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庭審現場的觀眾席。」
法院院長猶豫幾分後，開口道。
趙君玄將三人不自然的眼神盡收眼底，但表面上什麼都沒有說。
他偏過頭，牽起葉雪柔的小手，淡笑道：「走吧。」
葉雪柔紅著小臉點頭，乖乖地跟著趙君玄走進江城中院。
進入法庭中央，趙君玄帶著葉雪柔在觀眾席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入座。
身旁的李天翼指了指觀眾席另一側方向，趙君玄順著李天翼指著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三個氣度不凡的男子。
其中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雙目炯炯有神，正用審視的目光在庭審現場來回打量。
「他們就是燕京那邊來的人。」
李天翼面色凝重道，語氣帶著些惶恐。
「嗯，看出來了。」
趙君玄打眼一看就猜測出三人的身份，尤其那個老頭，身份絕對不普通！
「話說你們仨這麼緊張幹什麼？燕京來的人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從剛剛轉移話題開始，這幾人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趙君玄實在看不下去出聲問道。
「趙公子，你有所不知啊。」李天翼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這幾人，來的時候氣勢洶洶，跟興師問罪似的。」
「那個老首長，正是華夏最高法院審判監督庭的副庭長，專門負責核實審判流程的。我們江城這次鬧這麼大動靜，案件的審理流程完全不合規，對此老首長很生氣！」
李天翼回想起這個威嚴的老人說話時不怒自威的氣場，就有些發怵。
「那就讓他生氣唄。」趙君玄無所謂道，並不在意這些老傢伙的態度。
老爺子給他吃了定心丸，趙君玄知道這位副庭長生氣歸生氣，但是這件案子的審理該怎麼進行就怎麼進行，事情的本質並未受到影響。
「趙公子，你是不用擔心，誰不知道趙老爺子的身份哇！」李天翼哭喪著臉哀嚎道，「我們在人家面前就是一介小官，人家不會動你，但是如果遷怒下來，遭殃的可就是我們哇！」
趙君玄多少能理解李天翼幾人的心情。
和燕京的上級官員比起來，李天翼這個江城的公安局副局長確實算個小官。
他們區區一介正處級幹部，跟人家副省級、正省級幹部比起來，差了好幾個檔次！
人家只需要一份報告呈上去，甚至只要一紙命令，就能讓他們在江城這麼多年摸爬滾打積累的成就付諸東流！
「呵呵，別擔心，給我做事我一定會保你們周全。」
趙君玄淡淡道，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胸有成竹的模樣，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趙君玄轉過頭看著李天翼，話語間頗有深意：「而且，我會向你們保證，這次事情會成為你們一個天大的功勞，而不是懸在腦袋上的刀柄。」
李天翼被趙君玄言語中無形的霸氣與自信震懾住了，不疑有他，趕忙道：「多謝趙公子！」
他們幾個不求什麼功勞，光是趙君玄無償贈與給他們三家單位的基金，就足夠讓他們安撫人心鞏固地位。
立功什麼的，壓根不奢求，有趙君玄的這句承諾就夠了！
「大家安靜！」
伴隨著一聲莊嚴肅穆的聲音，法庭書記官站在審判桌前，開始宣讀法庭紀律。
很快現場就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趙君玄也遵守紀律，默默地不出聲，打量著法院內部的成員構成。
證人席上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很多花季少女，一個個臉上還掛著淚痕。觀眾席上的親人和朋友都心疼無比，每個人都露出焦急的神色。
看來，這些少女就是被李永勝禍害過的對象。
趙君玄粗略估算了一番，有十幾個這種少女，不由冷笑兩聲。
數量這麼多，真是個老畜生！
原告席上，出席的正是江城市人民檢察院的一名年輕檢察官，面相看上去頗為正氣。
審判席上的三名法官，看氣質便知地位不低，至少是江城政圈裡比較高的司法從業者。
被告席上，自然是戴著手銬的李永勝，他身邊還站著兩名法警嚴陣以待，防止出什麼岔子。
只不過李永勝怒目圓睜，滿臉的不服氣，就差把「老子不服」四個字寫臉上了。
趙君玄嗤笑一聲。
自己用催眠的方式，從李永勝口中套出有用的證據，但是這種方式被催眠者是完全不知情的。
也就是說，李永勝此刻完全不記得自己「親口」說出過自己的罪行。
等會有好戲看了……趙君玄暗暗想道。
正一邊思索一邊觀察著，趙君玄感覺有一隻冰涼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指。
趙君玄唇角勾起，轉過頭去，視線正好對上葉雪柔惶恐緊張的神情。
葉雪柔和現實中大多數人一樣，沒有經歷過庭審現場，有這種反應再正常不過。
趙君玄反手握住葉雪柔冰涼的小手，柔聲道：
「別怕，我在。」
簡短但分量十足的四個字，加上趙君玄手掌傳來的溫熱，如同冬日裡一團生生不息的火焰，給予葉雪柔一種無比安心的溫暖，將她的緊張情緒瞬間瓦解。
「嗯。」少女甜甜一笑。
……
宣誓過程結束，隨著法槌清脆聲響起，審判開始。
檢察官先是宣讀李永勝的罪行，將李永勝罄竹難書的罪行一一列舉，底下觀眾席上聞言的眾人，皆是露出驚愕的表情。
沒想到這個李永勝，行為這麼畜生！
這麼多花季少女都被霍霍了！
當聽到有一個少女在被她侵犯後殺死並埋入身上，在場的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看向李永勝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人間惡魔！
隨即，鋪天滿地的謾罵、斥責聲向李永勝襲來。
「老雜毛，畜生，真的畜生！」
「沒想到啊沒想到，看著矮不拉幾的，底下竟然藏著一個惡魔！」
「法官，我要求對這個老畜生進行化學閹割！」
「化學個屁！我一想到我閨女被這種畜生禍害了，我就想拿刀砍了這龜孫的調！」
……
庭審現場有些失控，但聰明的法官面色如水，安靜地聽著受害者家屬的訴求，並未出言制止。
待到觀眾席的受害者家屬聲音少一些後，審判長舉起法槌敲了下桌子，聲音威嚴道：「肅靜！」
現場的聲音逐漸減少，最後變得安靜。
審判長對著李永勝冷聲道：「被告人李永勝，你對江城市人民檢察院所提起的訴訟，是否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