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但裴昭雪,這是最後一次了

  第26章 但裴昭雪,這是最後一次了

  清晨晨霧明顯,他走過來時帶來一陣涼意,刺的沉鳶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裴昭雪注意到這一點,讓枝落將門帶上,再往炭火爐內添置些炭火。

  他聲音對比昨日要沙啞許多,滿臉疲憊神色。

  沉鳶猜測應當是裴方氏跟他鬧了,問他,要說什麼,現在說便是。

  「今日這個門我必須要出,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而並非像前世那般。

  明明是個從現代穿來的人,卻生生活成了古代女子的模樣,整日困在這一畝三分地里,巴巴圍著裴昭雪一個人轉。

  裴昭雪見她堅持,揉了揉眉心嘆了一口氣:「雪琳她,昨晚醒了後便大鬧了一場,甚至跳了寒湖,已經心存死志。」

  「母親得知她要和勇毅侯府世子定親一事氣憤異常,昨晚便氣暈了過去,今日一早醒來便病了。」

  兩人會有這種死動靜沉鳶算是在預料之中,聞言挑了挑眉,哼笑問他:「怎麼?你這是來找我興師問罪?」

  「吱呀」

  枝落推門帶著新炭過來,暫時打斷二人對話。

  裴昭雪搖了搖頭,讓沉鳶去矮榻那邊坐,他細細同她說。

  敵人不好受,沉鳶就好受,也樂意聽聽裴方氏和方雪琳二人現在的慘狀,這次倒是沒拒絕,跟著坐在矮桌對面。

  今日是陰天,外面天色較暗,裴昭雪卻沒心思點燈。

  暗色天光將他月白冬袍邊緣照亮,那張如玉面龐藏在黑暗中看不大清,只能聽見他沙啞聲音傳出:「昨日一事,木已成舟,我並沒有埋怨你的意思,今日來尋你,是想問問你另一件事。」

  沉鳶了解裴昭雪,她認識他這麼久,幾乎就沒見他撒過謊。

  可是怎麼會呢,她把方雪琳和裴方氏二人折騰成那樣,他向來最尊敬他這個養母,對方雪琳也是疼愛有加,如今便不說指責了,埋怨竟也沒有?

  少女納罕著眼神看向他,好奇問:「什麼事?」

  「搬家一事,準確來說,是分家一事,從前也是我有欠考慮,只顧著自己的想法,忽略了你的感受,才會讓你在府中受了這麼些委屈,以至於你頻頻做出許多令我意想不到之事。」

  裴昭雪盯著一臉詫異神色的少女,將他一早就備好的鑰匙放在木桌上移至她身前:

  「若你不想繼續待在汀州這邊,那便隨我一起去往京城在新裴府入住吧,屆時只有你我夫妻二人和奴僕若干,母親他們便不必跟過去了,汀州這裡的宅邸我會進行保留,這是新宅的鑰匙,你先收下。」

  鑰匙都有了,宅子肯定也選好了。

  上輩子也有搬家的事情,也是搬去京城,但卻並沒有分家一事。

  當時裴方氏和方雪琳也跟著搬過去了,不過是換了個更大的宅子而已,本質上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沉鳶拿起那枚刻有紙鳶雕刻印記的銅鑰匙,鑰匙似乎被握了很久,還帶有裴昭雪身上的餘溫。

  她轉了轉手中鑰匙,問他怎會突然有這種想法?

  「該不會是想借這件事讓我鬆口,在方雪琳和史世子的婚事上做些迴旋吧?」

  枝落添置好木炭,發現沉鳶二人坐著的這處未點燈,離去前便拿火摺子將燈盞點亮,屋內瞬間亮堂許多。

  燭火是暖黃色的,倒映在人眼中很容易給人一種溫暖錯覺。

  只可惜這股錯覺還未在沉鳶心中生出,便見對面沉默半響的男人頷了頷首,頓時覺得周身一片冰涼。

  「婚事已經下了聖旨,更改是無法更改的,讓我猜猜。」沉鳶把玩著手中銅鑰匙,視線緊盯看都不敢看她的男人,唇角露出嘲諷一笑。

  「莫不是,夫君想要將方雪琳嫁給勇毅侯府的那位二公子吧?昨日聖旨宣讀我也在場,上面並未指名道姓明說究竟是侯府哪位世子,只要我這邊不深究,方雪琳就能換個成婚人選,是與不是?」

  裴昭雪聽出沉鳶語氣中的冷意和嘲諷,唇瓣翕動半響,最終給了個肯定答案。

  「我是想著如此,雪琳她」

  「裴昭雪。」沉鳶推開擋風黃花木窗,任由外頭的涼風鑽進來,沒再喊他夫君。

  她視線望向外面已經化了不少的積雪,碎發被冷風吹亂,遮住額間那點硃砂紅痣,語氣放的很輕:「昨日若是我真的著了方雪琳的道,我讓你殺了她,你會答應麼?」

  青年顫了顫長睫,看向她浸在寒風中的身影,心口的那股莫名恐慌愈發強烈了些。

  他微蹙起眉頭,實誠回她:

  「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我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答案。」

  還是袒護方雪琳麼。

  沉鳶連冷笑都沒力氣去做了。

  她起身下榻,任由更多寒意灌進屋內,手中銅鑰匙被她收下。

  「好,如果這是一門交易,我應下了。」

  勇毅侯府的那位二公子對比史正波雖好些,但也並未好到哪裡去。

  前世她記得這位娶了正妻後外室養了一堆,還喜歡悄悄來賭。

  同樣都是爛人,不過是爛的程度深淺罷了。

  用他換一個分家,值當。

  只是

  沉鳶冷冷看了一眼明顯鬆氣不少的青年,離開屋子前最後說了句:「但裴昭雪,這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什麼,她並未明說,但那股恐慌感又開始侵襲裴昭雪四肢百骸。

  他想再問問,可沉鳶並不給他機會,下了矮榻後便大跨步離開,背影不帶一絲留念。

  汀州和京城相距不算太遠,乘坐馬車最晚一個時辰便能到地方。

  鴻臚寺卿定下的位置是在京城最大的酒樓——桐聚堂酒樓。

  酒樓一共四層高,外面的招牌都是鍍金的,沉鳶踩著軟地毯甫一進去便瞧見不少古董字畫和花瓶賞玩擺在外面,從裡到外散發著闊氣二字。

  這種地方,能來的也都是非富即貴之人。

  她為了不惹人注意,特意給自己戴了遮面面紗,帶著枝落跟隨引路小廝往二層去。

  樓層越往上,規格越高,價錢也越高。

  沉鳶記得這鴻臚寺卿較為摳搜,願意將地兒選在二樓也符合他性子,沒有多想。

  並未發現,在她提起朱紅裙擺往二層去時,一道目光緊緊跟隨著她。

  裴昭雪←被判無妻徒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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