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首領,不是曾嚴令禁止過參與任何涉及華夏的事件,禁止接取關於華夏的任務嗎?」
趙君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彼洋。
彼洋瞳孔猛地擴張,不可思議地看著趙君玄,「你,你認識我們首領?」
豈止是認識,熟得簡直不能再熟了!
趙君玄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們首領的禁令,你們真的都遵守了嗎?」
彼洋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百口莫辯。
因為,他的確違反了首領的命令,私自接取了這個與華夏有關的任務。
他明知違反了禁忌,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一直在「血魂」中被邊緣化的他們,開銷已經嚴重不足,被迫冒著風險干一票大的。
僱傭兵團體的日常開銷不亞於一家上市公司,但收入模式非常單一,僅僅依靠接取任務來賺取佣金來維持運轉。
趙君玄多少已經猜到其中的緣由,獸為食死、鳥為食亡,如果不是缺錢,估計沒有哪個國際殺手組織或者僱傭軍團敢涉足華夏的事務。
「你們八成是沒錢了吧?」趙君玄譏笑道,「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國際上赫赫有名的『血魂』組織,其隸屬的團隊竟然過著捉襟見肘的日子,傳出去不怕別人笑話?」
彼洋捂著胸口處的槍傷,趙君玄的譏諷深深刺痛了他的要害。如果知道會淪落到今天的下場,當初打死都不會投降「血魂」!
彼洋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和悔恨,表情旋即陰晴不定,他看著一臉淡然的趙君玄,不知道對方說這番話的用意是什麼。
「既然閣下這麼了解『血魂』,又了解我們的難處,何不放我們離去?」彼洋深吸一口氣,「這次執行任務無意冒犯到華夏軍方,是我們的過失。我彼洋保證,今後絕不踏足華夏半步,不參與任何華夏的事件!」
「哦,是嗎?」趙君玄淡然一笑,「可是口說無憑,你讓我怎麼才能相信你?」
這次真是意外之喜,阻撓華夏軍方抓捕叛逃成員的僱傭兵團,竟然是「血魂」的人!葉辰莫名其妙地被捲入這次的風波,同時變相地給他安插了一個罪名。
有了這個把柄,華夏高層肯定會將「血魂」這個組織牢記於心,到時候他葉辰想要洗白,可就沒那麼容易。趙君玄心裡已經初具思路,要拿這個把柄大做文章,讓葉辰和季伯常辛辛苦苦經營許久的布局化為泡影!
彼洋臉上浮現出猶豫的神色,思考了半分鐘後,重重地開口道:「閣下應該是對『血魂』很感興趣吧?我可以將我知道的關於『血魂』的情報,盡數告知給閣下。」
趙君玄眼神微眯,打量著身體顫抖的彼洋,又看了眼周圍拿槍對著自己的僱傭軍團成員。
「怎麼樣閣下?這個交易很合算吧,我——」彼洋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正打算繼續說下去時,回應他的,是一道終結生命的槍響。
「砰!」
「你——」
彼洋不可置信地看著趙君玄,涓涓血流從嘴角湧出,他不敢相信趙君玄會這麼果斷地殺掉他,沒有絲毫的猶豫。
彼洋的遺言終究沒有說出口,身體便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生機。
「當你站在華夏的對立面時,等待你的歸宿便是死亡。」
趙君玄吹了吹冒著白煙的槍口,他根本不需要什麼關於「血魂」的情報,因為他自己掌握的就已經足夠多!
況且這種見風使舵、沒有堅定立場的小人物,趙君玄就沒有留活口的打算,更別說為自己所用。
「當然,你們也是。」
趙君玄眼底閃過一抹殺意,看著周圍還處於蒙圈狀態的僱傭軍團成員,他們甚至不敢相信,心目中崇拜敬仰、戰力超群的首領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
群龍無首,他們端著槍對準趙君玄,卻戰戰兢兢喪失開槍的勇氣。
「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趙君玄的聲音槍口緩緩移動,對準了其中一名僱傭軍團的成員,聲音冷酷而堅定,「要麼放下武器投降,接受華夏的審判;要麼繼續抵抗,結局嘛……就跟你們老大一樣!」
說罷還踢了踢彼洋那屍骨未寒的遺體,以示警告。
在氣場強大的趙君玄面前,有些人已經蠢蠢欲動,
「我會給你們一個機會。」趙君玄緩緩地說,「你們將被送往華夏的軍事基地,接受審訊和教育。如果你們願意為華夏效力,那麼你們將有機會重新開始。如果你們不願意,那麼你們將被遣返回國,接受你們自己國家的審判。」
僱傭軍團的成員們聽到這個提議,竊竊私語一番,知道這是眼下最明智的選擇。即使不投降,被這麼多伊軍用槍指著也逃不出去,如今有人站出來留他們一個活口,已經算仁至義盡的選擇。
不知是誰率先放下武器,緩緩舉起雙手,其餘的成員見狀後也紛紛效仿,繳械投降。
「好,放下武器,站到中間。」趙君玄命令道,這些僱傭軍團成員乖乖照做,在趙君玄的注視下站成一排。
海珊看到這一幕,長舒一口氣,「謝謝你趙先生,本來『血魂』的人我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沒想到你就出手了。」
伊方沒有強大到可以無視一個頂級國際殺手組織的存在,但華夏可以。
作為世界五大boss級難度副本之一的「長城守望」,任何來犯之敵都將灰飛煙滅。就沒見過哪個國際組織不要命,敢踏入華夏地界執行任務。
趙君玄出面,就代表這件事和伊朗無關,如果「血魂」想要替這些人討要說法,那就去找華夏吧!
「沒什麼。」
趙君玄淡淡一笑,這時,「天狐」小隊成員也走了過來,薛平看著這群僱傭兵高高舉起雙手以示投降,不由感慨道:
「教官,您這手段和能力真是沒得說。」
說好的趙君玄只是來協助的呢?怎麼現在一看,他們「天狐」小隊更像是打醬油的,叛徒以及保護他們的非法組織,在趙君玄的運籌帷幄之中都被一網打盡。
「那群叛徒處理好了嗎?」趙君玄問道。
「嗯,已經戴上手銬,明天就將他們押送回國內接受調查審判。」薛平回答道。
「那就好。」
「教官,這群僱傭兵怎麼辦?也要押送回國內?」薛平看著這些人高馬大的僱傭兵,面露難色,「這些人的身體素質和我們不相上下,看押方面是個大問題,需不需要從國內再調一批特種兵出來……」
「不必了。」趙君玄打斷薛平的提議,面帶深意地瞥了一眼這些投降人員,突然道:「把你的配槍借我用用。」
薛平不明所以,但還是將自己手中的05式QC衝鋒鎗遞給趙君玄。
趙君玄打開保險,緩緩地抬起槍口,對準這些繳械投降的僱傭軍。
「等等教官,你該不會是要——」
薛平滿臉驚恐,話未說完,就被開火的槍聲打斷。
「砰!砰!砰!」
連續七聲槍響過後,這群手無寸鐵的僱傭軍團成員當場化為槍下鬼魂。
子彈全部精準無誤地命中額頭,沒有絲毫留手的打算。
薛平和其他「天狐」小隊的成員們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包括海珊和他的手下,他們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教官,你這是……」薛平的聲音顫抖,他無法理解趙君玄為何要這麼做。
陳念伊也是第一次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趙君玄,不自覺地搖著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趙君玄放下槍,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薛平和其他隊員,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剛才的殺戮對他來說只是家常便飯。
「這些僱傭兵,完全沒有利用價值。」趙君玄的聲音平靜而冷酷,看著滿地的屍體依舊一臉的淡然與從容,「他們經受過專業的殺人訓練,一個個都背負著幾十甚至上百條人命。這種人,無論是帶回華夏還是放他們回去,都只會給華夏帶來更多的麻煩。」
「所以不如一勞永逸,直接送他們上路。」
詐降之後又動手的行為,屬實有點下作,但趙君玄不在乎。反正自己就是個反派,只要達成目的,任何手段都可以利用。
「教官,我們是軍人,不是劊子手。」陳念伊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驚恐的眼神中隱隱閃過一絲失望,「我們應該遵守道德和國際慣例,既然他們都已經放下了武器,為何還要殺掉他們?」
「而且明明是教官先答應的,為什麼要在事後下手,真是太無恥了!」
「念伊!」薛平連忙出言制止,他畢竟服役年齡大陳念伊不少,戰場上的閱歷遠比陳念伊豐富,在聽完趙君玄的解釋後,多少能理解趙君玄的做法。
趙君玄聽到陳念伊罵他「無恥」,並沒有生氣。而是轉過身,目光掃過「天狐」小隊的所有隊員,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趙君玄看著陳念伊,淡笑道:「念伊,不知道你對華夏的歷史,了解有多少?」
陳念伊還沉浸在悲拗的情緒之中,無法接受趙君玄的話鋒轉變如此之快,冷聲道:「教官,請不要叫我念伊!」
【叮!女主陳念伊對宿主好感度-40,當前好感度30(泛泛之交)】
聽著系統的提示音,趙君玄暗暗苦笑,沒想到自己的一個舉動竟然讓好感度降了如此之多。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後悔。身為反派最忌諱有一顆聖母心,包括他的女人也不能有!
趙君玄沒在意陳念伊的回懟,而是目視遠方,自顧自繼續道:「公元前260年,秦國率軍在趙國的長平一帶同趙國軍隊發生的戰爭,史稱『長平之戰』。」
「秦國數戰連勝,致使趙軍損失慘重,趙國就退守不出。後來趙國換趙括上陣為將,秦國暗中任命名將白起為統帥,白起針對趙括急於求勝的弱點,採取了佯敗後退、誘敵脫離陣地,最終俘獲40萬降卒。」
小隊成員紛紛點頭,這段歷史對於華夏人而言可謂是經典且耳熟能詳。
「後面白起是怎麼處理這些投降的趙國士兵,你們也是知道的吧?」趙君玄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狠厲,「那就是殺,還是最殘忍的坑殺。」
「白起給趙國士兵的食物里摻了蒙汗藥,這群趙國的降卒在昏睡中就被秦國的士兵推進坑裡成了地下亡魂。自此,趙國的有生力量徹底一蹶不振,再也沒了和秦國抗衡的資本。」
「我想通過這段歷史告訴你們。」趙君玄緩緩地說,「不是任何俘虜,都有被優待的資質。你們面對的敵人不是普通的罪犯,是國際僱傭兵,是危害國家安全的潛在威脅。他們和那些趙國降卒一個性質,他們的存在,本身就不符合華夏的利益,明白嗎?」
「薛平,你摸摸自己額頭上的傷口,細想一下,他們對你動手的時候,動過惻隱之心了嗎?」趙君玄斜睨著薛平,問道。
薛平慚愧地低下頭,他終於完全理解了趙君玄的做法。在殘酷的戰場上,有時候必須做出艱難的選擇,這次明顯是他的選擇出了錯。
這群王八蛋,就沒有留著活口的必要!
趙君玄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們是『天狐』小隊的成員,你們的使命是保護華夏的安全,維護華夏的利益。今天的事情,雖然殘酷甚至像有些人說的『無恥』,但也是為了更大的正義。你們必須學會接受這一點,這才是軍人,我華夏的軍人!」
陳念伊被趙君玄的理論懟得啞口無言,臉色蒼白,但不服輸的性子讓她出言反駁道:「可是,我們的思想教育里,一直都是優待戰俘……」
趙君玄嗤笑一聲,想看傻子一樣看著陳念伊:「念伊,你的理論學習,實屬有些糟糕。」
見陳念伊還是一臉不服氣,趙君玄繼續道:「戰俘,指在戰爭各方中,敵對方被另外一方活捉,但並未處死的、用以作為戰爭交換條件的人。」
「這群殺傷沾滿鮮血、為錢辦事的僱傭兵,能算得上是戰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