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003章讓天下瑟瑟
第1003章讓天下瑟瑟
「糜坤，我看到了什麼？」
「閉嘴！」
「一……二……七……共計十二個老妖的元神，天吶！」
「糜老怪，你們赤恆仙域，真是藏龍臥虎，那位道友是不是早該登臨太乙，故意壓制境界呢？」
「各位看走眼了，我赤恆仙域，怎麼會有這樣的高手，此人很陌生，不知出處。」
西南兩萬里外，從空間裂縫裡，飛出一把赤金色大號木劍，上面站著五個身影，頓時看見驚為天人的情形。
他們見到一名黑髮銀衣的青年，正將老妖怪的元神，一個一個扔進袖筒里，似乎在故意享受這個過程。
這些妖神，有的破口大罵，有的哀求活命，有的面如死灰緊咬牙關，有的直接癱軟，但結局並無不同。
然後，又見到那個青年，到達十二具龐大妖身近前，挨個用手點指，似乎在收服胯下坐騎。
在接連的震盪波中，這些大型身軀，頓時萎靡縮小，直至顯出本體，轉眼之間，各個僅剩下三五尺左右，場面極其滑稽，然後遭到袖袍橫掃，接連消失一空。
那青年這才轉過身，對他們五人擠出個笑容，就被雷光裹著，直上九重天闕。
「吼——！你這該死的，你元神上的道紋是怎麼回事？根本就不是金仙，怎會只有四條道紋，分明是堂堂太乙，遮掩住天道，還屠我本族小輩，卑鄙無恥！」
…………
好好太空，星辰之海附近，距離仙界本土，已經四五十萬里，有兩道強光追逐廝殺，正從這裡經過，所過之地都被打爆。
一個漆黑的妖影，恐怖神念眼神下去，恰好見到陸寒正在收尾，並且飛身向上而來，氣的暴跳如雷，發出刺耳尖嘯。
此妖手中飛快掐訣，體表浮現出幾團漆黑火焰，從身體內擠出一具赤紅骷髏，帶著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息，僅僅一個旋轉，就消失在茫茫黯淡。
「大膽！他就是貨真價實的金仙，你堂堂妖皇也在對小輩出手，說什麼廉恥道德，老子今天耗費十萬年苦修，也要將你留下。」
正在廝殺的，是一名個灰袍老者，頭帶黑色道冠，雙眼細長，眼眸深處衝出憤怒寒光，周身道韻沸騰。
一把白色拂塵千變萬化，將萬里內盡數化作囚籠，以指化劍狂猛攻擊，劍影瞳瞳已經成陣，頭頂盤旋白色蓮花，瘋狂向下爆射巨劍。
「你是眼瞎？那只是一具『赤魔骨』，怎麼會有太乙神通，今天不死不休！」
「你這妖畜，當老子看不透？那具骷髏已經修成魔靈，全身被神料鍛造了無數遍，甚至吃了大量神藥，神器都無法傷害。」
和老者對打對罵的妖皇，完全是人族形象，卻散發強烈妖氣，更有三圈妖光，襯托著他無比神聖。
褐色山羊鬍須，一對狹長邪目，紅眉黃臉，身穿黑色甲冑，用的是兩把烏金色鐵鍬，表面銘刻的靈紋，頗有人族特色，鋒利厚重並存。
「邨棱，你確定要與吾動手？」
陸寒仰望，正向這裡趕來，仰望衝殺而至的骷髏，一掃妖皇身影，本來幽冷的目光，微微有所緩和。
他的聲音並不大，十幾萬里內絲毫無覺，但卻跨越了長空，猛地響徹在那妖皇附近，如霹靂咔咔作響，每個字都堪比神劍爭鳴。
「嘶——！誰？你誰？怎知我名字？」
此妖皇驀然一驚，不可思議的向下仔細看去，眸中疑惑越來越濃，但口中吐出個符咒，那具骷髏頓時半路殺車，其凶戾之色卻未減，骨爪里捏著兩塊黑白色板磚。
灰袍老者也有點懵，他當然不知這妖皇的名字，也無需知道，當前兩界大戰，見面就是死地，但居然有人和妖皇相識，這其中……？
雖有幾個疑惑，但都不成立，因為下方飛來的金仙小輩，就不是本仙域的修士，雙方似乎有陳年老帳，他只好將手中攻擊力度暫且放緩。
「果然成功進階妖皇了，本以為再見到你時，應該在蒼寰仙域南極，現在卻提前了無數歲月，陸某小小提醒一下，當初是誰將你送回的妖族本界？」
「什麼？當初誰送我回的……自然是昊冥仙域的聖……咦？」
這妖皇順著問題，思索時就將答案說了半截，忽然一個激靈，接著就痛的嗷了一聲，一根拂塵的銀絲，在他分神疏忽時，扎入右側臀部。
但他顧不得尖錐刺骨般的痛感，用神念防範灰袍老道，雙目聚攏神光，死死盯住陸寒，滿臉不敢置信，嘴唇上下蠕動，臉紅耳赤，結結巴巴的蹦出幾個字：
「此事，根本沒有其他人知道，難道您……您是……？」
那具骷髏，猛地竄了回來，擋在主人面前，身上冒出騰騰火焰，一團團黑火擴散，化為龐大漩渦擋住四面八方，裡面冒出無數強橫妖影，都發出桀桀怪笑。
刺耳鬼笑之聲，形成波浪向前衝去，仿佛無數根無形尖針，蜂擁般忽略防禦，直接侵入元神腦海，導致灰袍老者臉色一白，直接趁勢後退，完全停止了攻擊。
這妖皇嘴角抽搐，雙眼凝固不動，似乎要看破陸寒的偽裝，瞳孔深處藏匿大量激動，但一直被隱忍壓制，幾絲狐疑和警惕還在臉上。
「過來，讓陸某將你打傷，滾回去閉關三千年，仙界量劫不退，不得踏出妖界半步。」
額？
灰袍老者呆了，臉色精彩紛呈，他仔細打量陸寒，自然也看見這個四品金仙，逆襲生擒十多個老妖的情形，作為人族，自是大喜特息。
但現在，一個金仙，以不可違逆的語氣，命令一名力壓大羅級別的妖皇，主動前去挨揍，還特麼的帶傷滾回去，不得參與大戰。
噗！
「這……您的面容……傳聞當年道君大戰，那次不是……咳咳……容我再求證一次，這對神器名為幾何？其來歷……？」
作為堂堂妖皇，他完全未想到今天會如此尷尬，如此進退維谷，不敢相信又不敢質疑，神態複雜百味，然後僵硬的晃了晃那對大鐵鍬。
『當！當！』
陸寒屈指連彈，看似虛無一物，但卻有兩點火星，驟然打在那對烏金色鐵鍬上。
表面那些靈紋，立即響起悅耳之音，亮起的靈紋，竟然是五彩色澤，似乎被激發到極點，一股猛虎狂嘯般的威壓，瞬間鋪滿這片天宇。
「昊冥鏟鏟！吾說的話，你可否心甘情願？」
「原來……哈——！晚輩……晚輩拜……嗚……！」
邨棱妖皇哈了一聲，頓時大喜失色，猛的向前撲倒，就要跪地參拜，雙眼淚花滾滾，但嘴巴莫名就被封住，身軀遭到大力托起。
『這……我勒個擦！』
在遠處的灰袍老者，感覺自己也差點跪下，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切，很懷疑現在還是兩界大戰麼，認親之旅？
『妖皇對著金仙口稱前輩，還要當祖宗一樣大禮參拜，哎呀呀……頭暈，嘶——難道是某位道……嗚！』
「心甘情願，不敢半點違逆！請您出手就是，邨棱必將時刻警醒，不會違背一絲一毫。」
刷啦！
就見一代大妖皇，立即轉身並且微微前弓，將所有威壓和神器收起，防禦盡數撤走，仿佛要坐以待斃，分明臉色亢奮無比。
『厲害！厲害啊！老夫特麼和這妖孽打了半個月，現在幾句話就讓他跪了，咳咳！』
「可曾對我人族，造下過半點殺孽？」
「沒有！晚輩受招而來，才區區月余，正式到前線來攔截人族大羅，結果就找到了這老……道友，打了十七天，唉！」
「尚可！」
啪！
噗！
陸寒已經抬手，輕飄飄一掌揮動，距離十幾里外的邨棱後心，驀然多出個清晰掌印。
一具身軀疊飛數里，一口老血噴出，接著又是第二口，臉色頓時痛苦無比，氣息紊亂不堪，元神萎靡不少。
「再問你一句，哪裡的妖修，體內妖族本源最為渾厚？」
「啊？這……現在過來的老傢伙之中，有兩人當屬特別，但一個比我境界還高，是本此入侵督戰的副統帥，還有一個是太乙小輩，分別是…………」。
「嗯！拿去！」
「能再見到前輩，已是大造化，恩德永記！」
一大三小，四個翠綠玉瓶，已經到了邨棱站起之地，被接過後，又對陸寒深深一拜，然後先灰袍老者拱拱手，高大身軀晃了晃，轉身向北疾馳。
『一巴掌，弄走個心腹大患？』
良久，灰袍老者才定了定神，似乎想起了什麼，驀然震驚無比，趕緊向陸寒抱拳施禮，他自是不知邨棱妖皇，最後對陸寒說的兩個老妖都是誰，因為用了密語。
「連斬十數妖神，又輕鬆去掉一名大羅級妖皇，您當真是赤恆之福，請問您真是……？」
「這件事，爛在肚子裡吧，功勞你去領，吾要問問，彌陽仙域可是來了大羅？」
「謝……謝前輩厚愛！彌陽……人家都很高貴的，三四個大羅，暫無一人前來，或許要鎮守那顆『黑魔星』，壓力較大。」
「哼！說的魔界來襲，他彌陽能自己抗住似的，派個玄仙去，指名點姓要亓睿小兒前來，他若不從，吾自當懲處。」
「啊？遵命！」
片刻後，灰袍老者滿臉欣喜，躬身看著陸寒去了西北蒼穹，方向斜著向下。
『唉！不知哪個小妖，又要成為道君的美餐了，看來對當年的那次聖人大戰，保留幾分疑慮是對的，原來都去轉世重修啦。』
『不知我赤恆的赤霄道君，到底在哪藏著苦苦精修呢，快點回來吧，這裡即將不保！』
…………
西北不知多遠的地方，一塊被星辰引力牢牢吸附的巨大隕石，正在稀里嘩啦碎裂成齏粉，其直徑當有八百里。
這是被兩撥強者，幾乎同時爆發出的絕世威能，當場擠壓造成的，太乙級別在這片區域，放開手大殺特殺。
平時安穩道心，極少有廝殺的機會，現在兩界大戰，將萬日積存的雜念、心魔，壓制的其他情緒，一股腦拋了出來。
「爾等妖孽，若非天道不絕你們，早已盡數死光了，好一塊磨刀石！」
「放屁！你們仙界，就是我妖族再次崛起的墊腳石，殺！」
有個赤紅須髯，鷹目虎頭熊身，背部還有一對黑紫色雙翅的妖聖，不停扇動恐怖風暴，已經顯出本體，無比兇惡中還不忘對罵。
他對面，仙光滾滾，一個金色漩渦上，有白衣道人橫眉冷目，駕馭一把黑色三股叉，和兩把短小的方天畫戟，從各處狂攻猛刺。
十幾萬里外，則是一大一小的兩隻四翅怪鳥，都是人臉，腦袋尖尖並被銀色羽毛覆蓋，頭頂有個赤烏色尖角。
這兩隻妖禽，實則是母子關係，小的才跨進妖神門檻，緊貼著大鳥腹部，做擾亂和輔助攻擊。
因為對面的，黑須飄然的中年道人，身旁也有個白燦燦傀儡，不斷抬起雙臂，密集的射出無數流光，光芒里裹著有毒的尖錐。
「呔！你區區一名金仙，不在下方禦敵，跑到這裡等同尋死。」
那名白衣道人，發現一個光點迅速靠近，立即嚴肅呵斥，身軀一個橫移，就將陸寒的路堵住，並且擋在鷹目妖聖之間，防止此妖突下殺手。
「嘎！這自己找死的，莫說本聖欺負小輩！」
此妖張口尖叫，從嘴裡就噴出一道黑光，反而向身後射去，在數千里外畫了個圓弧，就化為一塊四方形的法寶，繞過太乙金仙，還繞道陸寒背後，無限膨脹。
那是一件黑色硯台，閃亮中展現出頗有美感的正面，光澤淋漓中，山水鳥獸的圖案栩栩如生，似乎凝聚了萬靈之力。
滴溜溜轉動幾圈，就有數百丈之巨，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法則波動，裹挾著難以形容的恐怖力道，瞬間拍下，空間亂顫。
「小子，別怪老夫，我護不住你了！」
「名叫達達雄悍的小妖怪，他在那裡？」
陸寒給了白衣道人一個笑臉，身上氣息升了一截，龐然靈壓鼓盪，右手臂驟然粗大無數倍，恍若金剛戰神，一擊向上打出。
淡淡金色夾雜機率銀光，還蘊含些許灰白靈紋的巨大拳罡，正轟在巨大硯台核心處，將其當場打碎，掉落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