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方每天在驛站打雜,空閒時間就在後院繞著一棵棗樹慢跑。有人問他為何如此,他就說自己在鍛鍊身體。一個月之後,鄭方的跑步等級終於升到了LV10,又領到一顆『洗經伐髓丹』。經過這一個月的鍛鍊,再吃下這顆丹藥,鄭方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態已經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曹驛長把這個月的月錢交給鄭方,雖然比尋常驛卒少了很多,但鄭方還是很高興,畢竟這是自己用雙手賺回來的第一份月錢。
鄭方興沖沖的回到家裡,想把月錢交給娘親,誰知剛進門就被三個人攔了下來,為首的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周宏。
「拿來。」周宏沖他伸出了手。
「拿什麼?」鄭方一頭霧水。
「跟我裝傻?給我揍他。」
周宏的兩個跟班沖了上來,一個扇了鄭方一巴掌,另一個一腳踹在他肚子上,鄭方當場痛的蹲下了身子。周宏走上來把他的口袋掏了一遍,拿走了他剛發到手的月錢。一個跟班朝鄭方又補了一腳,「今天讓你長長記性,以後每個月自己交上來,免受皮肉之苦。」
周宏掂了掂手裡的錢,向鄭方吐了口痰,「廢物就是廢物,月錢都比別人少,滾!」
鄭方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一步一步挨著走向柴房。鄭氏看到鄭方的樣子知道他又被人打了,趕緊上來扶著他,心疼的說:「方兒,別跟他們犟,你是犟不過他們的。」
「娘,難道我們不算人嗎,憑什麼要受他們的氣?」
「唉,方兒,你和娘屬於奴籍,生死都掌握在主家手裡,在他們眼中,咱只是個物件,不算人。」鄭氏臉上浮現一抹無可奈何的悲傷。
「什麼?」鄭方如遭雷擊,作為一個前世生活在21世紀的現代人,他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的『奴隸』身份。
「娘,怎麼才能擺脫奴籍?」鄭方心裡燃起濃濃的不甘。
「除非交給主家一大筆銀子,把自己贖出來,或者……」鄭氏只說了前半句,後面半句沒有說出口。
「或者什麼,娘,你接著說啊。」鄭方連忙催促。
「或者成為邊軍,那就自動脫離奴籍,如果有了軍功,直系親屬也能直接脫離奴籍。」
鄭方眼睛一亮,從軍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看到鄭方的樣子,鄭氏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糾結了一會兒,才小聲說道:「方兒,邊軍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
鄭方聽到這話,就像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尾。對啊,我這體型,放在隨便哪個朝代都不可能被徵兵的選上。想給娘親贖身,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拼命攢錢,可一想到周宏,鄭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希望。
又一個月後,鄭方已經可以一口氣跑上十里地,速度也和普通人差不多。但這個月的月錢,還是被周宏搶去了。正當他以為日子只能這樣熬下去的時候,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落到了他手裡。
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到了鄭方所在的濼河驛站,按照慣例應該是換馬不換人,可送信的人跑到這裡就直接昏死了過去,只能由濼河驛站接著往前送。面對這種情況,曹驛長卻犯了難,因為濼河是京城前面最後一站,經常有外出遊玩的官員跑到驛站來借馬,碰巧今日驛站中的幾匹馬都被借走了,從濼河到京城有三十多里地,總不能用兩條腿跑過去吧,就算用腿跑也來不及啊,誤了期限,整個驛站的人都得掉腦袋。
曹驛長正束手無策的時候,鄭方自告奮勇。起初所有人都反對,沒人願意把腦袋別在一個矮胖子的褲腰帶上,鄭方繞著驛站跑了兩圈,臉不紅氣不喘,大家對他都有了信心,曹驛長特地關照他,把這封急件送往兵部,如果按時送到,可以討賞錢,不論對方給多少,這錢就算鄭方自己的。
鄭方聽到有外快可以賺,更加起勁,一口氣跑了十幾里,歇了會兒緩過氣就直接跑進了京城。當他把這封急件送到兵部郎中趙彤手裡的時候,兵部還未到下值的時間,鄭方向趙佟討賞錢,趙佟看他五短身材,容貌醜陋,甚至連匹馬都沒有,認定他冒功領賞,非但不給賞錢,還叫人把他亂棍打了出去。
鄭方氣不過,憑什麼到哪兒都被人欺負,他決定去京兆府狀告趙彤,有路人勸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鄭方大聲說道:「老子憑自己本事賺錢,不丟人,為什麼不能要回來。」於是便發生了開頭的一幕。
趙彤回到家裡越想越氣,便去了他二叔吏部侍郎趙雍家。聽他把事情說了一遍,趙雍哈哈大笑,「佟兒,你何必跟一個驛卒置氣。」
「二叔,您是沒看到那個死胖子,高不過五尺,卻有三尺寬,怎麼看都不像個正經驛卒,侄兒在京兆府被這樣的人當堂羞辱,您讓侄兒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哦?竟有此事。」趙雍被趙彤的話引起了興趣,「既然如此,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試他一試。」
「二叔,什麼法子?」
「今日送來的急件,是有關燕國軍隊大規模調動之事的。」
「北境可能爆發戰爭?」
「不錯,這幾日應該還有八百里加急送來,你可如此這般……」趙雍說了自己的計劃。
趙彤心滿意足的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