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方雪琳身死

  「你說什麼?憂思引沒有解藥?」

  沉鳶蹙眉,回想起當時在醫廬內項風流告訴她說不是什麼大問題的話,心頭爬上一抹懷疑。

  方雪琳得意洋洋:「自然,這等從異域傳來的秘藥,來曆本就複雜,我可是事先打聽好,知曉它沒有解藥,才從那位」

  話說到這裡,方雪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止住了話茬,但還是被沉鳶注意到。

  「那位?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有人指使你下了毒?」

  「沒有。」

  方雪琳神色突然變的很恐慌,好似說漏了什麼了不得的消息。

  接下來甚至不敢再和沉鳶對話,全程保持沉默。

  但她越是這樣,就越令沉鳶覺得可疑。

  憂思引不同於其它毒藥,潛伏周期據項風流來說,基本是最長的。

  倘若這時她便中了毒,那麼她前世一直到五年後才會難產身亡,等同於說毒藥從下了之後到發作,一共用了五年時間。

  方雪琳對她有多嫉恨,她也是知曉的。

  真的想要讓她死,完全不可能有耐心等那麼久。

  還有便是,這昧毒藥也並非晏朝本朝的,項風流說,想要拿到它,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以方雪琳的情況,不大可能有途徑拿到。

  這麼一來,她身後還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還有幕後使者一事便說得通了。

  她家世普通,沒太大的仇家,應該不可能是衝著她來的。

  但,她身後還站著裴昭雪,站著這個在朝堂之上樹敵無數的當朝宰輔。

  「我知道了。」

  沉鳶居高臨下睥睨著癱跪在地的方雪琳,一字一句道:「是有人想要對付裴昭雪,便和你裡應外合,對我下了毒,想要借我鉗制他,對麼?」

  就方雪琳這個豬腦子,為了讓她去死,絕對能幹出這種事。

  事實直接被沉鳶戳穿,方雪琳索性放棄了否認,直接應下:

  「是又如何?不過你說錯了一點,我並沒打算跟那個人一起鉗制表哥,我想要的,只是你去死!裴夫人的位置本該是我的,你一介區區商女,憑什麼後來居上?」

  沉鳶聽笑了,抬手直接給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打的她唇角出血:「蠢貨,簡直愚不可及。」

  這種時候了竟然還在糾結所謂的情情愛愛。

  裴昭雪這人最是注重規矩禮節,即便心中無她,只要她還是他妻子一日,他都不會坐視不管,自然會落得那幕後之人的下懷,鉗制住他。

  這和後續方雪琳參不參與根本不會再有任何關係。

  早在方雪琳給她下毒成功的那一刻,她便成為一顆棄子了。

  沉鳶沉著面讓墨二將方雪琳控制住,沒打算現在就和裴昭雪說這件事,而是在思考,前世難產身死之前,為何裴昭雪沒能趕回來的真正理由。

  當時她預感到自己要生產時,當天便寫了信件寄出去。

  以他們二人彼時的關係,裴昭雪雖然待她仍舊冷淡疏離,但一般她給的書信,他都會在當天回。

  那時卻發生了例外,一直到一整日過去,都沒有任何回信。

  直至翌日又是一整天過去,她在毒發和難產的雙重折磨下,撒手人寰。

  現在細思此事,便處處都是蹊蹺。

  <center>

  </center>

  她懷疑,她寄出去的那封信件應當出了什麼問題,彼時裴昭雪的情況應當也不大好,不若怎麼著,都不會連她生產都趕不回來。

  因為他曾應允過她,會在她生產當日陪著她。

  但那時她只當是裴昭雪食了言,對她沒有上心。

  沉鳶不知曉真相如何,腦袋亂鬨鬨的。

  有無數種可能性在她腦海內瘋狂滋生,纏的她一臉茫然。

  倘若,裴昭雪並非她以為的那般冷心冷清呢?

  她想不明白,卻又想起他從前的確在裴方氏和方雪琳,以及裴謹言折騰她時從未伸出過援手一事,亂糟糟的思緒瞬間清晰了不少。

  「枝落,去給我沏壺熱茶吧。」

  枝落看了眼沉鳶神情恍惚的模樣,擔憂不已。

  但沉鳶不肯說,她也不好僭越,只能應聲退下。

  茶水過來,沉鳶忘了燙,下意識餵進嘴裡,燙的她忙吐出茶水,一臉怔愣。

  「少夫人,您沒事吧?怪奴婢,應當先放一放再端過來的!」枝落滿臉內疚,沉鳶卻擺手表示沒關係,讓她下去。

  「可是」

  「下去吧,枝落,我現在有些乏了。」

  木門闔上,沉鳶垂眸看向還在汩汩冒著熱氣的茶水,唇瓣和舌頭被燙的疼痛感仍在,也幫她理清了最後一些思緒。

  裴昭雪就像這杯熱茶,就算可以幫她解渴,可一開始在他們雙方都不注意時產生的隔閡與摩擦,便如同方才燙到她的事實,無法抹去。

  前世已經過去,就算他真的不似她以為的那般冷心冷情,是有不得已的理由,譬如說,很有可能是為了幫她拿到解藥,才會受了耽擱等等,那也遲了。

  憂思引的發作速度和她憂愁堆積的數量有關,但凡他當時便能回應她的感情,毒也不會這麼快便發作,他們或許也還能多一些爭取機會。

  可這世上,並沒有那麼多但凡。

  少女端起滾燙茶水,走到窗邊,緩慢將它順著窗沿倒了下去,澆化了不少堆積在牆邊的積雪,溢散出大片白色水汽。

  她盯著水汽漸漸消失殆盡,束縛在她心頭那麼久的心結也跟著解了。

  最起碼,她已經知道,她前世沒有真的在追逐裴昭雪一事上一敗塗地,沒有她以為的那麼可憐可悲,乃至是可笑。

  很快,墨二便過來叫她,說是裴昭雪喊她過去。

  這算是在沉鳶的預料之中,她頷首後披上擋風披風便跟了上去,入了他書房。

  青年還是那般清清泠泠,只是如玉面龐上此刻卻布上一層沉鳶難得瞧見的失態。

  「真的沒有解藥麼?」

  方雪琳雙手被繩索束縛在身後,眼角有不少淚液,聽見他所問卻笑出了聲:「當然沒有,若是有解藥,我當時也不會那麼痛快就和公呃」

  方雪琳話未說罷,脖頸突然挨了一飛刃,瞬間沒了生息,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府中侍衛這時忙戒備保護起裴昭雪,墨二瞧見不遠處有一黑衣蒙面人飛檐逃走,御起輕功追了上去。

  方雪琳下線,裴方氏還會遠嗎?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