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勝遠沒想到他塌房這麼快,他陰狠地回盯林曼,察覺到陸連軍冷厲的視線,他才勉強壓下,見趙根花眼神不善。
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再讓這兩個蠢貨說下去,他回城的計劃早晚失敗。
「你們別鬧了!林知青,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這樣毀壞兩個姑娘的名聲真是太過分了!特別是張招娣同志,人家還有婚約!」
顧勝遠就是顧勝遠,林曼不意外他能快速扭轉場面。
可惜豬隊友不配合,張招娣以為他誤會,態度堅決:「我不會嫁給那個矮胖子醜八怪!」
顧勝遠臉都氣扭曲了,還不得不忍住。
林曼看得心頭暢快。
兩人還是被拉開了,彼此的臉上多了幾條血痕。
趙根花和黃桂珍兩妯娌分別站在自己女兒那邊,第一次統一恨上林曼。
林曼無視她們的憤怒,佯裝詫異:「黃嬸又想不給錢嗎?你們家人打架不會想賴我身上吧?」
黃桂珍沒想到她這麼缺德,一萬個不願意給她錢。
林曼挑眉:「難不成其他人的錢也不給?招娣可是答應了,還是說你們家說話從來不做數?」
這話要是落實了,以後他們需要借錢,絕對沒人借。
更何況他們家裡還有個讀書的兒子,不可能完全不借錢。
從沒這麼丟人過,難堪的臉色漲紅的張老根呵斥:「去拿!」
黃桂珍氣惱地又甩了張招娣一巴掌,回家拿錢。
被打的張招娣緊咬嘴唇,想到賠錢就徹底沒事了才讓她忍下難堪。
兩家離得很近,一分鐘就能拿來。
黃桂珍將錢甩在她手上,接著給別人,林曼驚訝他家能拿得出這麼多錢,本來她都做好只能收到一半的心理準備了。
還是趙根花給她解了疑惑:「喲,看來招娣的婆家給的彩禮不少嘛,我家就不行了,大家也知道我家什麼情況,我給大家打欠條,一定都還,慢慢還!」
趙根花誰不知道,慢慢就是不可能收回來,不過大家已經拿到了黃桂珍的錢,看戲的功夫就白賺五毛,對另五毛就很寬容了。
黃桂珍哪能不知道自己被趙根花踩了,憋了一肚子的氣沒地發,氣得她頭暈。
林曼驚訝張招娣這麼早就被高價買,拿到錢立馬遞給陸連軍。
陸連軍愣了下,她湊過去低聲道:「他們不敢搶你。」
邊說她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到最後,陸連軍順著看去,立馬明了,接過錢的同時不動聲色將她保護在身側。
大家順著目光看到路口的公安車和大檐帽,頓時炸開了鍋。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大檐帽!大檐帽開著車來了!林曼報警了!」
林曼站著陸連軍身邊不敢看他,她在小花洗胃出來的當天晚上就去報警了。
害怕陸連軍會和其他人一樣選擇村里人情息事寧人,她一直瞞著。
被她媽掐得顫抖的張招娣不敢相信地抬頭,看到制服的那一刻,她傻眼了。
猛地撲向林曼:「你都收了我家錢了!你收錢了!」
陸連軍一把將林曼拉到身後,張招娣撲了個空,用力過度狠狠摔在地上,雙眼通紅,睚眥欲裂:「你們!你們騙子!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也要告你們!」
對上張招娣驚慌怨恨的眼睛,她輕笑:「你能告什麼呢?那是營養費,就算你坐牢也得給,犯罪的時候怎麼不想想?」
「顧勝遠怎麼給你說的?不會有事?幹完這筆就帶你回城?他騙你,不信等著瞧,他肯定將錯都推給你。」
林曼聲音沒有特意壓制,明晃晃地挑撥。
對顧勝遠恨恨的目光毫不在意,反而很享受。
誰報仇的時候會害怕仇人恨?林曼巴不得他們更慘。
那邊顧勝遠第一反應也是跑,剛丟下荊條就被陸連軍壓住肩膀:「顧知青,你想去哪?」
顧勝遠冷汗直冒:「我,我去給你們拿錢,去拿錢。」
陸連軍示意他往前看:「你姑拿來了。」
顧勝遠的顧佩蘭被點到,白著臉遞錢來,祈求道:「小陸啊,大家都是多年鄰里,你們別做這麼絕。」
顧勝遠向來利索的嘴皮子在看到大檐帽越走越近,強撐鎮定道:「是啊,我老實賠錢,認錯,你叫來大檐帽,是不是太過分了。」
張發也想讓陸連軍得饒人處且饒人。
陸連軍嗤笑,諷刺意味極其濃烈:「他們犯罪的時候怎麼不覺得過分?」
越接觸林曼,他就越忘不了她抱著她哭的時候,村里瞞著他做了什麼都不敢說,現在還想讓他寬容?
洪國強帶著新來的兩個公安走到人群前,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你們隊長在不在?」
張發連忙走上前:「在,在,我是青山大隊的隊長張發,兩位同志來是?」
洪國強看向壓著人的陸連軍,佯裝不識地收回視線,嚴肅道:「你們隊張招娣和知青顧勝遠與一出拐賣案有關,我們來帶人回去調查。」
為了避免疏漏,和來看看情況,洪國強才親自下來。
張發臉色難看:「這,這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我們抓到了隔壁縣流竄來的人販子,是不是誤會,最後結果會通知。」洪國強虎著臉的時候威嚴十足。
顧勝遠一聽人被抓了就掙開陸連軍跑,陸連軍早防著他了,手上一個巧勁,疼得他喊出聲來。
另一邊張招娣癱軟在地,臉色慘白,連跑的勇氣都沒了,只有一個念頭,全完了,她要坐牢了。
一場鬧劇就以顧勝遠和張招娣被抓結束。
張發臉色格外難看,一邊是事情他參與解決,一邊是哭鬧的顧佩蘭和黃桂珍。
洪國安虎著臉,氣場全開嚴厲道:「再鬧一起帶回局裡!」
這年頭大家對大檐帽的恐懼很重,仗著人多哭訴的黃桂珍和顧佩蘭一下子收了聲音。
顧佩蘭收太急不停在打嗝,最後還是和她關係不錯的一個人看不下去將她拉回家。
黃桂珍則是被她男人帶走。
張發招呼其他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一時間現場只剩下四人。
洪國安看向沒走的張發:「張隊長,我想單獨和陸同志夫妻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