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沉,沉娘子?(求收藏推薦票)
屋子經過幾日的人氣溫養,不再像沉鳶頭一次來時見到的那般荒涼。
上次見還是灰濛濛的院子被打掃的很乾淨,院子內還栽種了不少白玉蘭樹,不遠處的池塘也進行了清理,養了些魚。
通往正屋的位置用石子新鋪就了一條小道,只是此刻上面卻淋了不少成滴的血液,看的人一陣心慌。
怎麼回事,內管監那邊不是說了,可以幫他免去去勢的痛苦,只需要在他大腿根內側留一道口子,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不安神色籠罩住少女面龐,她腳下步子不自覺加快,推開褪漆陳舊木門,迎了一面的濃鬱血腥味道。
今日是個陰天,屋內並未點燈,光線十分昏暗。
能看清的只有一些大件家具。
「崔邵?」
沉鳶往她記憶中榻室的位置走,沒幾步便感覺腳下踢到了什麼,嚇了她一跳。
低頭一看,是一個已經碎裂的酒罈,不遠處還能聽見木炭被燒的噼啪作響的聲音。
而那處的血腥味最濃,看起來崔邵應當就在那裡。
沉鳶取出隨身攜帶的火摺子,吹亮後從身側找了個根蠟燭點燃。
豆大燭光亮起後,屋內瞬間變得亮堂許多。
她也就此清晰看見身前地板上洇得更深的血跡。
少女沒走幾步,便在靠近榻邊的位置看見了她要找的人。
青年半靠在榻邊,身側還有塊餘留了不少火星子的木炭跟隨鐵鉗落在地上,以及一壇用了些的酒。
他衣衫不整,身下褲子靠近大腿根的地方被撕裂開了,離近後那股和血腥氣摻雜在一起的糊味兒愈發明顯。
「崔邵!!」
沉鳶丟下手中藥包,手中蠟燭照亮崔邵被木炭燙傷後形成血痂的部位,看的她瞳孔微縮,非常震驚他竟然會選擇這種方式止血。
少女的驚呼聲不算小,很快吵醒腦袋昏沉異常的青年。
他蒼白著面色抬眼去看聲音來源,一眼看見被明亮燭光照亮的那顆額間硃砂紅痣,也看清紅痣主人的美面,和她充斥滿震驚和緊張神色的水眸相對上。
「沉沉娘子?」
崔邵聲音沙啞異常,虛弱到幾乎睜不太開眼。
沉鳶將手中蠟燭往前遞,發現他面龐泛著不正常的紅,用手背去試了下他額間溫度。
一摸,燙的嚇人。
「多的衣裳在哪兒?我替你穿下褲子,你這樣不行,必須得去看醫師才行!」
他失血過多,身板又瘦弱。
給沉鳶一種他很快就會身死的感覺,慌到手腳發涼。
「不,我不能去,若醫師來了不就知曉我並未去勢一事?」
他幾乎是用盡力氣說了這麼一句,緊接著耷拉下沉重異常的眼皮,十分不舍地將視線從沉鳶身上收回,徹底沒了意識。
沉鳶差點忘了這件事,只好先放下她帶來的藥,將枝落了喚了進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的確不能讓醫師知曉崔邵並未去勢一事。
好在枝落來沉府之前曾是個在醫館打過不少下手的,知曉該怎麼包紮和處理傷勢。
她不大好意思親手去給崔邵弄,沉鳶卻無所謂,讓她教她怎麼弄後便開始替崔邵清理傷口。
清理途中,她才知曉為何方才在石子路上會看見那麼多鮮血。
他大腿根的位置幾乎完全被削去了一塊肉,深可見骨,看著駭人的緊。
絲毫不像她一開始和內管監所說的那般,只是破皮見血的地步。
事先說好的事情內管監一定能猜到她會進行查驗,不應當不信守承諾。
除非,是中途遇見了什麼人讓崔邵不得不受此磨難。
她壓下胸腔內升起的憤怒,仔細替他傷藥包紮好傷勢,又派枝落去採買能退燒的藥材來,熬製成湯水一勺勺替他餵下。
一切忙完,時間近晌午,得出發去安度王府參加賞梅宴了。
沉鳶衣衫上沾了不少崔邵的血以及藥味兒,需要更換衣衫。
還好馬車上有備用的,枝落將衣裳取來後她便在崔邵榻室屏風後進行了更換,將髒衣裳留下。
「枝落,你便留在這裡照看他,一旦有任何意外,第一時間打開這張紙條,按照紙上所說照做便是。」
紙上有個她可以十足信賴之人的信息,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她還是不想驚擾這位。
沉鳶看向崔邵時眼中的在意根本掩藏不住,枝落雖不解但還是並未多言,聽話應下。
安度王府位於京城聚集大批權貴人家的紫竹長街。
天雖還陰沉下著小雪,可此刻王府門前的熱鬧卻根本擋不住。
沉鳶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貴女婦人入了府中。
她是雲千秋特意邀請的唯一一人,是以當她從馬車上下來時雲千秋的婢女素白便過來迎她,將她往雲千秋待著的地方帶。
耳畔人聲喧譁,沉鳶心中記掛著崔邵那邊,大腦還有些亂鬨鬨的。
跟著素白越過一個人工池塘和幾座爬滿枯藤的假山後,她才大致將情緒整理好,沉沉吐出一口濁氣。
前方院落近在眼前,飛檐上立有數隻不知名神獸模樣的雕塑。
琉璃碧瓦和朱紅紅漆漆就的斗拱相映去看華美重彩,整個宅子透著一股氣派軒昂,足以見得宅主的品味如何。
「簡直是胡鬧!秋兒,我平日裡是如何教你的?做事得三思而後行,你倒好,今日給我來這麼一出先斬後奏!」
沉鳶才進屋,就聽見這麼一聲老婦的斥責聲響起。
雲千秋站在擺了不少糕點的桌前,腦袋垂的很低,像一朵發蔫兒的花。
而先前跟著雲千秋身側作為婢女的少女,這會兒卻搖身一變成了貴女打扮,坐在穿著華貴的老婦身側,嘴角幸災樂禍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收起。
「雲娘子。」
沉鳶走到雲千秋身側,發現桌上茶水點心雖一應俱全,卻沒有雲千秋的份,甚至連個座位都未給她準備。
現在整個安度王府能維持如今的繁華,完全是靠太上皇對雲千秋的疼愛和愧疚。
可她作為府中主人卻連個座位都沒得到下人準備,屬實有些太過離譜。
「渴嗎?」
沉鳶沒理會老婦和對面少女看過來的眼神,只是看向雲千秋乾裂出血的唇瓣,如是問她。
她的確很渴,一早被叫過來後一直在挨訓,滴水未進,聞言輕輕頷了首。
「嗯,那我幫你。」
少女說罷,抬手將木桌猛地掀起,桌上點心茶水就此落了一地。
雲千秋:?
圍觀眾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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