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任你滔天烈烈
祭壇豈能承受住如此狂天一擊,頓時完全粉碎開來,並在地面上留下清晰的巨型掌印,深達五丈占地堪比半個足球場,此刻在滋啦啦的亂芒閃爍中,凝結的無比堅固和整齊。
但陸寒感覺到少了一樣東西,就是那副黑色畫卷未被打爆,兩側巨大骨架也轟隆隆坍塌,重新成為堆積的高山。
冷莜瑜此女緊張的臉龐,在此刻才微微一松,對陸寒背影露出兩排白牙,似乎很有成就感的笑了。
砰!
「你這該死的人類,一直對我步步緊逼,到底想要怎樣,才能止住貪婪的腳步?」
在劇烈對轟的西側遠方,又響起一道霹靂黑色閃電,憑空出現那副畫卷,但上面空空如也,隨著悽厲暴怒的聲音湧來,CIA開始快速變化。
畫卷一伸一拉就筆直豎立,裡面凝現出足有三丈高的身影,竟然是個面容艷麗的女子,身軀被大量花紋狀的白色戰甲覆蓋,露出一對玉足玲瓏剔透,雙手嬌嫩白皙,唯獨十指很尖銳,閃動著陰寒幽芒。
此女的左肩膀上,一支乳白花朵怒放生長,那似乎根本不是凡界之物,其品質可達聖級,堪比混沌白蓮般純淨,看幾眼就心神皆醉,沉迷十萬年不想獨醒。
但現在,嬌美的臉上差點扭曲,凶戾之色非常明顯,對著陸寒大聲呵斥,瞳孔里分明深藏忌憚,全身上下透出十足的兇殺氣息。
「真絕鬼花!」
陸寒微微掃了一眼,就不假思索的吐出四個字,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對女子肩膀上那朵花仔細凝視,已經與記憶里的大不相同,但這一朵才是其中的絕品。
「休想!每朵靈花的生長何其不易,經歷了多少殘酷歷練,豈是你們這些貪婪者,到了此地就想輕易摘走的。作為屢屢屠戮我的追隨者的你,早已百死莫贖,還在此地白日做夢,縱然修煉的神通能克制陰鬼,也無法活著見到我本體。」
畫中身影幾乎被氣瘋了,張牙舞爪的繼續怒吼,周圍轉眼間就冒出更精純的黑氣,同時頭顱扭了扭,已經噴出兩口凌厲黑劍,雙方之間的虛空頓時哀鳴起來。
「都想修道成真,哪個沒有經歷殘酷,每一步的前進都踩踏著無數白骨,休要和陸某囉嗦,乖乖把主靈獻身,還可讓你存留大半,給是不給?」
「哼!」
轟隆——!
漆黑蒼穹上,星光頓時明亮起來,而且有北斗七星越發脫穎而出,一輪大月當空映照,奇光異彩照射寰宇,但又一道光柱,竟然跨越虛空閃電噴射而下,精準無比的打在畫卷之上,將所有一切都盡數摧毀,根本毫無徵兆。
陸寒直接施法,向對方發動雷霆一擊,不但任何東西都灰飛煙滅,還多出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似乎能直達陰鬼界面。
「咯咯咯……!居然可以施展出『天象神引』,不錯不錯!」
在他冷眸掃視中,一道殘餘黑煙又在千丈外冒出,並扭動著跨越虛空,直奔東北方快速消失了,還留下帶有鄙夷色彩的一句話。此乃真絕鬼花本體的一縷分魂,神通的確非常詭異,幾番交手都未被滅殺於當場,終究成功逃脫。
「嘿嘿!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你卻連最後機會都放棄了,這是要打算讓陸某將爾等連根拔起,連根莖都無法存活啊。」
但陸寒的目光,僅僅閃爍幾次後,驀然回頭盯著某處虛空,語氣中增加了無窮殺意,一重重奧妙法則,自體內毫不掩飾的激盪而出,無比純淨卻包羅萬象。
「你……真的太歹毒了,這樣只能魚死網破,甚至會便宜了第三者,不如我拿出十朵最好的鬼花,換你千年之內不再覬覦此地,如何?」
他側後方百丈遠,被直接盯住的地方,果然又有聲音傳來,嚇得冷莜瑜大驚失色,急忙向陸寒激射而來,形同受驚的白兔,對方太詭異了,根本防不勝防!
「你只是個意外成靈的材料,有何資格與我平起平坐?況且陸某的道途只是有驚無險,必然能位列寰宇之巔,所有尋常修士皆是螻蟻,因此其中的榮耀也有你一絲一毫。」
「閣下真的不要太過分,否咋本花拼命自損,也決不獻出所有靈性,兩敗俱傷後果自負吧。或者我再讓步一次,就是獻出本體兩成精元,外加十五朵……該死的,你要去哪?」
還未等那裡的聲音說完,陸寒已經探出大手,對準冷莜瑜憑空一抓,就把她攔腰攥住,如同捏起一隻螞蟻,化為流光向西激射而去,憤怒暴躁的怒吼緊隨而至,話語裡充斥幾分擔憂。
顯然,真絕鬼花是徹底忌憚陸寒,才主動出現尋求退路的,但它若知道面前之人,是道君進入了輪迴,還會如此大膽的討價還價嗎。
但換位思考,自願付出兩成精元,附加十五朵上品鬼花的代價,就連渡劫老祖也能心動,甚至多半會就此作罷的。
『果然啊,我一路跟蹤至此,不但發現了玲瓏谷的冷莜瑜,還看見她竟然拉攏到一個很強大額靠山,兩人結伴深入秘境尋寶。而至今也未曾有任何天盪山弟子露頭,他們多半都隕落殆盡了,這兩人肯定知道些什麼,很有必要繼續追蹤。』
『但和真絕鬼花相比,任何東西都索然無味了,我葉凡的機緣著實不錯,絕不可錯過大好良機。至於那幾個老鬼交代的鳥任務,就算已經圓滿完成,頂多回去的晚一些,嘿嘿嘿!』
距離陸寒走後半個時辰,他曾經凌空之地,又冒出個身影,手握一根粉色絲線,表面微微閃光直指向西,此人環顧左右片刻後,臉龐有極其火熱和興奮的神采越來越亮,不加掩飾的得意笑傲著。
…………
隨著聖粹大選愈發臨近,斑斕殿這個曾經的大宗,在沉寂許多年後終於有了些許生機,自從陸寒到來,並以強硬姿態弄到臨時長老職位,就成了所有弟子唯一的話題。
『最近似乎沒見到那位前輩啊?』
『是呢,豈止沒見到陸前輩,連同代宗主也好久未現身了,以前她可是天天過問事物的。』
『他們的確是同時消失的,難道在一起閉關?』
『哈哈!雙修麼?這些犯忌諱的話題就別再提了,反而近一個月來,還真有膽大的修士敢上門自薦,要替咱們出師聖粹大選。』
『咦?快看外面,似乎又有人來了。』
這些弟子三五成群,正懶洋洋的竊竊私語時,一道悶雷之音浩蕩湧來,眾人紛紛轉身,就看見山門前有強光破空而落。
「我——天全真人前來拜山,求一個代列聖粹大選的位置,你們速速出來迎接!」
山門前降落的身影,是個劍眉怒目、身穿淡藍道袍的老者,上繡八卦五行,袖袍烈烈鼓動,氣勢威嚴的出格。
『臥槽,天全真人?似乎聽說過他,曾經一人打跑兩位同境界的奪魂者,當時轟動了許久!』
『其威名的確不假,但咱們已經有強者上位了,我看那位陸前輩似乎更厲害一些。』
『我斑斕殿可謂霉運不斷,此人竟然還能上門,莫非他也沒落窮困了?』
宗門前的結界連續閃動,一批弟子分列而出,看向老這的神色都十分恭敬,為首者抱歉的一禮並回應:
「前輩大名如雷貫耳,但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所有位置都已經充盈,還望您見諒則個。」
「哼!果然和聽到的消息吻合,但不知誰如此孟浪,能順利過關的傢伙,肯定比我還名聲大陣吧?」
劍眉老者一瞪眼,未免有些失望,然而還是很好奇的追問一句,畢竟斑斕殿在尋求救命稻草,要求肯定很嚴格,能入眼之人絕非尋常。
「這……那位前輩的大名,晚輩們的確未曾聽聞過,甚至連字號都是第一次開眼。」
「啊?區區無名之輩,你們也敢貿然同意,也可能是個不俗的散修,只是爾等孤陋寡聞而已,速速將這位道友名字報來。」
「那位前輩姓陸……似乎叫陸寒,其他的不詳。」
「額?什麼臭屁名字,在玄界之上,根本沒聽聞過有個這樣的存在,爾等別被騙了,哈哈哈哈!」
老者蹙眉苦思片刻,最終懊惱的一揮衣袖,只要略有名望的修士,就算低階晚輩都瞭然執掌,陸寒這個名字並不存在,接著流雲飛轉,諷刺般的留言而去。
『沒聽過是不假,但陸前輩出手幹掉兩個著名的惡客,我等都在當場,其神通絕對不假。』
沒過兩日,又有一人劈風斬浪,裹挾轟轟烈烈的威壓降臨斑斕殿,此人飛遁之時堪比凌天狂刀,帶有犀利的銳意。
降落時就把地面切割出數十丈裂痕,白衣白袍面容不凡,長髮披肩目露鋒芒,略過的虛空留下長長白痕。
然而沒過片刻,就帶著一股怒意和鄙夷,轉身憤憤拂袖離去,並聲稱要在聖粹大選上讓陸寒當場難堪。
『尼瑪,曾經威震一方的追風刀聖也上門了,難道風水運轉,我斑斕殿真的要崛起?』
在這些弟子不可思議的聒噪里,本該屬於他們才有權發掘的秘境裡,已經人影憧憧強者如雲,而最先進來的陸寒,更是深入將盡三千里,現在正站在一片巨大山脈之間。
陸寒看見的山脈,布局基本很有規律,三縱三橫而且延綿不長,充其量僅僅方圓千里。唯一亮眼的是每條山脈顏色迥異,有黑有紅甚至幽綠,各種枯死的草木遍布,但更多的還是怪石嶙峋,整體上未有多少生機。
從這裡向西南看去,無論深淵峽谷,還是火山升騰,地勢都非常低垂凹陷,幾如墊腳石一般,把此地襯托的無比高聳。
因為天地不在黑漆漆,目光和神念所見到的距離,都大大提高無數倍,幾乎是正常修真界的七八成,但有一處地方,陸寒的查看總被阻隔。
那是山脈縱橫的核心之地,方圓百里被無形力量阻隔,神念觸及後就遭到反彈,並形成漫反射狀態,未等主人收回就自我潰散掉了。
原本更高清朗的天地,在這裡始終被一種沉重占據,從表面看去並無任何異樣,但陸寒內心似乎遭受了什麼牽動,逐漸熱血澎湃起來。
「好像……此地有很厲害的大陣啊,我總感覺自己要被吸進去,即便抗拒都略顯吃力,咱們不如再退後一點吧?」
被一路盈盈握住的冷莜瑜,面色緋紅的小聲說話,此女身影輕微扭動,分明是提醒陸寒該放手了,堂堂女兒家總被一個男子捉來捉去,簡直尷尬羞赧至極,偏偏又不能發怒掙扎。
「不錯!這大陣的規模,足以堪比中等宗門級別,看來那真絕鬼花就躲在這更穩固的地方,要衝進去並拿下它的確有些難。」
摸了摸鼻樑的陸寒,趕緊鬆開大手並點頭回應,他用靈目掃了掃,就發現這種藉助山嶽布局的法陣,無論防禦和攻擊都可以抵擋大量強者一起來犯。
就算他尋常極其逆天,總要一步步切進去,耗費的法力絕對又要見底,然後再與真絕鬼花大戰,其難度令人頭疼許久。
但頃刻間臉色一喜,陸寒只感覺通體一陣幽冷,趕緊揮手向高空連連點指,這周圍百里內,頓時風雷大作陣陣轟鳴,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冷莜瑜嚇得差點跳起來,接著她就陷入一股舒暢的寒流里。
也在剎那,三縱三橫的山嶽核心,被無形力量隔絕的正面山腰處,突兀的響起烈烈音爆,緊接著就有一聲驚叫傳出,但隨即戛然而止。
「方才……發生了什麼啊?」
當一刻鐘後,冷莜瑜身影再現,轟轟烈烈的景象沒了,她猛的發現方才還無法用神念穿透的核心處,憑空多了一座洞府,洞口大量恐怖法則動盪。
「看我手裡是什麼?」
陸寒晃了晃,他攤開右手,掌心處已經多出三朵烏光發亮的花朵,陰冷異常極其霸道,雖然顏色難看,但形狀和見過的乳白花朵完全相同,只是沒了那種無上純正玄妙。
「額?這是……真絕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