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特麼也叫謀反?

  鄭方向自己使團方向一伸手,「劍來!」王驍解下佩劍擲了過去,鄭方凌空一抓,抽劍出鞘,「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逾輪①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好!」劉襄一拍龍椅站了起來,「壯哉!我大蜀可有如此賢臣耶?」

  整個會場一片默然,蜀國朝臣一個個面面相覷,這胖子果然不是信口開河,有他這兩首珠玉在前,誰還敢站出來自取其辱。

  鄭方收劍回鞘,得意洋洋的來到興國使團席位前,「剛才誰說老子井底之蛙浪得虛名的?老子恭聽你的大作。」

  興國整個使團差點憋出內傷,鄭方這波騎臉輸出可是把興國的面子和里子都扒得乾乾淨淨了。

  系統:【你也不怕被雷劈】

  「系統大爺,你自己說這個世界沒有修仙體系的,我怕什麼?」

  系統:【……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們都派人來行刺了,老子扇他們幾下臉面算什麼。」

  見興國無人出手應招,鄭方哈哈大笑,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回了自己坐席,頗有幾分王八之氣。

  眼前這個局面,眼看晚宴有些進行不下去了,喬洲正想說幾句場面話,鄭方繼續作妖,「陛下,我家大皇子知道長公主文武全才,巾幗不讓鬚眉,特意讓臣編排了一曲軍舞,想請陛下品鑑。」

  劉襄面帶微笑點了點頭,心裡卻對鄭方此舉大為不滿,『死胖子,興國已經被你錘爆了,居然還要繼續鞭屍。』

  王驍從懷裡掏出一個哨子吹了三下,三十名手持刀盾的健卒光著腳丫赤果上身,擁著一個蒙著面紗一身紅裙的窈窕女子,來到會場中央。一支十數人的樂隊緊跟其後,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安頓停當。

  鄭方雙掌一拍,樂聲響起,三十名健卒一邊跟著音樂「啊啊啊」的吟唱起來,一邊開始表演刀盾舞,紅裙女子卻是絲毫未動。眾人從未見過如此新奇的表演方式,剛才斗詩的尷尬一掃而空,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歌舞上。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美得無處藏。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寧死也無憾。國色天香,任由糾纏,哪怕人生短。你情我願,你來我往,何等有幸配成雙。」紅衣女子一開口,不少蜀國朝臣已經聽出來了,竟是戲曲大家穆卿,她獨特的中性嗓音,不說天下無雙,至少也是獨步蜀國了。

  一些蜀國京官心中不禁暗嘆,「這成國使臣竟然能請到穆大家,好大的手筆啊。」

  蜀皇劉襄對穆卿也有耳聞,聽她唱得果然與宮中雅樂大不相同,不由得在扶手上打起了拍子。

  「啊~待我拱手河山討你歡,萬眾齊聲高歌千古傳,你看遠山含笑水流長,生生世世,海枯石爛。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愛不釋手你的美呀,莫等閒白了發才後悔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愛不釋手你的美呀,讓我抱得美人歸~」

  劉襄剛開始還覺得歌詞寫得有新意,聽著聽著臉上不由變色,直到最後一句『抱得美人歸』他的臉色才稍稍緩和。

  皇后張氏一直偷偷觀察著劉襄,看他臉色數變,知道他心裡始終忘不了結髮妻子。張氏不免心中怨懟,自己被立為皇后已經超過十年,在皇帝心裡居然還比不上一個死人。

  帝後二人的這些細微表情,被鄭方盡收眼底,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現在就差壓軸大戲登場了,就是不知道劉衡有沒有這個膽。

  一曲舞畢,眾人還沉浸在餘韻之中,突然大批手持兵刃的甲士衝進會場,把所有參會人員團團圍住。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在人心惶惶之時,劉衡全身披掛,緩緩走進會場,「兒臣斗膽,恭請陛下退位。」

  四周甲士一起大吼,聲若雷霆,「恭請陛下退位。」

  「大膽劉衡,以下犯上,以子篡父,你……」一位御史指著劉衡厲聲大喝,話未說完,一聲弓弦響起,一支利箭正中其面門。其他幾位本想一起喝罵劉衡的官員,瞬間偃旗息鼓。

  「衡兒,你來啦?朕等你很久了。」

  「兒臣知道父皇必有準備,但兒臣不願坐以待斃,今日哪怕大事不成,兒臣至少可以拼個魚死網破。」

  劉襄朝大內總管高晉揮了揮手,目光看向宗室的坐席,「四弟,沒有你的手令,衡兒是無法撤換值守的禁軍的。」

  懷王站起身,雙手籠在袖子中,慢慢的向劉襄走了過來,「二哥,當年如果不是皇后家族的支持,你不可能登上大位。沒想到皇后去世未久,你就過河拆橋,不但另立新後,還換了儲君,甚至持續打壓當年支持你的人,劉衡侄兒就是被你硬生生逼反的啊。」他口中所說的皇后,自然是劉衡的生母。

  高晉一閃身擋在了劉襄前面,指著懷王大喝,「佞臣,你懷揣暗器,想要當場弒君不成?」

  懷王把雙手從袖子裡伸了出來,還拍了拍衣袖,表示沒有暗器,「像你這麼忠心的狗,倒也難得。」

  高晉不理他,從懷裡掏出一支響箭,『嗖』的一聲放到空中。

  一陣整齊的腳步「跨啦、跨啦」進入會場,在劉衡的人手外面又圍了一圈,竟然全是重甲步兵。

  場上形勢逆轉,劉衡和懷王卻毫不在意,似乎仍有後手。

  鄭方暗地裡吩咐王驍,把表演歌舞的健卒全部召過來保護本國使團,以防蜀國的這場內亂殃及池魚。而興國那邊就完全抓瞎了,只能把趙慶和歐陽靖團團圍在中間,以求能護住這兩位關鍵人物。

  成興兩國的應對劉襄看在眼裡,他隱隱覺得成國的歌舞似乎就是針對這個場面安排的,竟然光明正大的把護衛帶進了會場,「四弟,衡兒,還要繼續下去嗎?」

  「二哥,難道你認為自己已經穩操勝券了嗎?」懷王掏出一面小旗揮了幾下。

  …………

  半天沒有任何反應,懷王和劉衡的臉同時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