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觀禮太玄
一個個青濛濛的小氣泡，原本飄飄悠悠，但在陸寒出現後，又詭異的稠密起來，空間壓強以倍增的速度加大。
但這些和曾經出現的水珠比起來，簡直不堪入目，就是不起眼的小水滴，引發出萬象天極，從而出現空間通道，把陸寒強迫這吸了進去。
現在他要去一座古老殘破神廟，就位於西方五百里外，建立在黑漆漆石壁下，更詳細來說，是找到廣場上那塊高大古碑。
當初，瓷碟連鎖反應，就是百丈高古碑造成的，確切說上面那隻大號魔眼，好像索倫的瞳孔般，蘊含的力量太詭異了。
即便陸寒隱約記得，自己被黑洞吸入剎那，魔眼似乎崩解破碎了，但那會兒空間扭曲，他也危險重重，根本不能確定，浙西就要看個究竟，而且古蹟內好多東西，仍然沒來得及一一探索。
但很快，失望接連而來，那魔眼早已成渣，而且古廟也坍塌崩潰了，廣場上布滿裂紋，似乎遭到巨獸打了一拳似的。
同樣，沒有再次出現詭異的水滴，虛空中沉寂如夜，陸寒盤桓片刻，扒開了古廟廢墟，從中撿起一塊殘損排位，還有古香古色的香爐，裡面之物是水晶色澤的細沙。
「曾經，你們幾如糞土，現在卻天地罕見，全當陸某此行的些許安慰吧。」
那香爐不足尺高，好像暗紅色的石料雕刻而成，分為內外兩層，外側粗糙鏤空，厚度不足三寸。
內壁卻很光滑，形似砂紙打磨過，彎彎曲曲的線條共有十二道，充滿無限玄奧，沒有規律也無法捉摸走勢。
『古老的魂祭啊，終於迎來犧牲者，否則再過萬年，這裡就徹底坍塌崩碎了，你們必將和這裡一起不朽。」
「哎呀呀……快住手，若接連出現黑暗法則，將會引動最恐怖的守護神甦醒，它可是掌控著一絲『太陽真火』啊，可以燃盡萬千星辰。」
『此處被稱為『狂峁聖域』，至於其中奧秘，探索後才是你的，我要去了……！』
這三句話，都是來自自稱為蚩蒼聖君的那個守護者，卻揭示了這古蹟里很多重要信息，差點忘記太陽真火這東西。
『黑暗法則？守護神？』
遙想當初，他們可是被萬千粗大雷矛猛烈打擊過，來源正是西方邊際，但現在他又來了，為何那裡致敬毫無反應？
就見陸寒伸出雙手，口唇蠕動幾次，掌心處變多了兩個小球，銀光燦燦有如碗口那麼大，凝聚成後被主人輕輕一吹，就飄悠悠的向西射去，裡面暗含了一絲神念。
轉眼間，幾十里輕鬆划過，很快達到上百里，並繼續向前浮動，隨著距離拉遠，光芒更加璀璨，而且形同氣球般膨脹起來。
噗噗噗！
沒過多久，一個個碗口大小的銀球，多達數十枚散開在各處，光芒驅散黑暗，給這裡鋪上了大片白色光霞。
陸寒微眯雙目，他已經通過寄存的神念，看到附近地貌外形，堪比地震之後，處處龜裂鼓起，似乎損壞了億萬年，每塊石頭都充斥荒涼氣息。
奇怪的是，越靠近西方盡頭，那些氣泡越發稀少，以至於附近很難再看到，反而多了莫名的壓力，酷似黑暗中有大魔神藏匿，用黑暗巨掌徐徐拍下。
陸寒所在地，承受的是空間壓力，從四周向自己翻湧擠來，但光球承受的不僅是向下，還有股排斥力量，在前方起了阻隔作用。
當到達二百里時，下方山體忽然凸起，無數黃晶晶的土石裂塊呈上仰姿態，似乎曾經有東西自地下鑽出，才造成這種奇怪現象。
也在此刻，陸寒發現這些光球傳來的感應開始削弱，並且下降速度驚人，即將墜落幾百丈高空，忽然一股奇妙力道出現，這些光球頓時狂閃，然而瞬間破碎開來。
在最強光芒閃耀的剎那，他敏銳的發現了幾根紅絲，細如黑髮帶著灼熱，閃電般洞穿了多有光球。
也在此刻，地面龜裂停止，前方開始平整地塊，並且線條勻稱的顯現某種圖案，可惜光芒隕落，再次陷入永恆黑暗。
『咦？』
也在剎那，陸寒身軀一震，他腦海里莫名的一空，似乎重要東西被抽走，那枚藏匿於深處，平時不露痕跡的仙鏡，此刻詭異消失了。
「不可！那裡似乎真的有太陽真火，你不怕被吞噬？」
大聲提醒的同時，玄陰仙決全力運轉，咒語聲嗡嗡震空，碩大寶輪開始浮現，圍繞陸寒酷似古老年輪般轉動，他本體更是追加了厚厚的銀色屏障。
至於肉身本有的火、木兩種屬性，打死他也不敢在此種場合用出來，若的確存在一絲太陽真火，他只有仙鏡和玄陰仙決可以依仗。
大月當空星辰圍繞，降下無數光霞，重重疊疊的防禦，才讓陸寒稍微安心。
太陽真火面前，唯有太陰可以抗衡，其他都是渣渣，否則若那等級別的火靈發威，這片星域以及所有界面都不復存在，甚至能燒穿三界，引發曠世大劫。
混沌初分，四大元靈現世，最後互相碾壓，火屬性的大日金焰完勝，從此秒殺一切。
以輩分劃分，太陽真火就是衍化出來的兒子，但只要名字里有『太』這個字，就無視萬物睥睨寰宇。
但仙鏡早已成靈，絕不比陸寒傻，敢衝上去，必有詭異手段，最擔憂的太陽真火不要開了靈智，他們打起來能弄死神仙啊。
轟！
天際盡頭光火亂竄，陸寒一個哆嗦，趕緊神魂都抽筋了，嚇得差點癱倒，心中萬變神獸咆哮而過。
本以為這古蹟，會在眨眼間化為煙氣，然而只見強光一閃，其他半點變化都沒有，一臉懵逼又掛在陸寒臉上。
「哼！」
腦海中，仙鏡已經回返，並且表達出懊惱之態，讓陸寒如墜雲端，百思不得其解，但他飛身加速向西衝去。
騙局？
不可能！
蚩蒼聖君好歹是個古魔，殘魂仍舊存活上百萬年，可見其生前多麼恐怖，至少輕鬆捏死那些臭屁神仙，怎會不認識火之本源。
但其口中，這裡有掌控一絲太陽真火的守護神，驚醒後便是世界末日，當方才仙鏡都出手了，也未見絲毫異樣。
火光閃爆的地方，沒有半點溫度，陸寒已經站在一處猙獰雕像之上，雕像是席地而刻成，占據整個山體的一側。
這裡沉寂的可怕，只有一根粗大立柱，牢牢插在雕像額頭，自眉宇間狠狠楔入，深度不知幾許。
這就是守護神？
摩挲著漆黑一片，斑駁淋漓的石柱，可以清晰分辨雷轟電擊的顯著痕跡，也就是說此物既有可能，是當初宣洩雷暴的元兇。
「那天，陸某讓你多開玄陰空間，現在該給個回信了吧？」
「休想！當初看在你我共生共存的面子，就已經贈送了九個小房子，你卻用來承載那些螻蟻般的靈物。」
毋庸置疑，這是仙鏡在憤怒抗議，現在的九個房間裡，三分之一裝著真絕鬼花，其他六間都被蒼梧獸一行占滿了。
「你可是吞了那裡的真火啊，這古蹟完全由陸某發現，現在吃飽了就翻臉，損壞品行會影響升級神器。本打算向你討要二十七間，免去三成已經是我的底限，至少有兩個丫頭，或許在將來能幫你一把。」
「哼！的確是太陽真火，但含量極其稀少，即便發威也無法把這裡燒成灰燼，還要藉助衍化之物行事。而且它潰散了，竟然敢自我潰散，寧願分解在天地間，都不想被我吞噬，你哪來的理由要這要那。
最多九間，這是飛升仙界前的最後饋贈，以後少來煩我。」
『唉吆！』
忽然一陣刺痛傳來，陸寒騰的拍了拍腦袋，仙鏡故意使壞，在腦海中幾個翻騰後又玩起失蹤，但九個虛無縹緲的空間真的出現了。
『那等級別的真火也想消散？騙鬼去吧！』
陸寒猜測，那一絲微弱的太陽真火，已經敵不過玄陰仙鏡的瘋狂進攻，兩者之間要麼融合，形成更恐怖的太陰奧義。
或被仙鏡消磨的更加虛弱，被吞噬後成為超規格的補品，但這個過程沒有動輒數萬載，甚至幾十百萬年的時間休想成功，廋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根石柱，陸寒真的無法弄走，雖然他用了靈目，看到位於地表下十丈，石柱裡面模模糊糊有團虛幻影子，但某種不祥預感也跟著產生。
所謂守護神，或許真的存在吧，為何沒有甦醒，只有其本體才知曉。
而且這石柱的分量，連真仙都難以撼動，或許其長度已經洞穿地脈，在這裡起著穩定乾坤之用，其材料構造也一時研究不透。
反正那古魔殘魂說了，這古蹟再過萬年就要徹底崩塌，到時候他早已登臨仙界，誰生誰死都為天地造化，獨善其身便已成道。
沒甦醒的守護神，就不是守護神！
接連七天，陸寒踏遍嗎，每個角落，確定空間通道不會再有，連紊亂的節點都未發現，才悻悻返回。
強行破開打通上界，可不是下界那簡單，縱然陸寒有辦法，其代價消耗太大，而且時間上也無法承受，唯一最簡要的方法就是渡劫飛升，當然對其他人來說，寧可選擇前者。
剛展開的『寒尊聖武比拼』，已經如火如荼巨型，中州浩土熱鬧非凡，前來圍觀者足有數十萬，距離最近的流雲城和白羽城，則迎來許久未見的擁擠。
『聽說了嗎？陸盟主要在太玄門舊址渡劫，化神以上皆可觀禮，親眼見證其得道飛升，太讓人激動了。』
『這麼大的事情，我豈會不知，但有小道消息傳言，說陸盟主已經去過玄界，這次只是重返而已。』
『啥？這種話莫要亂語，其實自從前幾天，以往的那些五洲至尊強者，都見鬼似的先後登臨天地盟，早前他們可是執拗頑固，仍然目空四海，我據此已經有所猜疑了。』
『哈哈！這些傢伙肯定被陸盟主教訓過，估計被打的體無完膚，然而一人撼動那麼多蒼元老鬼，其實力的確非我混坤能有。』
『就是！但飛升大典絕不容錯過，因為太罕見！』
消息酷似海嘯，傳遍每個角落，但沒人懷疑陸寒渡劫的成功機率，能以這種公開方式，就從聽聞以前有人做到過。
九天之後，寒尊聖武比拼已經賽季過半，陸寒站在被他毀掉的太玄門舊址，環顧百里外泱泱數千人，他知道此界面最有實力的修士，十之七八盡數在此。
那就開始吧！
在無數人期盼中，就見陸寒伸出食指，猛的向蒼穹點至而出，所有人被搞得莫名其妙，但忽然齊刷刷跌倒下去，全部神情大駭。
因為他們感覺一股波動，前所未有的超然恐怖，剛從自己身上掃過，每個修士頓時法力凝固，身軀軟綿綿形同凡人，架不住輕輕推搡，盡數歪倒一片。
轟咔！
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頓時從深空狠狠衝來，接著雷暴之聲連綿不斷，頭頂驟然間陰雲密布，風雲激盪狂嘯，數百里內變得漆黑異常。
『似乎和記載傳聞的不一樣啊！？』
『咱也看不懂，咱也不敢問。』
『臥槽，直接出來銀色雷紋，怎會如此？』
有人惶惶然許久，趕緊竊竊私語，他們只是觀禮而已，為何莫名其妙就栽個跟頭，但蒼穹巨變徹底構築了他們的雙眼。
早已漆黑如同鍋底的高空，迅疾的出現一個巨大漩渦，那裡面竟然是銀光炯炯，有十幾丈大的光團徐徐旋轉，細看之下都是密集的銀色電弧組成，彼此連接擁擠著跳躍不止。
下方周邊，無數股參天的白濛濛颶風，正形成詭異的包圍狀，快速下降到陸寒周圍，將他徹底圍在核心。
「還是慢了，看我捅破你得底限！」
唰！
陸寒討厭慢吞吞的渡劫過程，當一把巨劍沖天而起，直接插進旋渦核心時，眾人直接驚掉下巴，瞠目結舌鴉雀無聲。
轟隆——！
仿佛法則在震怒，巨大雷暴之音已經形成音波，兇猛向下灌溉而出，被劍光刺破的地方，頓時多了金綠兩色雷芒，噼里啪啦密集的落下無數雷球，如暴雨傾瀉，各個堪比臉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