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僅能仰望之
『我感覺到了颶風！』
葉紫寰默默地想，幸好反應及時，趕緊正色站起來，但他看到的海量奇珍，的確七曜屬性盡有。
冷莜瑜還在那站著，雙眼布滿小星星，無比崇拜和愛慕，直到感覺嘴角有些微涼。
卻見陸寒抬手，在虛空狠狠一抓，這些無比珍貴的材料，頃刻間分為五大類，屬性基本相同的一座座小丘。
「不是七曜嗎？陰陽何在？」
「在我心！」
天元七曜大陣，根本不是兩人聽過的，乃是仙界的一門廣為流傳的普通陣法，最大優點在於容納性強，一直被無數勢力拿來改造，繼而形成自我特色的更高級法陣。
那等級別的材料，在靈界出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現在根本不用改造，只需上等的替代品加以精煉，把屬性提純到極限，再輔助大量靈石，也可媲美玄界頂尖大陣。
陸寒提著這些材料，大步跨出殿堂，徑直來到偌大廣場，那三十多個弟子，在可以容納萬人的場地上，顯得極其微小卑微，還可憐兮兮神情緊張。
見到陸寒單手凌空，下面懸浮著五堆閃光爍爍的材料，白燦燦藍瑩瑩的都非凡品，火熱目光中強心吞咽著口水。
這一抓，就可至少價值數百萬靈石。
「火來，給我煉！」
『額？他說什麼？』
『好像讓你去練功，哎呀……！』
轟——！
眾人正在疑惑，就感覺周圍暴熱，溫度竄高數十倍，紛紛驚駭莫名，才發現他們上空，已經多了五朵小火苗。
每一朵帶著赤色，背部卻紅的璀璨，僅一個微微波動，就導致層層熱浪四散鋪開，而陸寒已經飛身騰空，盤坐在五大靈火核心。
右手連連點指，就聽見噗噗輕響，廣場上頓時產生五團熊熊烈焰，皆有十丈之高，溫度瞬間升騰到數千，正好吞噬了對應的靈材。
所有弟子差點被嚇尿，以為陸寒要煉化他們，區區化神境界，即便一團靈火，就可把這些人直接蒸發掉。
然而恐懼高溫並未傳來，反而一抹清涼籠罩，將之徹底隔絕開去，如同得到庇護，一張張慘白的臉逐漸恢復正常。
但被赫赫強者，坐在頭頂施法布陣，各種恐怖景象頻生，一點意外都可以團滅自己，又不敢擅自躲避離開，他們壓力好大啊。
葉紫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暗呼今天大開眼界，此人真是個異類，做事完全顛覆三觀了。
當眾煉化海量靈材，規模之大開創先河，而且同時掌控五行神力，就算天才也不敢去想，此人當初還是半強行入宗的。
「噗」
嗡！
嗡嗡！
轉瞬間，陸寒開始深深吐納，頭型虛空就有震盪之聲，酷似雷音滾過，接著更有非常震撼的波動，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滾盪。
而五團大型靈火升騰的熱浪，在陸寒頭頂糾纏於一起，快速形成籠罩方圓百丈的旋渦，把四面八方的靈氣盡數吸納而來。
紅光越來越亮，逐漸照耀天地，伴隨陸寒的吐納，靈火規模越來越大，每一團都有十丈方圓，高度更可媲美山嶽。
噼啪！
嗝嘣……！
每團靈火內部，開始暴起各種響聲，初時清脆悅耳，但伴隨時光推移，已經如同大型煙花炸開，並且密集到非常級別，聽著使人頭皮發麻毛孔收縮。
只要仔細凝視，就可發現那些不規則的靈材，被恐怖高溫熔煉中，從稜角處開始消失，繼而變得圓潤，最後化為一汪磅礴液體。
這些各種顏色的液體，在原地滴溜溜翻滾，內部的精純靈氣本想向外噴出，但靈火宛如天障，絲絲困住不露絲毫，並且一點點向核心擠壓。
劇烈翻滾中，大量色澤不純的殘渣被灼燒成氣，每次滾動都淨化掉一成，逐漸化為最精純的原液，則色越來越亮。
而陸寒頭頂的旋渦，酷似一片混沌般，天地氣息無所不吞，被熱流薰陶下轉為紅色，繼而紅光涌動中化為一根粗大氣柱落下，當到達百會穴時，已經細弱一根晶絲，毫不停留直接沒入。
轟！
咔嚓！
字旋渦里，立即劈下一道粗壯的紅色雷柱，但陸寒似乎早有預料，迅疾朝天一指，雷柱仿佛受到操控，直接崩解為悟道爍爍雷芒，同時扎進五團靈火里。
全體駭然。
『我今天究竟看到了什麼？』
『這還是人能匹及的啊？太可怕啦！』
『僅僅那道雷柱，就可把我等盡數炸成殘渣，他卻輕輕一指，天吶！』
「天玄地火，五行同化，竟然把靈雷引來，太神奇了！」
葉紫寰吶吶著，他瞠目結舌的表情中，袖袍里雙手緊緊攥住，仰視沒有止境的異象，仿佛自己也隨波逐流，一起達到了新的高度。
當雷芒視靈火為無物，徑直打在五團靈液里，聲聲爆響炸在當空，天地立即黯淡下來，因為恐怖旋渦之下，又多了一隻遮天大手。
有巨掌橫空壓下！
但讓所與人更加震驚，因為他們不但進攻感覺到，自己莫名的嗚啊挪動，甚至呼吸都開始困難，而且巨掌橫天的瞬間，滾滾旋轉的恐怖旋渦，已經從高空消失，同時詭異的出現在掌心處。
宛若新的天宇換掉老舊道統，旋渦仍舊狂吞八方元氣，但轉動中從核心處發生蛻變，生成為一張玄妙靈圖，黑白分明各有極點，互相依存只分一線。
混沌初分，陰陽太極！
還不止如此，那太極圖正對準陸寒頭頂，忽明忽暗包含無限玄機，分別映照五團靈火的位置，也各浮現一個明亮光點，分別為白、綠、藍、紅、黃五色。
整個巨掌隆隆壓下，圖案也越發凝實，五團靈火內逐漸消失了暴躁，只剩下一團團無比精華、僅剩下臉盆大小的粘稠靈液。
噗通噗通……！
有幾個仰望著，忽然跪了下去，臉上還掛滿震駭神情，好像要虔誠膜拜，但四驅僵硬僅剩下吶吶不已。
『快看，陸長老一掌橫天，一掌又要托天，太厲害啦！』
『啊？這就是真正的大能嗎？』
『他還要不要弟子？不，我站在這裡，都是對前輩的侮辱，唉！』
咕咚！
天地忽然一震，仿佛要把迷茫的世人驚醒，陸寒左手托在胸前，口吐無上天咒，雙掌合攏的速度越來越快。
那五團靈火，立即臣服聽從，跟著一起變小，超高溫度逐漸消散，但內部的強壓，輕鬆碾爆山嶽，星辰在內也要成為齏粉。
當五色強光，在雙掌合攏的剎那，從裡面劇烈噴射而出時，葉紫寰和冷莜瑜二人，聽見虛空咣當幾聲巨響，身後空空如也，屹立至今的斑斕殿，和附近半個山峰，盡數直接消失了。
百里內，只剩下廣場。
「這位陸……陸長老，真的是大乘境界嗎？」
半晌後，把差點驚掉的魂魄收攏回來，葉紫寰吶吶著看向冷莜瑜，他們兩人此刻已成了凌空虛渡，身後空蕩蕩放眼數十里，都未露出肉痛之色。
「境界？很重要嗎？尤其是對陸道友來說，不如信自己的感覺和認知，只知道他神鬼莫測，而我們無法企及，僅能偷偷仰望就行了。」
那雙美目被小星星全部占滿，誰曉得這傢伙的實力，到底在哪一層上爬行，自己憑經驗腦補吧。
她接著就發現，完全不懼怕恐怖高溫的手掌攤開，掌心處密密麻麻，多了五種四方形的小晶體，每一個顏色都有攻擊八塊，包含一大七小。
表面布滿不規則的紋路，和掌紋完全無二，如同起伏的波濤，又酷似山嶽跌宕，加持了多少恢弘氣息在上面。
「這五曜已經俱在，每種包含一主七副，主塊用於稍後的陣眼，可保大陣萬年穩固，七個副塊則要間隔三千載彌補一次，當三萬年之後，爾等斑斕殿若彼時仍舊頹廢，就真的該消失於光陰長河中。」
陸寒望著手裡凝結的晶塊，這是當前境界下凝練的極限，但水平之高，渡劫老祖也要羞愧難當，因為他用的是仙界的手法，僅僅在層次上就可碾壓玄界。
「三……三萬年？陸道友之言，畢竟銘刻於宗門社稷中，他日的輝煌，當以您布陣為起點。」
什麼樣的大陣，一次就鑄就三萬年不修不動，那超然勢力的天陣，也未曾如此豪言過，而三萬年時光，誕生一代渡劫老祖都綽綽有餘。
好高遠！好大的氣魄！
無法讓葉紫寰不動容，他還看見陸寒那渾厚的右掌上，陰陽太極仍然轉動，如同天輪般，數百里元氣從未斷過匯聚，五色屬性環繞，組成一副天元七曜圖。
「這些材料，去掉你拿出的那些，仍然價值六百七十萬靈石，是我多年掠……集結的大半家當，手工費另算，待我正式布陣！」
陸寒說完，對葉紫寰差點癱倒視若無睹，那件陣盤招在手裡，原本的刻痕都被抹去，若按常理來說，此物就算基本廢了。
但他本就沒打算再用，是陣盤的主材料不錯，目前手裡尚無匹敵者，還需以此為媒重新鑄造，徹底與大陣完美鍥合，必然具備七曜之力。
很快，陸寒雙指併攏，凌厲的劍光吞吐出尺余，附近溫度驟降，劍芒已經削掉陣盤四角，新的造型開始了。
足足大半個時辰，凝聚七曜陣圖的右掌，才狠狠向已成八角形的陣盤上狠狠摁去，如同神魔的烙印般，在上面留下清晰痕跡，接著銘刻出幾個無人能懂的符文。
『刻個陣盤如此簡單了啊？』
『閉嘴，不知大道至簡嗎？』
『那符文雖寥寥幾筆，卻感覺有種不能褻瀆的仙氣……咳咳，收起你們異樣的眼神，我胡亂猜測而已。』
轟——！
幾十個弟子還在嘖嘖稱奇，結果瞬間踉蹌倒地，他們頭頂深入奔雷，才驚駭的發現，陸寒如同火箭騰空般，在空間巨震中快速高升，直達千丈雲霄。
「朝天取一氣，入地攝三分，金木水火土，陰陽伴我身！咄——！」
那裡響起字字真言，每句話都帶著雷暴般，想西面八方洶湧奔走，籠罩了整個斑斕殿的根本，方圓足有一千八百里，可以和百寶城媲美。
陣盤刻的好，使用沒煩惱！
如腐蝕蒼生般，陸寒要選取一塊寶地，作為護宗大陣的陣眼，下方山脈如絡有起有伏，天際的最低點就是三條洪川分支，水龍圍繞如護天寶。
『那個陣法師如此膽小，原來的陣眼竟然選在北側山腰上端，格局太低難成大器。』
奇峰之巔縱然是最佳選擇，若太過鋒芒，卻也最易招致天罰，對於宗門普眾來說，大道仍然為尊，須在次之選位——上上吉！
「雷來！」
當陸寒的目光，在高崖東南僅僅十八丈外，盯上一塊半露於地表，有些尖銳稜角的黑色巨石，頭頂閃光縱橫，幾道雷電突兀出現，如同要奏響的長歌，開啟打造護宗大陣的巨幕。
右掌緩緩翻動，無數電芒頓時有了目標，紛紛對著太極陣眼劈去，那裡好像藏匿了神魔，睜開時對天咆哮般，挑釁起來肆無忌憚。
轟咔咔……！
沒有烏雲，但天地元氣已經匯聚許久，圍繞陸寒的靈氣，更到達無比濃稠的地步，被雷電攪動的紊亂不堪，繼而化為大團靈雲。
他的手逐漸通透，從下方看去，十丈之巨皆晶瑩萃亮，越發璀璨不朽，連同陸寒的身軀都被神輝裹住，無論外形和經脈骨骼，都酷似混沌神樹般，威嚴無上堪比謫仙。
掌心黑白色太極天輪，不但繼續吞噬靈氣，就連雷芒都不放過，每運轉一圈就像跨越一個世紀，把光陰都甩在身後。
當那裡誕生出一股不朽氣息，並同時湧向五行光點時，越聚越多的雷芒，倏然也開始分化，對五種色澤展開更猛烈轟擊，這只是布陣前的錘鍊。
這一幕，足足持續兩天之久，當山嶽也嗡嗡跟著震鳴，似乎在迎合天罰似的異象時，下凡所有人已經擔憂了。
因為陸寒自己，頂起方圓五里的一片雷海，他那隻右掌已經透明，酷似神法錘鍊了千萬遍，閃動著刺目光澤，無比恐怖的威壓，更是堪比上神降臨。
此刻，陣盤才被他丟盡雷海里，哀鳴不斷充滿恐懼，但未經風雨難以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