吃油水，能把鹵豬下水賣給他們，是件好事。」
李尚海想著明天的貨，便問道：「那明天咱們還加量嗎？」
今天肉聯廠有三百斤的豬下水，李尚海只要了二百斤，留了點空。
陳遠擺擺手，直接拒絕了這個提議。
「不能太貪心。二百斤也不少了，這東西大家吃個新鮮，過些日子可能還得減量。」
頓了頓，陳遠又擔心他們倆自信心受損，安慰道：「具體看情況而定吧。要是天好，趕上節日我們就加量，趕上天不好的時候就減量。」
「隨機應變，總是沒錯的。」
陳遠倒是不擔心別人賣鹵豬下水，這東西不好處理，鹵出來的味道也未必有他滷的好。
最重要的是，這附近最大的肉聯廠的豬下水都快被他們承包了，別人也弄不到多少。
李尚海覺得陳遠分析的有道理，不禁再次感慨，還好有陳遠，不然他和虎子腦袋一熱，怕是明天肉聯廠有多少，他們就弄多少回來。
「成，我們都聽你的。」
想著晚上要去破廟加班，三人打算趁這會兒休息一下。
李尚海回家的話，一來一回要耽誤點時間，虎子乾脆把他帶回家，反正他現在還是個單身漢。
一直休息到天黑，二人才到陳遠家集合。
這些磚不好運，來來回回運了不知道多少趟才夠用。
黃土是陳遠之前去山坡上摳的，用水和一下就成了黃泥，抹在磚縫裡正合適。
借著月光，和火把的光，三人把灶台搭在了破廟的後院。
陳遠同樣拿木炭烘了一下黃泥，這樣能幹的快一點。
三個灶台，三口鐵鍋。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明天早上開工了。
……
陳遠和虎子騎著自行車，摸黑回了陳家村。
第二天，陳遠早上起來，拿著扁擔挑了兩桶水，直接運到了破廟。
現在還不能在破廟放水缸存水，天冷水在外面都結冰了。
他到破廟沒多久，虎子和李尚海就帶著二百斤豬下水回來了。
李尚海看著陳遠挑來的兩桶水笑道：「遠哥，還是你想的周到，我們昨天都沒想到這破廟沒有水，洗不了豬下水。」
陳遠挑眉，目光看向了虎子。
「你們家之前釀酒有不少缸吧？回頭找個大的，運過來存水用。」
頓了頓，陳遠想到家裡還要下大醬，又道：「再賣給我一個，你嫂子要下大醬用，這個不用太大。」
虎子想都沒想，就回道：「不要錢，那東西我家多的是。」
他們家祖上就是釀酒的，院子大不說，房子也是村里為數不多的磚房。
那幾口缸，算是虎子祖上留給他為數不多的財產。
虎子鐵了心的不要錢，陳遠也就沒再跟他客氣。
到時候大醬好了，分給虎子一罈子就是了。
有時候，算的太清楚也傷兄弟之間的感情。
陳遠和李尚海處理豬下水，虎子就去挑水，又拿了不少的柴火過來。
三口大鐵鍋同時工作，沒一會水就燒開了。
今天工具齊全，效率也跟著上來了，節約了不少時間。
很快，第一鍋鹵豬下水就好了。
這附近都是林子，自行車走不了，虎子和李尚海就一個人拎鐵桶，一個人扛車。
到路邊，虎子幫李尚海綁好兩個桶，目送李尚海離開，這才回破廟等下一鍋鹵豬下水。
在破廟幹活，比在家方便不少，很快就滷好了第二鍋。
陳遠拎著兩個鐵桶，虎子扛著自行車一起走到路邊，裝好車後虎子一溜煙的就走了。
陳遠也沒閒著，他得回去打掃戰場。
三口鐵鍋清洗乾淨後，連帶著調味品，都直接藏進灶台後面特意留的空間裡，再用乾草蓋上。
地上陳遠同樣鋪了些乾草，要是真有人來，第一眼看起來這裡像哪個「盲流子」的臨時住所，那更不敢進來了。
盲流子在他們這邊，有的是指沒有戶籍的，有的則是那些偷雞摸狗品行不端的。
遇到前者還能偷偷舉報，後者直接能偷到你家裡去，讓你丟東西都沒出說理。
打掃完破廟，陳遠又去了一趟磚窯。
除了把昨天沒拉完的磚繼續拉回去，陳遠又買了十車磚。
這時候驢，牛，馬都是主要的勞動力，比人都金貴。
陳遠也怕給驢累壞了，主動提出每天只拉兩車，又大方的給了「租車」的錢。
磚窯的人知道陳遠要蓋房子，陳遠這麼為他們考慮，他們便主動的幫陳遠裝車。
連著好幾天，陳遠這邊從破廟出來，就去磚窯拉磚。
忙了一周，李尚海那邊明顯感覺到鹵豬下水沒有一開始好賣，新鮮感過去了，他乾脆直接減了五十斤。
這鹵豬下水的生意肯定是能做下去的，畢竟比豬肉便宜。
不過也確實像陳遠說的那樣，不能貪心。
現在陳遠每天早上只用鹵一百五十斤。
這一周的時間，他們光是鹵豬下水就賣了五百二十塊錢。
除去成本一百一十塊，淨剩四百一十塊。
陳遠分到了二百零五塊，他清點好後就揣進了兜里。
忙碌了一周，終於見到收穫了，
虎子也分到了八十二塊錢，這錢他打算攢著，等以後有孩子了，花錢的地方就多了。
他不像陳遠和李尚海那麼有頭腦，要是哪一天陳遠和李尚海不做這行了，他手裡有錢也不用擔心會像以前一樣過苦日子。
陳遠他們這鹵豬下水在縣裡賣的小有名氣。
黑市附近的工廠有三個，工人早上上班前，來買點鹵豬下水中午就能當菜吃。
天天吃廠里的蘿蔔土豆，偶爾犒勞一下自己，也才四毛錢。
就連張浩都知道了鹵豬下水，不過他以為這鹵豬下水是李尚海弄的，便想讓李尚海交出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