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隨著崇安帝,和幾個隨身的太監,來到了後宮之中。
「梁君,平日裡這邊是不可能允許外人進來的。」
「朕今日為你破例,就是看重你的本事,希望你能為朕治好榮貴妃。」
梁君雖然點頭稱是,但心裡卻吐槽道:
「拉倒吧,這皇帝腦子是不是缺根筋?好不容易能找到我這種包治百病的神醫,還總得強調什麼恩德,真是高高在上慣出來的毛病。」
大乾的皇宮的確不小,一行人走了很久才來到榮貴妃所居住的寢宮。
門竟然鎖著,蔡公公使了個眼色,一個小太監連忙上去解了鎖。
除了梁君、崇安帝和蔡公公以外,所有人都在門外候著,不得進入。
「梁神醫,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對外提起。」
「否則,會給你引來殺身之禍。」
梁君見崇安帝的雙眼釋放出了殺機,不過他的內心卻毫無波瀾。
這個二十歲出頭的皇帝的威懾力,對於他而言還是遠遠不夠。
起碼得是坤王或者權淵這種,或許還能給他一點壓力。
但梁君只能俯首應了一聲,站在了榮貴妃的病榻前,望著這個崇安帝的寵妃。
只見她披頭散髮地躺在床上,臉色鐵青,表情似乎也很沉重。
「皇上,能否透露一下,榮貴妃的症狀是怎麼樣的?」
崇安帝無奈地道:「大概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榮貴妃有一天忽然性情大變,脾氣變得非常暴躁,動輒摔東西、打罵身邊的宮女和太監。」
「一開始朕以為她是憋的久了,加上朕忙於國事沒能好好陪她,所以才造成這個結果。於是,朕中間也好幾次留宿在她寢宮裡,還忙裡偷閒帶她在御花園賞花。」
「但沒想到她的症狀一點都沒有好轉,依舊喜怒無常。後來,竟然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神志不清,連朕和身邊的人都記不得了。」
「有這等事?」梁君有些意外。
「還不止如此。」崇安帝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榮貴妃有一次竟然砸碎了寢宮裡的花瓶,拿著尖銳的碎片要殺人。要不是身邊的宮女太監跑得快,恐怕要出人命。」
「萬般無奈,朕只好派侍衛制住她,然後暫時看管起來,鎖在寢宮裡。」
「聽負責看管的侍衛說,榮貴妃半夜經常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幽怨悽厲,聽得讓人心裡發毛,不寒而慄。」
「她只有在折騰累了之後,才會像現在這樣,靜靜地睡著不動。」
梁君大致明白了榮貴妃的情況,思忖片刻又問道:
「請問皇上,之前為貴妃看病的大夫,都是怎麼說的?」
崇安帝顯然已經記不得那麼多細節了,看來過往請的大夫一定不在少數。他對蔡公公說道:「小蔡子,你來告訴梁神醫吧。」
「遵旨。」
蔡公公望向梁君,不急不慢地說道:「榮貴妃剛生病的時候,就有太醫為她診治。」
「有的太醫說,是春夏之交,忽冷忽熱,風邪入體,而榮貴妃天生體弱,難以抵禦,就成了這個樣子。」
「也有的太醫說,榮貴妃很可能是近期飲食上有問題,影響了經脈,需要調養。」
「不過有人也說,榮貴妃根本就沒病,只不過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嚇著了,才導致了這個結果。」
梁君聽著這些玄之又玄的說法,只覺得所謂的太醫,看來本事也平常。
蔡公公繼續說道:「不過,不管按照哪個診斷醫治,都沒有任何效果。」
「皇上之前還特意請來了飛雲觀的道士做法,但也似乎一點用都沒有,貴妃娘娘還是跟往常一樣。」
「眼見這樣不行,皇上就下旨,讓坤王、權相他們四處秘密搜尋神醫。這也就是你能來到這裡的原因。」
梁君道:「原來如此。」
崇安帝看了床上的榮貴妃一眼,有些沉重地道:「不過之前找到的幾個所謂『神醫』,也基本上都是些江湖術士,只不過想借這個機會騙騙錢罷了,所以最後朕都把他們打入了刑部大牢。」
「梁君,朕今天親眼見識到了你的水平,希望刑部大牢不是你的歸宿。」
說到這,他又嚴肅地望著梁君。
梁君正待回答,但也許是因為幾個人說話的聲音干擾了榮貴妃的休息,她突然醒了過來!
只見榮貴妃雙目猛然一睜,眼中布滿了血絲,當即慘叫一聲,坐起身來,嘴巴也張的老大。
雖然榮貴妃顏值不錯,是個美人,但這副誇張扭曲的面容,還是讓人望而生畏,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榮貴妃瞪著血紅的雙眼,舉起兩隻手,朝著崇安帝就撲了過去!
「愛妃,你——」
「皇上,小心!」
蔡公公立刻擋在了崇安帝的面前,身形動作無比之快,讓梁君不由得讚嘆了一聲。
「原來這個大太監,也是會武功的。」
榮貴妃沒有理會前面是誰,兩隻手依舊向擋著崇安帝的蔡公公抓去,似乎要掐住他的脖子。
蔡公公右手快速出招,一掌便震退了榮貴妃。隨後,他倏地變招,斜步上前,在榮貴妃的後腦上輕輕一擊,這個女人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失去意識倒在了床上。
「皇上,您沒事吧。」
「朕沒事,你,你把貴妃怎麼樣了?」
「回皇上,榮貴妃沒事,奴婢只不過把她打暈了,休息個一時半會就能醒來。」
「好,多虧你了,唉……」
梁君看著這主僕兩人一唱一和,倒還挺有意思。
如果不是蔡公公會武功,只怕崇安帝也不敢帶著他來找已經有些不正常的榮貴妃。
而榮貴妃剛才表現的那一出,十有八九就是平時患病的正常舉動。
「沒想到榮貴妃的病這麼棘手。草民就先替娘娘把脈吧!」
說著,隔著榮貴妃的袖口,搭上了她的手腕。
大乾的禮制較為嚴格,無論是男女,還是上下尊卑,都有一些條條框框,所以梁君不敢和榮貴妃有什麼肉體上的直接接觸。
崇安帝和蔡公公則在一旁緊張地看著。
脈象不斷地傳入梁君的心裡,上下波瀾起伏,有種隱隱的雜亂感。
不僅如此,還透著一股空虛的感覺,似乎這副肉體已經被透支得差不多了。
良久,梁君收回了手,微微一笑。
「皇上,貴妃娘娘的病情,草民大體上已經掌握了。」
「脈象空虛,卻又顯得十分雜亂。這就說明,娘娘的軀體中,住進了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