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神念向四外快速擴展,很快就發現幾百里外密林中的動靜,那裡正有無數身影,從兩側正在向中間匯聚,每個人的動作都小心翼翼,殊不知早已被納入某人的法眼,纖斕自然也已經發現異常!
根據陸寒的估計,他們這次超距離傳送,耗費的時間大約有一天半左右,這個距離已經足夠變態,反正具體數據實在無法得知!
而且縱然有遁空令保護,他們還是化神境界的存在,仍舊被法則排斥折騰的不輕,在真正的空間法則面前,任何修士都如螻蟻般,動不得不用神通額外增加兩層防禦,一身法力消耗掉兩三成。
兩個時辰後,纖斕微白的臉色才紅暈再現,她恢復的速度比陸寒慢了許多,某人已經開始圍繞祭壇走動察看!
那尊高大塑像具有真正的人身,但是背部有兩對翅膀,而且還有根淡黃色的尾巴,頭部相貌模糊不清,因為被濃密的頭髮遮住了面孔,最詭異的是,身體兩側那十幾隻手啊!
而且兩隻腳掌非常寬大,宛若金剛巨猿般的雙腿,腰間繫著虎皮圍裙,最上面的兩隻手裡,分別攥著一根長矛和一把圓月彎刀,除去身形酷似人類,其他地方皆為妖族。
塑像前方空空如也,此地雖然很乾淨,但是似乎很久沒有被正式祭奠過,只有手中的幾根青色布條還是新的,
方圓八里內沒有也任何村落城鎮,但此刻被陸寒鎖定的那處密林中,已經掀起腥風血雨和箭矢橫飛,刀光長矛互相碰撞,地面上很快多出幾具屍體。
相比於身材高大的一方,體型嬌小穿有皮革甲冑的那群人反而占盡優勢,因為他們的身軀更加敏捷,能跳上幾丈高空,並在翻騰中搭弓放箭,而且精準度非同一般!
各種怒罵聲接連不止,纖斕滿臉疑惑的看著這一切,時而向陸寒所在看來,因為她無法聽懂嘰里呱啦的陌生語言,而陸寒也在懵逼中!
就在兩伙人殺的昏天地暗,傷亡都付出近半的情況下,距離戰場幾里外的地面和樹上,猛然竄出幾十個身影。
這些人披頭散髮,身材介於打鬥的雙方之間,腳下赤裸一對巨大雙足,但是上身也穿著皮革甲冑,雙手中分別拿著長矛和圓月彎刀,背上也掛著長恭和箭筒。
出現的剎那,每個人都嗷嗷大叫著,迅速對廝殺的兩伙人形成合圍之勢,並且快速向中間衝去,慘烈的戰鬥頓時瞬間停止。
面對突如其來的巨變,原本仇深似海殊死搏殺的兩伙人,迅速回歸各自本隊形成防禦陣型,此刻身材高大的一方,僅剩下十一個站在那裡,而且有三人傷勢不輕,身材矮小的一方,比他們多了兩人,地面上還有幾人痛苦哀嚎,只是聲音和生機開始逐漸消失。
顯然已經有人早已在此地布局,對他們兩伙人的廝殺完全掌握,在此地不知設伏多久,守株待兔以逸待勞。
這些人都充滿兇殺之氣,只聽見雙方幾聲大聲喝罵,就沒給包圍圈裡的人喘息之機,不知是誰高喊一聲,二十多個身影頓時如凶獸狠狠撲上,新的慘烈廝殺又開始了。
被包圍的兩撥人,雖然體力消耗不少,而且同伴減員嚴重,但是面對毫髮無損的強敵,仍舊面無懼色帶著憤怒惡狠狠衝上。方才還猛烈互撕的兩伙人,此刻仿佛結成同盟,每個人臉上都對伏擊者露出鄙夷的神情,全部發揮同樣的兇狠對砍起來。
忽然,天空為之一暗,這些人卻絲毫未覺,都在仇恨中宣洩野蠻力量,這些人很像邊緣處的蠻族。
就在幾十個身影瘋狂廝殺之時,原本毫無波動的樹杈忽然開始劇烈搖晃,猛然間有股狂呼嘯而至,所過之處摧枯拉朽,接著形成猛烈的風暴,將整個戰場徹底囊括在內,內部尖叫聲接連大作。
沒有人能夠倖免,那些方才還惡狠狠的身影全部被高高懸起,隨著狂暴的氣流快速旋轉,無法形容他們此刻之驚恐。
足足一刻鐘後,高達百丈的風暴才開始減弱停歇,噼里啪啦聲中如掉豆子一般,被捲入風暴的身影接二連三掉落在一起,很快形成高達三丈的人堆,最裡面傳來痛苦的哀嚎聲。
這些人再也不風你我,全部如疊羅漢般的壓在一處,片刻後才有人從暈乎乎中站起,但是臉色煞白驚懼,進而又變得驚疑不定。
因為他們發現,面前不知何時多了兩個身影,其中的青年肩頭,還有個蜷縮的小獸。
手中的刀和長矛都已不見,面對突然出現的陌生面孔,這些人站起來後,都露出發現怪獸般的奇異目光,還有無盡的迷茫神色,他們自然不知道剛才的颶風,就是這兩個陌生人所為。
「嘰里呱啦……!?」
人堆很快不見了,從裡面猛地站起兩個身影,其中一人正是那壯漢,只見他看看天空,疑惑之色稍縱即逝,繼而滿臉煩躁對著陸寒二人怒聲連連。
「就你了!」
下一刻,陸寒咪起雙眼,伸手遙遙一招,壯漢就如鬼魅般的到了他面前,隨後被一隻手搭在頭頂百會穴上。身軀猛然抽搐了幾下,就僵硬般再也不動,片刻後才軟塌塌的倒在地上,雙眼泛白昏死過去。
然後在所有人的恐懼中,突然出現的兩人一獸,又突然消失在他們面前,反覆經歷的是幻覺。
百里外!
「沒什麼有用的信息,這些蠻貨原本都屬於同源一家,才幾百年時光就互相仇恨至此,不過此人也知道這裡為屬於西荒中的外域,上萬里內全是類似的大小部族。」
陸寒微微失望,另外發現的一項異常,就是這些人都嗜好體修,視濃郁的靈氣為無物,僅有部族內的巫師會一些道術,但這些低階修士也屬於鳳毛麟角。
既然被稱之為西荒外域,大概距離界面邊緣不遠,理所當然要向東飛遁,轉眼就是一天多時光,萬里距離早被甩在身後。
很快就到達一片千里方圓的小型山脈,下方草木早已是正常的綠色,山林高聳荒草茂盛,不知延綿出多遠,野獸不時嚎叫。
「又有打鬥?」
見陸寒忽然轉向,纖斕隨即舒展開秀眉,立刻看向遠方天際說道,他們在三千多內都未發現人煙,西荒真的夠荒涼。
六七百里外的密林邊緣,正有六七個男女,被一群巨型怪獸圍攻,圈子越來越小,似乎即將不支。
「總算看見修士和妖獸了,否則本獸尊還以為正規的修真界,還不如咱們天地盟呢。」
在青瀾獸抱怨中,那些怪獸狀如小暴龍,近乎兩丈像巨狼般的身軀,頭如鱷魚長有雙尾,重要的是它們能駕馭狂風口吐飛刀土球。每一隻都有等同築基期的境界,也算四級妖獸了,占據優勢還因為數量眾多,形成四五十隻的團伙。
而裡面的修士男女都有,全部齊刷刷的小青年後生,面對如此多妖獸,臉色驚惶正奮力抵抗。
每人都有一面水藍色盾牌,就連圖案和構造也基本相同,攻擊靈器卻五花八門,還有人不時扔出幾張符篆,化為風刃和飛劍以及火球等,打鬥的場面頗有氣勢。
而且幾人配合有度非常默契,實力最高的是個女子,幾乎就要跨入金丹境了,處於築基巔峰,此女一擊都能對不知名妖獸進行瞬殺。
只是為首女子雖然貌美強悍,那一身靈力已經去了五六成,大半都用在保護其他人和救急上,儘管還能抵抗許久,但叢林中還有三三兩兩的妖獸出現。
一旦她的靈力耗盡,這些人就會立刻淪為凶獸的美食,此女可以竭力逃走,其他人……會死的很慘。
轟——!
就在此刻,有個模樣還算俏皮的少女,猛地向前衝去,指揮頭頂的一把繡鸞刀狠狠劈砍幾下,又扔出一張金燦燦符篆,將逼上前凶獸打的一死兩傷,趁著空隙轉身大聲詢問,氣喘吁吁臉色蒼白。
「曉雲師姐,你再看看吧,宗門的支援有影子嗎?我……我快要支撐不住了。」
「對啊!師姐快看,又從密林竄出來三頭,好像越殺越多了,我們大概還能堅持半個時辰……然後師姐你自己走吧。」
??「我也贊同,曉雲姐乃資質不凡之人,將來前途無量,以後只需給我們報仇就好。」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紛紛露出決絕之志,使得激鬥正酣的氣氛,頓時被蒙上一層哀傷,這讓為首的清秀女子更加蹙眉。?
??「不會有事的,飛信符早就到了宗門,就算幾位師叔最快速度趕來,也要大半個時辰,你們再堅持一下。」
「啊——?!」
眾人臉色更白,半個時辰還是多算的,靈力一旦枯竭,難道用武功抵抗嗎,都不夠這些巨獸一爪子拍的。
丹藥和靈石都用光了,從密林深處大戰到此,已經廝殺了一個多時辰,都屬於超常發揮,每個人都很佩服自己,戰力居然能如此持久。
『唉——!』
被稱為曉雲的為首女子,也露出迷茫絕望,內心開始掙扎,她的確可以脫險離開,甚至還能帶走一個,剩餘的……真的無法顧全。
被蒙上悲壯的氣氛之後,小圈子內再次陷入沉寂,不再沉默中爆發,就要陷入終極消亡,對希望幾乎不再追求了。
「咦?咋回事?」
俏麗的少女忽然驚叫起來,攻擊她的幾隻妖獸,忽然猛地痛叫跳起,隨後就倒閉斃命,頓時多出個小缺口,將此女嚇了一大跳。
其他人自然也相繼發現異常,隨後就感應到一股無比恐怖的氣息,接著面色狂變而慘白一片,他們感覺虛空猛然下沉,眼中多了只肉憨憨的小獸,正從妖獸群後方緩緩走來。
繼而更詭異的情形發生,所有妖獸全部如被定住,隨後猛地一陣抽搐,接著就大片大片倒地斃命。
「啊——!」
「這是……?」
驚呼聲被壓制在口中,面對如此離奇詭異的情景,這些青年修士本該壓力大減的,但見到小獸靠近後,反而都如墜九幽寒淵,哪還不知道這隻更加恐怖如斯,直接進行群秒啊。
然而下一刻,這些人都跌破了眼球,那隻肉憨憨的小獸只是看了幾人一眼,隨後一扭頭向來時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憑空跨越百丈,轉眼便消失不見。
哼!若非被陸寒批評了一頓,說他光吃飯不幹活,這等瑣屑小事才不會親自動手,簡直是侮辱他青瀾獸族的尊嚴。
「曉……曉雲姐,這是啥情況?」
如殭屍般呆住的眾人里,那位俏麗少女渾身微顫,一頓瞠目結舌之後率先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扯了扯冷艷女子衣袖,仿佛剛才在做夢遊離。
「跪下!都跪下,救我們的恩人來了,稍後不許你們多嘴。」
天曉雲也怔怔發愣許久,但她的目光看得更遠,神念向前掃視,發現了十幾里外的情形,不由得為之一凜,趕緊發出不容違抗的喝令,自己率先撲通一聲跪下。
『噗通……!』
『噗通……!』
還有人不明所以,但是知道自己暫時沒有性命之憂,雖然看不見恩人在哪,哪還有其他人啊,不就是那隻高階妖獸麼,難道它又回來了?
「他們看著就是人族,但是總感覺和咱們不一樣啊,而且這些人的瞳孔有細微差別,似乎眸子更黑一些。」
纖斕微微蹙眉,幾番觀察後總算看出些端倪,方才就發現哪裡有不對的地方,但又說不出那種怪異。
「的確如此,畢竟不是一個界面的人,這點差別已經忽略不計,我們將修為暫時壓一壓,就卡在金丹後期,否則會引來大動靜。」
陸寒將這些人的對話一清二楚,似乎他們的宗門也沒什麼高階,太嚇人了總是不好,此刻示意低調而不失節奏。
片刻後………
果然,這些僥倖活命的俊男靚女再次見到那隻小獸,方才救了幾人的憨乎乎傢伙,此刻已經趴在走來的青年肩頭,他身旁還有一位中年美婦,身上的氣息都是自己無法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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