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芸的體型比尋常女子大了一號,這並不是說她胖,而是她的骨架天生大過尋常女子。只見她雙眉猶如利劍般斜飛向上,一頭黑髮如瀑布般流淌,一雙美眸滿含怒意瞪著鄭方。
鄭方本來沖天的怒火被她一瞪,瞬間煙消雲散,他最吃霸總這一套,更何況是個女版的。
系統:【看不出來,你居然是個抖M】
鄭方沒空跟系統鬥嘴,他整了整儀容,向劉芸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小弟見過大嫂。」
劉芸「哐啷「一聲抽出腰間佩劍,「少來這套,誰是你大嫂,今天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少不得讓你血濺當場。」
蕭誠本來在邊上吃瓜的,見到劉芸動了傢伙,趕緊上來勸架,可是他看看兩邊,抓耳撓腮的不知道如何開口,乾脆把心一橫張開雙臂擋在了鄭方前面。
此時孫晉從門外走過,看到胡彪他們搬了條長凳,坐在門口磕葵花子,就好奇的問道:「不是說長公主來了嗎,諸位坐在門口乾啥?」
胡彪賤兮兮的回答道:「咱在看戲呢,長公主懷疑大哥和大皇子搞機,提著劍來找茬了。」
「哦?竟有此事?」孫晉從胡彪手裡抓了一把葵花子,在他邊上坐了下來。沒過多久,王驍帶著果脯花生也到這邊坐下了,一群人就在門口吃著零嘴看大戲。
劉芸手裡的劍朝蕭誠比劃了一下,「你讓開!」
蕭誠搖搖頭,「我不讓!」
劉芸腳下疾奔,想繞過蕭誠,蕭誠就護著鄭方跟劉芸繞圈子。沒繞兩圈,蕭誠已經氣喘如牛,汗如雨下,可張開的雙臂始終沒有放下來。
鄭方心下感動,可熬不住依舊嘴賤,「你們夫妻倆幹啥吶,拉著小弟玩老鷹抓小雞?」
「噗」門口的吃瓜群眾同時吐出了嘴裡的零食,笑作一團。
劉芸鳳目怒張,一把扯開蕭誠挺劍就刺,「你個死胖子,死到臨頭猶自口無遮攔,看劍!」
「不可!」蕭誠顧不得自身安危,強提一口氣朝鄭方撲了過去。「哎喲!」長劍好死不死扎在了他屁股上。
劉芸見傷了蕭誠,心裡一驚,長劍從手裡滑落。在門口看戲的眾人也著急忙慌的進來救人,一通忙亂之後,蕭誠屁股上打著補丁,趴到了床上,鄭方和劉芸則是一言不發的坐在旁邊。
蕭誠想側過身子身子和他們說兩句話,誰知道稍一動作,屁股又開始疼了起來,臉上冷汗直冒。鄭方趕緊起身將他一把按住,「大哥,你暫時不可妄動。」
「唉,賢弟啊,不是為兄說你,有時候你是得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實在是太氣人了。」說到這裡,不知道他想起來鄭方哪句話,忍不住『嘿嘿』的笑了兩聲,結果牽動了腰臀部的神經,又『哎呦、哎喲』的叫起疼來。
劉芸看到蕭誠的熊樣,『撲哧』笑出了聲,她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劉…長公主,我這個賢弟雖然嘴賤,但待人至誠,只因與蕭某投緣,不僅與我義結金蘭,這一路行來,多次為我這個不成器的兄長出謀劃策,還救了蕭某性命,如果他有得罪的地方,一切都由蕭某擔待。」
「救你性命?這麼說,刺殺之事並非子虛烏有?」劉芸雖然脾氣火爆,卻不是愚蠢之人。
鄭方把遭遇兩撥刺客之事詳細說了,還讓蕭誠把劉衡告訴他的事情如實複述了一遍。劉芸呆立當場,半天沒有言語。
鄭方請劉芸坐下,等她心情平復之後,把興國前來求親,蜀國朝堂暗流洶湧,蜀皇態度晦暗不明等等情況,也大致說了說。
劉芸反應極快,「此前的謠言是你散布的?」
「不錯,小弟本意只是試探一下,沒想針對誰,誰知這蜀國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隨隨便便就詐出了兩條大魚。」
「哼!」劉芸一個大白眼翻了過來,鄭方才發覺自己又說錯話了。
「嫂子,小弟說句不中聽的話,劉衡肯定有問題,喬洲絕對是劉衡一黨。」
劉芸長嘆一口氣,她何嘗不知劉衡的性子,當年父皇換儲的時候,劉衡表面隱忍,背後對現任皇后和太子恨得咬牙切齒,這些年來,四皇叔和喬伯伯一直與劉衡暗中聯繫,她也是心知肚明。
劉芸的眼眶不禁紅了起來,「我這個弟弟,本是個溫和開朗的性子,這幾年皇后和太子對他多方打壓,眼看他越來越陰鬱,我竟一點辦法也沒有。」
鄭方心中一直有個疑問,「嫂子可知道當年陛下換儲的原因?」
「衡弟他有開疆拓土之心。」
鄭方明白了,劉衡嫁禍給三皇子的背刺成國計劃,其實是他自己的野心。蜀皇雖然格局小了點,但對天下大勢看得很明白,蜀國和成國是合則兩利,分則蜀國必亡的局面,可惜劉衡卻沒明白這一點。
鄭方直視劉芸雙眼,「嫂子,小弟可保劉衡一命,但前提是你得嫁給我大哥。」
劉芸臉頰一紅,沒有回答,起身匆匆告辭離去。蕭誠哭喪著臉,兩眼無神,似乎魂已經被劉芸勾走了。
鄭方在他沒受傷的半邊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你幹嘛一副死了爹的表情,事情成了。」
蕭誠疼得從床上彈起半尺,又重重的摔了下去,可他滿腦子都是『事情成了』,只會咧著嘴傻笑。
大內總管高晉正在向劉襄稟報長公主大鬧皇家行苑之事,說道蕭誠被長公主刺傷了屁股,心中煩悶的劉襄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這個寶貝女兒從小就是暴脾氣,這一點跟她娘親一樣。
看到劉襄笑了兩聲,很快又露出悲傷之色,高晉小聲問道:「陛下又在想皇后了?」
「斯人已去,朕哪怕想上十年二十年,又有何用。」劉襄傷懷了一會兒,眼神變得凌厲,「衡兒可有異動?」
「沒有,二皇子回府之後,一直閉門謝客。」
「四弟和喬洲呢?」
「懷王暗中接觸過禁軍副統領,喬洲雖然告病在家,但是有不少朝臣以探病為由,去過他府上。」
「先不要打草驚蛇,按照原定計劃布置下去吧。」
「是。」
劉襄派人到皇家行苑傳話,下月初一會舉辦國宴款待成興兩國使團。孫晉提醒鄭方,這場國宴上三國文人少不得要考教考教詩詞歌賦,鄭方一時心血來潮,找王驍調了三十名身材樣貌差不多的護衛,開始排練起了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