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子先給他們上個開胃菜

  使團一路行進頗為順利,還有兩三天就要到成蜀邊境了。最近幾天,鄭方看著馬車外面漸漸從平原變成了丘陵地帶,不免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蕭誠不知道鄭方在想什麼,試探性的問道:「賢弟,可是思念乾娘了?」

  「大哥,第一波人差不多要動手了。」

  蕭誠一時沒反應過來,思索了片刻才明白鄭方的意思。「不會吧,我們還沒出成國地界呢,對頭敢在我國境內動手?」

  「大哥,如果我是蜀國或者興國安排的刺客,現在最適合進行一次試探。」

  鄭方的話里信息量很大,蕭誠雖然懶散,但並不笨,「賢弟既然預判到了對手的行動,必定已經做了相應的布置,為何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鄭方沖蕭誠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當晚,使團下榻的館驛突然起火,隨行的侍從陷入一片混亂,一隊黑衣人趁亂摸了進來,直撲使團幾位大佬住宿的後院。他們剛踏進院門,兩邊箭矢齊發,幾聲慘叫過後,這隊黑衣人悉數斃命,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埋伏在院中的護衛很快將現場打掃乾淨,帶著黑衣人的屍首退出了院子。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館驛的火勢基本撲滅,起床救火的人也漸漸回房繼續休息,此時又一隊黑衣人摸進了後院,迎接他們的還是一陣箭雨,然後一群護衛帶著十幾具屍體離開了現場。「草,失算了,本想趁著第一波替死鬼幫咱趟了雷,咱進去撿個便宜,沒想到使團里也有高人啊。」館驛外第三隊黑衣人的首領狠狠一拳捶斷了身邊一棵小樹。

  「董校尉,事不過三,屬下帶著剩下的兄弟再去一次。」

  「不行,萬一裡面還有埋伏呢,館驛著火之後你可看到有護衛出來幫忙救火的?」

  「那接下來我們如何是好?」

  「我大興使團也快到蜀國了,咱們到蜀國再找機會吧。」這隊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此時鄭方在護衛營驗屍,他和胡彪把兩批黑衣人身上的東西全部翻了個遍,沒發現什麼能證明身份的東西。「系統大爺,你能不能看出來這些人是哪邊派來的?」

  系統:【第一批是蜀國人,第二批是興國人】

  「知不知道是誰派來的?」

  系統:【本大爺是系統,不是上帝】

  「額…我錯了!」鄭方趕緊賠禮。

  系統:【哼】

  「老胡,你要是不嫌棄,搜出來的錢財都歸你了,拿去和老馬、老趙分了吧。」

  「哈,多謝大哥。」胡彪心裡美滋滋的,還是大哥知道疼兄弟們啊,搜出來的現銀和兌票有二百餘兩,他們算是發了注小財。蕭誠整晚都在護衛大營安穩睡覺,馬龍和趙虎則一直陪在他身邊。

  次日清晨,鄭方安排護衛一把火將所有屍體燒了個乾乾淨淨,使團像啥事都沒發生似的繼續趕路。

  蕭誠看到鄭方坐在車裡一直打呵欠,忍不住開口問道:「賢弟,昨晚查到什麼沒有?」

  「來了一批蜀國人和一批興國人。」

  「賢弟為何不抓個活口,問出幕後主使之人?」

  「敢來行刺的肯定都是死士,別說不一定抓得到活口,就算抓到了,也是個天大的麻煩。」

  蕭誠大惑不解,「此話怎講?」

  「大哥你想啊,這兩批刺客是如何進入我成國境內的?」

  蕭誠一愣,這還不簡單,「成國與興國並不接壤,肯定是從蜀國混進來的啊。」

  鄭方點點頭,「如果抓到活口,不管是哪國的,這私放刺客入境之罪可就死死的扣在蜀國頭上了,於成蜀兩國的交情可是大為不利啊,萬一抓了個蜀國人,興國是不是可以做文章了?」

  「哦,所以賢弟乾脆來個死無對證,揣著明白裝糊塗。」蕭誠恍然大悟。

  「不錯,昨晚只算開胃菜,大戲要等咱們到了蜀國才開演,咱不能一上來就掀桌子,怎麼也得讓別人把這齣戲唱下去吧。」

  蕭誠看著鄭方陰惻惻的笑容,心裡有些發毛,自己這兄弟平時看著又傻又楞的,竟然和魏慎一樣陰險。此時正在紫微殿給嘉泰帝磨墨的魏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大伴,你受涼了?」嘉泰帝好奇的看了魏慎一眼,他可是大內數一數二的高手,尋常怎麼可能會得風寒?

  「回陛下,應該是哪個胖子在背後嚼奴婢的舌根。」

  嘉泰帝被魏慎逗樂了,「哈哈,普天之下看你不順眼的人多如牛毛,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是那個小胖子?」

  「他毒性大。」

  「額……」魏慎說的太有道理了,嘉泰帝一時竟無言以對。

  到了成蜀邊境的大營,使團略作休整,等待蜀國派出的護衛前來迎接。大營主帥龐春,名義上雖然稱呼一聲龐帥,其實職與盧項一樣,只是個都督。鄭方的武職是北軍游騎校尉,使團護衛領隊王驍是禁軍左武衛校尉,這兩個官職雖然略低於都督,但含金量可要高上不少。龐春絲毫不敢在鄭王二人面前擺上官的架子,安頓好使團之後就拉著兩人一起喝酒套交情。

  酒過三巡,龐春打開了話匣子,「鄭兄弟,你可知道,北軍姚帥正是俺老龐的恩師。」

  王驍也笑著說道:「盧都督與某乃是同期。」

  「哇擦,搞半天大家都是自己人啊,盧都督是老子直屬上官,姚帥嘛,嘿嘿,沒少踹老子屁股。」鄭方這才明白,嘉泰帝的安排內含深意,自己與龐春王驍的這層淵源,以後可是很大一股助力啊。

  「哈哈,盧賢弟早有消息傳來,說恩師看上了一個小胖子,敢情說的就是你啊,踹你算是客氣的了,俺不知道在恩師手裡挨過多少軍棍了。」龐春大樂,感覺好像自己多了個調皮的師弟。

  「姚帥向來以治軍嚴格著稱,能在他手底下混的這麼滋潤的,鄭校尉你是第一個。」王驍對鄭方在北軍的所作所為也略有耳聞,知道他不點卯不操練,有事姚帥專門派人來請,這待遇絕對是成國軍中第一人了。

  「賢弟,喝酒居然不叫上我。」蕭誠從外面走了進來,龐春和王驍正要行禮,被蕭誠一把按住,他指了指鄭方「兩位不必多禮,這是我母妃收的乾兒子,我是他娘親收的乾兒子,咱都是自家兄弟。」說完,他大剌剌的坐下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了起來。

  龐王二人對視了一眼,心裡又高看了鄭方一分,他年紀輕輕已經算是身居高位,喝酒喝到這會兒,他沒有顯露絲毫驕縱之色,更沒有顯擺與大皇子的這層關係,這份氣度涵養在這個年紀可不常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