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尊?他竟然召喚了鬼界大尊,快跑啊!」
「我滴媽呀,鬼界之門即將大開,完了完了……逃命吧——!」
「修羅子,你是想害死我們嗎?該死的幽魂谷,想要就此被滅絕嗎?」
「他到底如何做到的?傳聞那鬼界不是早就失蹤了啊,這鬼尊為啥不怕界面法則,大道懲罰哪裡去了?」
數千修士鬼哭狼嚎,亡魂大冒的快速逃竄,但是他們感覺遁速很慢,不如正常時期的三成,
鬼尊啊,據說是鬼界的化神強者,神通上卻幾乎能撼動蒼元境尊者比肩,隨便一個都屬於化神後期巔峰存在。
在法則上是根本不允許這類強者的本體,隨意和其他界面亂竄的,況且各界之間早就斷了幾萬年,每個界面還有自己的法則,異類觸之則天罰降臨,那是比飛升之劫更恐怖的神威。
元嬰強者也跑了,剩下幾個身影,都是到此的化神期太祖,他們臉色異常難看,都不斷變幻著複雜神情,但又有幾分疑惑。
「嘎嘎嘎嘎!廢物們,不知道我的下半身哪去了嗎?已經和鬼尊大人合二為一了,他已經是半個此界的修士,當然不會引來法則天罰,爾等再敢放肆,就把你們盡數獻祭。」
臥槽!
沒有最嚇人,只能更嚇人,無數遁光直接掉了下來,飛逃的身影越發感覺力不從心了。
「這是領域神通,鬼尊竟然竟把這裡化為自己的領域,啊啊啊……!」
有人絕望的尖叫,這一聲悲呼更是讓人亡魂皆冒,怪不得連逃走也難,竟然在這片區域內改變了法則。
地面原本充滿生機的作物和草木,頃刻間黑枯乾癟下去,虛空充滿死寂般的氣息,黑氣到處飄蕩,那把銀月色巨劍,光芒已經只剩五丈大小。
在摩天鬼爪的不斷揉搓下,光線越來越暗淡,就連壯魔煞也嚇呆了,怔怔的看著修羅子,幾番囁喏卻沒有出聲。
領域神通,是進階蒼元境後才能領悟的法則力量,其實很初級很低微,卻已經如虎添翼,成為對敵的至強手段。
根據領悟能力,布下的不同規模領域內,可以忽略大道法則,將這片區域徹底掌握在自己手裡,隨意改變內部的規則。但根據修士的資質和神通,有具體時間限制和威能強弱之分,蒼元初期境界,能控制一刻鐘就是成功,到了後期境界,搗鼓出半個時辰也未可知。
名為鬼尊的恐怖存在,立即加持了領域之力,所以那些低階修士想跑就是幻想,即便化神境也要付出點慘痛代價。必須用極其強悍的神通,在瞬間爆發出最大威能,瞬時將領域內法則逼迫開片刻,才能為自己提供一點點的寶貴機會。
摩天鬼爪的可怕,僅僅在外表上就能嚇癱心境低的修士,足有十幾丈大小,表面如乾涸的大地,裂開無數縫隙,從裡面透出妖異的紅光。
還長有斑駁的黑色鱗片,以及摻雜著大大小小的毒瘤,粘稠濃汁緩緩外冒著,連天地元氣都避而遠之。
修羅子只剩個腦袋好軀幹,渾身光禿禿很滲人,此刻用本體做血食,已經受傷不輕搖搖欲墜,但臉上卻是瘋狂嗜血神色,死死的盯著幾乎被遮掩碾壓的青年。
嗆哴——!
『神馬情況?』
這個念頭,是來自壯魔煞,因為他本來在竊喜和震撼,怪不得修羅子對自己總是頤指氣使,竟然有這等底牌。但那個青年此刻又凝聚出一把小劍,已經披星斬月的凌空劃來,還對著自己壞笑,這是什麼情況?說好的領域之力呢?
唰!
初始時,陸寒的這把小劍還只有七八尺,到達壯魔煞上空,仍舊不足三丈長,看似不足為懼,下方的目標卻沒這麼想。
壯魔煞明顯感覺到危險,而且非常危險,他看到這把劍,除了有正常的銀月色光芒,還帶著無與倫比的陰冥之氣,並且純粹到了極致。
即便這青年揮劍的動作很輕,似乎輕描淡寫,但是他必須拼命了,趁著餘暇惱怒的瞪了修羅子一眼,為何領域之力對這一擊無效,對這個下賤異類無效?!
『咕咚咚咚……!』
驀然間,如上古戰場響起的大鼓聲轟鳴,只見壯漢體表的的紅色魔紋,如瘋了般快速狂閃,那本就不小的腦袋上,突兀的長出了一對赤紅牛角。
然後粗長毛髮瘋狂生長,在紅芒照耀下十分醒目和詭異,如觸手般來回扭動,來自無盡魔淵的氣息無比凝重,他變異成了魔將。
左手裡出現一柄黑紅色巨錘,右手則是冗長的黑紫色三股叉,和劃下的小劍相比都無比巨大,先後接連迎上。
魔族的信念里沒有防守,只追求進攻,一昧瘋狂的攻擊,直到不死不休,雖然壯魔煞只是一個休息了魔功的人族。
『玄吒冥劍訣!』
從陸寒的嘴裡,輕輕吐出五個字,銀月色劍體上,多了一絲玄奧的幽冥氣息,這股氣息代表了魔鬼幽靈四族的本源,是玄陰之氣轉化。
修羅子也神情大變,鬼尊布下的領域之力,竟然對這個青年毫無作用,任何動作和法力輸出都不受影響,他簡直狂駭非常。
『咦?』
自黑金色錦帕上,忽然冒出滾滾煙霧,轉眼就形成一個醜陋的頭顱,帶著意外之色,那隻摩天鬼爪分明還攥著巨劍,並且即將徹底覆蓋,銳利之意咋就被抹去,在它面前堅持這麼久,這青年已經不凡,竟然還有膽量以一敵二……不,應該是三打一。
鬼嘯聲大作,摩天鬼爪忽然射出千百道血芒,化為鋒利而詭異的無數種怪刃,密集般射向陸寒。
「以我鬼尊的名義起誓,你今天必須成為血食,嗚嗷——!」
森羅之音蕩蕩,這是發怒的徵兆,那片黑金色絹帕,已經開始擴張,下方再也看不見所有,已經出現鬼蜮——鬼界真正的形態。
『咔——!轟隆隆……!』
黑紅色巨錘率先和劍光接觸,只是象徵性的碰了碰,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莫要說威能可以碾壓,僅僅那摻雜了異色的光芒,就有很厲害的腐蝕威能。
壯魔煞身軀抖動,不可思議的驚叫一聲,怎麼如此脆弱,好歹也是件後天法寶,緊接著黑紫三股叉就繼續硬懟而上。
這次堅持的時間,比巨錘略長片刻,隨著刺目的炫光和爆炸聲,劍光只是顫抖無數次,仍舊以無可匹敵的姿態向壯漢劃下。
「噗——!紅魔暴天,呔!」
吐了兩口老血後,壯魔煞身軀表面,隨著他的巨吼,魔紋全部成了鱗片,一層層堆積著,頭頂雙角上蕩漾出一圈圈紅色光暈,兩隻粗大臂膀高頻率的向上轟擊,密密麻麻的拳印如雨點般。
也在此時,鬼尊巨爪射出的血色怪刃殺到,陸寒扭頭看了看,伸手就在百丈外一揮,就有道光幕憑空出現,將他盡數護在裡面。
光幕銀燦燦純潔無比,表面還有一絲絲青色線條扭動,但是他那把巨劍還在巨爪中萎縮,強光也只有劍柄處不足丈余長短。
「啊——!」
是慘叫聲,帶著無盡不甘和絕望,壯魔煞的任何附帶攻擊,都已經無濟於事,他壯碩無比的身軀,在足有十幾層魔鱗保護下,仍舊被洞穿的千瘡百孔,因為小劍倏然炸開,化為無數利刃,狠狠的扎了上去。
光幕很薄,但是可抵禦萬物,那無數道血色怪刃看似迅猛,但是打在上面就化了,連一絲血霧都未產生。
「我的劍,可斬鬼,可屠魔!」
這是,所有人耳畔,才想起天神般的話語聲,陸寒看著修羅子,看著那塊變大十幾丈的黑金錦帕,看著上面越來越露出忌憚的鬼頭,露出十足蔑視和殺意。
嗡嗡……!
強烈的龍吟聲猛然響徹虛空,那柄巨劍原本已經陷入黑暗,天地差點就失去任何光線,卻在此時轟然大亮。
巨劍的強光,從劍柄處再次延伸,幾個呼吸便恢復正常,鬼尊巨爪轉眼就變得近乎透明,似乎能看清裡面蘊含的任何東西。
『噗!』
接著就潰散了,虛空頓時被惡臭充滿,原本狂妄恐怖的鬼爪,眨眼就僅剩下肘部以上部位。
尖銳刺耳的嚎叫也跟著響起,黑金色錦帕猛烈顫抖起來,鬼尊頭部表情上,痛苦扭曲中忽然似有所悟。
『被套路了,這貨並非逐漸不敵,而是故意為之,臥槽……』
但是劍光爆發開來,已經把百里內染成了皎潔的世界,巨劍爆裂了,化為雨點般的迷你厲芒,瞬間及至打在向滅掉的任何目標上。
想跑,已經晚了,去你妹夫的領域!
一柄僅有五尺長的劍光,正好扎在錦帕核心處,直接深入數寸,正向裡面瘋狂關注玄陰之氣,所到之處猛烈鼓起,就像誒氣球充氣。
修羅子僅僅瞬移出三里,就看到前後左右,幾百道劍芒齊刷刷對準了他,然後就被淹沒在其中。
轟——!
劇烈的爆炸,是錦帕上傳來的,有慘烈嚎叫戛然而止,空間狠狠地鼓盪起來,然後坍塌……收縮……。
遠方天地元氣,仿佛不要錢似的,在爆炸的威能還未消散,就盡數向這裡肆虐灌注,欲要填滿十里真空。紊亂的空間裂紋足有上千,大的三丈多長寬度尺許,小裂縫也能吞吃活人,恐怖的吞噬力量,瘋狂汲取附近一切。
地面巨大的深坑,是被強大猛烈力量硬砸出來的,在那瞬間,領域力量崩潰的時候,沒跑的化神境也逃了個乾淨,後天靈寶爆了啊!?
他們障礙更遠處眺望,除了紊亂的空間,再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包括滅殺幽魂谷兩大化神的青年。
『難道他也被波及,直接神魂俱滅了?』
『可惜啊!』
二層小樓內,一個身影盤腿坐下,拿出個銀色小瓶,倒出兩顆靈丹服下,然後陷入靜坐之中。
「你……沒事吧?」
纖斕的聲音充斥幾分憂慮,從對面房間傳了過來,難道這傢伙馬失前蹄栽跟頭了,但是他確實沒有吃虧啊。
「當然!有事的都是別人,陸某隻是微微乏了些,睡覺!」
法力耗損是有的,而且不小,玄吒冥劍訣的威能恐怖,自然消耗就大,這是他第一次動用。
距離鬼哭寒潭開啟還有大半個月,到時候足以恢復如初,相信再敢挑釁自己的傻逼,從此刻起將驟然減少。
外面卻喧譁大作,又有新的話題可以討論了,街頭巷尾匯聚的人群比比皆是,交易會進行之前,先發表一下這次大戰的看法。
後來的遁光,以及那天逃跑的身影,又去滄水村東五十里外的看了看戰場,無不面色慘然。
『聽說他們同歸於盡了,雖然異類下族卑賤了些,但更討厭幽魂谷的敗類,可惜那姓陸的。』
『五品丹師啊,就這樣沒了,即便地位不盡人意,好歹能煉丹啊,該死的幽魂谷。』
『若那陸寒不是星外下族,肯定有人出手幫忙,畢竟幽魂谷只是一個頂級宗門而已,竟敢在此處作孽,他們已經冒犯了飛花島。』
………
地下密室,那名面帶黑紗的婦人早已迴轉,正躬身在冥九媚身後,不斷的匯報著什麼。
「還是大小姐慧眼,若非額外找了那人,以他的神通若要染指鬼哭寒潭,就算我們拼命也未必如願啊。」
另一側的身影,自然是兩大化神護衛之一,此人全身灰色鎧甲,僅僅露出蒼老的臉龐,近似久戰沙場的老將。
「那又如何,找他的可不止我們,天曉得姓葉的妮子和他談了什麼,反正很久才出來,所圖肯定不小。」
冥九媚單手托腮,眉頭微微蹙起,她還未說出,黑水崖或許下手更早,畢竟只有兩顆珠子。
「若是飛花島假以他人之手,也沒人能挑出毛病,大不了花費點代價,從那小丫頭手裡借用些時日,渡劫之後立刻歸還。」
蒙面婦人的聲音有點老氣橫秋,卻提出了最中肯的方法,畢竟二流宗門和超級大宗之間,實力差的太遠,只是不知要付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