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德怕鬧出人命，趕緊讓人把陳山拉到一邊。
李琴芬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眼睛裡滿是恐懼。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跪著爬到陳志德腳邊，一把抱住陳志德的大腿。
「村長，你要給我做主啊！」
「都是陳山指使我的！是他們想吃兔子！」
「我也是被迫的啊！我要是不給他們弄，他們就不給我送飯了，那我要被餓死的！」
陳志德冷著臉，把腿抽了出來。
陳山更是找了一根棍子，叫喊著要打死李琴芬。
「放屁！明明是你拿著兔子肉來討好我們！」
「就是你看不慣陳遠能去縣裡談合作，你弄死了另外兩隻兔子！」
「媽的，臭娘們！看老子不打死你！」
陳光濤看著自己親娘被打也無動於衷，轉身出去玩了。
村里人看的直搖頭。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連那兩隻要拿去鎮裡談合作的兔子都被她殺了？」
「他娘的，這人也太黑心肝了！必須嚴懲！」
「……」
陳遠冷笑一聲，「村長，既然他們已經承認了，直接罰吧！」
陳志德現在是一個腦袋兩個大，李琴芬都已經被罰去豬圈還還能往哪罰？
那只能送到農場了。
那裡多是犯了錯誤的人，過去勞動改造的，乾的活是又髒又累，李琴芬過去非要脫幾層皮！
「以後打掃豬圈的活交給陳山，李琴芬送到紅星農場干一年的活！」
大家聽完村長的處罰結果，頓時高聲叫好。
「好！就得這樣罰他們！」
「他奶奶個腿兒的，居然連村裡的東西都敢偷！」
「大家肚子裡都沒油水，怎麼就你們陳家這麼饞呢？」
「狠狠的罰！不然以後再有人想偷村裡的東西怎麼辦？」
「……」
陳遠對這個懲罰結果還算滿意，至少很長一段時間，陳家不會在有人給他找事了。
李琴芬癱坐在地上，狼狽的痛哭，心如死灰。
沒把她送去派出所，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張桂香自然是捨不得自己大孫子去打掃豬圈的。
「村長，你看我們家就剩陳山一個勞動力了，能不能不讓他去掃豬圈？」
陳遠瞥了一眼陳海，笑道：「奶奶，你該不會是想讓陳海替大哥去吧？」
「看來我走以後，三弟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張桂香的小心思被陳遠拆穿，有些尷尬，梗著脖子瞪著眼睛說道：「那是他親弟弟，替他去干點活怎麼了？」
看著張桂香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陳海氣的臉色鐵青，他連肉都沒吃到替他們圓謊已經算有良心了，憑什麼替陳山去豬圈受罰。
現在陳山已經被罰，他在家裡的日子眼看著就要好起來了，堅決不能替陳山去受罰！
「奶奶，我也是您親孫子，以前二哥在的時候你偏心大哥，欺負二哥，現在二哥不在你就要欺負我嗎？」
「我連口肉湯都沒喝上，你們就要推我出去受罰？」
陳海紅著眼睛，幾乎是拼盡全力的怒吼。
張桂香瞥了陳海一眼，淡淡的說道：「就憑我們老陳家好吃好喝的供著你，還給你娶了媳婦！」
陳海的手猛的指向身後的楊招娣，嚇得楊招娣一激靈，捂著胸口後退兩步。
陳海怒道：「那你們可真是給我娶了個好媳婦！」
「大哥要是喜歡給別人的種當爹，那你趕緊讓大嫂出去找個男人懷個種！」
陳山大罵一聲，「媽的！以前光顧著收拾老二，沒收拾你是吧？」
陳遠津津有味的觀賞著這場狗咬狗窩裡鬥的戲。
眼看著陳家兩兄弟要打起來，陳志德冷著臉，喊道：「都別吵！給我消停點！不然都給你們送農場去！」
陳遠走到陳志德身邊，笑道：「村長，我倒是有個好辦法，能不讓這兄弟倆吵架。」
陳志德側過頭，有些好奇的問道：「什麼辦法？」
陳遠的目光掃過陳山和陳海，「單數天陳山去打掃豬圈，雙數天陳海去打掃！」
陳志德聽的一愣一愣的，仔細一想，陳遠還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這辦法好就好在，一碗水全撒了，還撒的雨露均沾的！
他大手一揮，當場就拍板決定了！
「就按陳遠說的辦！單數陳山去，雙數天陳海去！誰要是敢偷懶，我就送他去農場！」
「我這是看在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面子上，才沒把你們送去派出所。」
「你們要是有什麼不滿，那咱們就去派出所說道說道，偷公家的東西該怎麼罰！」
陳志德這話成功震懾住了還想說點什麼的張桂香。
張桂香只能一臉怨恨的瞪著陳遠，都怪這個小畜生多嘴！
事情已成定局，陳志德連夜把報告給公社送去了。
……
晚上，陳遠教孫薇薇炸了些麻花。
這東西軟硬適中，也是金貴東西能拿得出手，送兩根去給虎子奶奶吃正合適。
「老婆，多炸兩根，別怕浪費油，剩下的油咱們拿來炒菜就是了。」
這年頭，飯都要吃不飽了，誰還在乎油是不是二次利用的，能有的吃就不錯了。
孫薇薇點點頭，放開手腳去做了，沒一會兒屋裡就飄滿了麻花的香氣。
陳遠用盤子裝了兩根麻花，帶著依依趁熱送去虎子家。
「虎子，你睡沒？」
陳遠端著盤子，在門口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虎子出來開了門。
「哎呦，遠哥，這是啥啊？」
陳遠笑道：「給奶奶拿的麻花，你嫂子剛炸好的。」
虎子聞著香味，不禁咽了一口口水，這東西也太香了！
依依拉著陳遠的手，有些緊張，她知道爸爸帶她來可能是讓她學知識的。
三人一起進了屋，虎子奶奶還沒睡，點著煤油燈給虎子補衣服。
老太太叫馮愛蓮，今年已經七十了，佝僂著瘦弱的身子，一臉慈愛。
「二娃來了，哎呦依依也來了呀！」
說著，馮愛蓮伸出手，想抱抱依依。
依依害羞的躲在陳遠身後，不敢上前。
陳遠推了推依依，讓她上前，「依依，咱們出門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要大大方方的。」
「去，抱抱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