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
泠兒表情極不自然地回應,語氣有些發酸。
「怎麼,聽到安妙依喊我主人,你不開心了是嗎?」
趙君玄立即猜到泠兒的心思,走上前將她擁入懷中輕聲道。
」沒有,少爺,我怎麼會有意見。」
泠兒的聲音依舊清冷,但細聽之下,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趙君玄勾起泠兒的下巴,挑了挑眉,面色不悅,「想不到乖巧聽話的泠兒,都開始變得不坦誠起來了。」
泠兒終究壓制不住內心的情感,將臻首埋進趙君玄懷裡,委屈巴巴道:「少爺,明明是泠兒先來的,為什麼你讓她叫你主人,卻不讓泠兒這麼稱呼你……」
泠兒對於他和其他天命女主的關係是不會有任何芥蒂的,因為在這小妮子的認知里,自己就是趙君玄的所有物。
趙君玄是她永遠的主人,即便趙君玄覺得這個稱呼太彆扭,讓她稱呼少爺,但泠兒對兩人間關係的認知不會變。
因此,當安妙依憑空出現,「奪走」她引以為傲的「主人」稱呼時,泠兒就會像個失去玩具的小孩子一般沮喪、泄氣,進而醋意大發。
幾番對視,趙君玄就徹底了解到這妮子最心底的想法。
這是個心思單純到極致、極少有事物左右她情緒的女孩。拿捏這種女孩,對趙君玄而言易如反掌。
趙君玄輕輕地撫摸著泠兒的長髮,柔聲道:「泠兒,你對於我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哦。」
「真,真的嗎?」泠兒淚眼朦朧地揚起小臉,怔怔地望著他。
「你很快就知道了。」趙君玄替她輕輕拭去眼角殘存的淚珠,然後對著門外喊道:「大柱,我讓你辦的事情,你辦得怎麼樣了?」
門外,身材魁梧的王大柱應聲而入,看見這一幕,身為人精的他立刻明白趙君玄說的「事」是哪件事。
「回少爺,我昨天就已經把泠兒小姐的身份證取回來了。按照您的要求,戶口本我也重新訂正了一份。」
趙君玄滿意地點點頭:「幹得不錯,快拿來吧。」
「是。」
王大柱迅速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趙君玄。
趙君玄接過信封,從中抽出了嶄新的身份證和戶口本,仔細檢查了一番。
確認無誤後,趙君玄將身份證和戶口本遞給了泠兒,沖她神秘一笑,沒有多言。
泠兒接過這張以前對她毫無用處的小卡片,表情還是懵懵懂懂的。
身為殺手,身份自然是不需要被人所知最好,因此,一個代號、一串數字,就是她身份的最好證明。
然而,自從呆在趙君玄的身邊之後,一切都悄然發生著改變。
自己,似乎並不再單單是個殺人如麻、毫無感情的冷血下屬……用趙君玄的話來講,自己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個身處花季的少女。
自己,也有了新的存在意義。
當泠兒的美眸注意到身份證姓名欄上的「趙泠兒」後,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後是難以置信,最終轉化為深深的感動。
「少,少爺……」
泠兒的聲音哽咽,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緊緊地抱住趙君玄,將臉埋在他的胸口。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問起你叫什麼名字,你表情冷淡地說:『零』。」
「當時我就在想,一個漂亮的美人,怎麼能用一個冷冰冰的數字作為名字呢?於是,我當時順著靈感,給你起名叫『泠兒』。」
「泠兒,這個名字,你喜歡嗎?」
「喜歡,少爺取的名字,泠兒都喜歡。」
泠兒緊緊地握著那張身份證,仿佛這是她最寶貴的東西。
趙君玄溫柔地笑了笑,他知道泠兒此刻的心情。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髮,語氣中充滿了寵溺:「泠兒,從今往後,你是我的家人,是趙家的一員。沒有人能質疑你的身份,也沒有人能奪走你應有的地位。」
霸道而不失溫柔的宣言,直接讓依偎在趙君玄懷裡的泠兒感動得一塌糊塗,心臟怦怦直跳。
從此以往,她再是孤獨的,不再是沒有依靠的。
她有了一個名字,有了一個家,有了家人……
在趙君玄的懷裡,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歸屬。
「少爺,泠兒會永遠保護你,泠兒會永遠在你身邊。」
泠兒輕聲呢喃,如同天使般的聲音在趙君玄耳畔縈繞。
王大柱在心裡默默說了句「少爺牛批」,然後就識相地離開客廳。
論撩妹,少爺真是祖師爺的級別!
而在不遠處靜靜觀察著這一切的安妙依,心裡忽然感覺很不是滋味,有些莫名的失落。
她也說不清楚,這股失落情緒的源頭。
等等,這不是趙君玄和她女人之間的事情嗎?關我什麼事呢?
自己,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傢伙,吃醋了吧……
呸呸呸!
怎麼可能!
我安妙依就是餓死,從外邊跳下去,也絕對不會喜歡上你這種人渣!
哼,趙君玄你這個混蛋、種馬,你連自己的貼身護衛都不放過,真是個絕世大色魔!
安妙依俏臉微紅,使勁晃了晃腦袋,仿佛是要將那股不明心緒用力甩出去。
但目光不經意地在相擁的二人間流轉,安妙依的心中五味雜陳,她看著趙君玄和泠兒之間的互動,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安妙依小聲嘟囔,聲音裡帶著一絲酸溜溜的味道,「不就是個名字嘛,我才不稀罕呢。」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又瞥向了泠兒手中的身份證,心裡某個小角落微微刺痛了一下。
這讓她不禁聯想到自己的身世。
父親被陷害鋃鐺入獄,母親慘死,唯一的弟弟被仇家買兇當著她的面剁了腦袋。
無數個日夜,這些可怕的場景都停留在她的腦海中迴蕩。
儘管師父通過藥物手段,緩解了這段悲慘的童年經歷造成的心理創傷;但每當她因為噩夢驚醒而坐起身子,伸手抹去,床單都會濕掉一大片,全是她因驚嚇而流下的冷汗。
有時候,她多希望,這段該死的記憶能從她的腦海中徹底抹去。她身邊能有一個悉心呵護、噓寒問暖的家人,而不是那個脾氣古怪的臭老頭。
安妙依的心情就像是被烏雲遮蔽的天空,陰沉而難以看見陽光。
她努力地想要表現出一副堅強的樣子,但內心的脆弱卻不經意間從她的眼中流露出來。
她咬了咬唇,輕輕地哼了一聲,似乎在對自己說:「安妙依,你是最堅強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你,你還有師兄,有師父……才不稀罕那個混蛋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