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非你的妖嬰進入法則上的虛弱期,上次豈能放過我的人,在這等級別的大戰前,竟然還不把妖嬰收回體內,這就是蔑視別人的代價。」
陸寒一陣壞笑,作為八級大妖,兩次吃虧也未見有任何法寶祭出,這就讓人浮想聯翩了,妖獸的肉身雖然強悍,但是也僅限於和肉身相抗,譬如他的大拳的確無法打傷這隻怪物。
華凌能死裡逃生,基本就是他猜測的原因,妖修的級別越高,虛弱期就越短暫,卻恰巧被趕上逃過一劫,的確十分幸運。
「該死的人類,給我讓開!」
八級大妖真的開始瘋狂了,僅僅法器的一擊,就讓他藏在地下深處的元嬰輕傷,這還是被布下兩道防禦的前提下,它絕沒有想到能被區區小崽子看出端倪。
此刻再想收回就面臨重重危險,若知曉這個人族難纏,絕不敢這般草率,要知道元嬰回到體內,憑藉它堪比元嬰中期的神通,豈能懼怕下品法寶,必須將對方擊傷或者迫退,距離小於百丈還能施展召喚。
「誅殺爾等如屠鼠,就算實力處於巔峰,陸某已讓能誅殺你,去死吧!」
四隻傀儡獸倏然齊齊現身,方才蓄勢近半,此刻更加快速,對準八級大妖就射出一道螺紋長矛,頃刻間到了怪物近前。那種恐怖波動,頓時引起怪物的忌憚,比起它預估的明顯高出一截,根本不是元嬰初期的威能。
還剩下六根觸角,依然閃電般組成蓮花狀,對於肉身來說已經是防禦神通的極限,即便如此也讓人族望洋興嘆。
噗——!
四隻傀儡獸的合擊,比起鐮刀殘刃的威能高出三成,頓時直接洞穿堅固防禦,幽綠長矛威能被抵消不少,卻還是扎在渾身白色厚重甲殼上。
咚——!
堂堂八級大妖,身軀直接被擊飛出幾十丈,白色甲殼向里塌陷越有二尺深,周圍色調已經黯淡,核心處多出個拇指大小的小洞。接連劇痛頓時折磨的怪物幾欲瘋狂,此次已經被傷及內腑,歷經兩次攔截,長矛的殘餘威能,還是深入體內兩尺,臨近的器官遭受重創。
而在這時,陸寒卻動用了鐮刀殘刃,對著腳下就是一斬,八級大妖立刻面露絕望,根本無法及時阻攔了。
在地表以下二十丈深處,有三丈大小的正方形空間,正中心處是個兩尺見方的紅色翡翠玉盒,裡面藥液還剩三成。一個僅有尺許大小的怪物,正在裡面昏昏欲睡,四角各插著一桿紫灰相間的小旗,正不斷放出濛濛光華。
在玉盒上方形成圓形穹隆,保護著主人的修道根基,只是光罩已經沒有那麼強烈,而且上面土石掉落,正成持續下壓的態勢。被陸寒四方大印狠狠一擊,差點就破掉防禦,但這種幸運,隨著法寶降臨戛然而止。
利刃輕易撕破了防護罩,以鋒利的強硬姿態,轟擊在翡翠玉盒上面,那四桿小旗相繼爆裂,基本防禦頃刻被瓦解報廢。但是玉盒上波動大作,驟然爆發耀眼強光,將利刃的威能抵住片刻,與此同時裡面那個妖嬰,也徐徐睜開十幾隻眼睛。
在從恍惚到驚駭的呼吸之間,玉盒表面開始裂紋橫生,隨即猛烈轟爆開來,四方空間頓時徹底坍塌,一股股恐怖波動,又把塌下的土層猛然抬起,隨後反覆幾次,直至徹底寂靜。
然而陸寒又動了,雙眼銀月霞光一直在注視,身軀微微晃動就快速消失,八級大妖差點暴走,自己的元嬰慌不擇路,竟然直奔北方逃跑。立刻用碩大觸角狠拍地面,顧不得未修復的傷口劇痛,身軀猛然被彈起百丈,如一道流星射去。
那四隻傀儡獸又動了,如商量好的一樣,齊刷刷對著龐大肉身,幽綠長矛再度出擊,八級大妖激射的身軀,直接在空中翻滾著甩了出去,狠狠向西北掉落而下。
咔嚓嚓……!
從陸寒身體內,爆發出三道手腕粗細的電弧,全部射向地下,第一道轟出沒有回應,似乎已經落空,緊接著才傳來嚎叫。自地表下近丈深處,猛地彈出一隻尺余長妖嬰,觸手一甩就扔出件黑乎乎的東西,最後一道雷芒頃刻被抵消。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憑空而至,妖嬰頓時痛叫起來,飛逃的白乎乎軀體掉落地面,接連滾落好幾圈,卻轉眼又要躍起。一隻碩大拳影狠狠轟下,迷你觸手還想動作,卻只來得及催出護體靈光,就被直接砸入大地。
八級大妖的肉身,已經被重創的不能站起,碩長觸角疼的不斷顫抖,十幾隻眼睛半睜半合,絕望中毫無神采。氣息低迷到極點,似乎片刻後就會死去,只能看見三四里外的人類,正彎腰把妖嬰撿起來,面目冷峻的細細打量。
一根觸鬚上套著個儲物戒,傷痕累累軟趴趴的,已經徹底暈死過去,先前扔出去的黑乎乎東西,竟然是片奇怪的樹葉,上面靈紋縱橫,一看就是好東西。
「我就問一句,究竟要什麼條件,才能放我一條生路,這裡可是蒼梧大人的地界。」
從肥大肉身內,還能斷斷續續的擠出兩句話,徹底喪失了勇氣和氣勢,在生命面前終究低下頭顱。
「這個界面沒有我能入眼的任何東西,何況是你的命,至於蒼梧小獸,它還在為自己的命運發愁,根本顧不上爾等了,哈哈哈哈!」
「什……什麼?你也不是來自……怪不得這麼逆天,難道我活了八百多年,連做個器靈的資格都沒有?」
八級大妖猛然抽搐幾下,已經渾濁的幾隻眼睛,猛然露出驚駭色彩,又迅速衰弱下去,但仍舊氣哼哼的討價還價。
「額?不,你雖然很厲害,把神魂都能一分為二,難道比起蒼梧小獸還逆天嗎?」
陸寒徐徐抬起右手,指尖上捏著那件鐮刀殘刃,還有點狐不斷閃動,似乎就要動手結束這一切。
「啊——?大膽卑賤的人類,竟敢把注意打到蒼梧大人的身上,啊不不……是我錯了,若再加上幾株兩千年份的頂級草藥呢?以你的身份,我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即便被就地滅殺,除卻解恨之外毫無用處,不如放過一次,就能多個誓死效忠的僕人,在下八百多年苦修,如此難以輪迴啊……!」
「哈哈哈哈!區區幾百年壽元而已,當初陸某資質逆天,數千年苦修就幾乎達到法則巔峰,不還是淪落至今。但是暫時借你的小命用用,倒也無可厚非,接下來該怎麼做,就不必用我教了吧?」
滿臉鄙視神色的陸寒,猛然從眉心射出一縷霞光,直接打入妖嬰的體內,甩手就向本體扔了過去,只取下了那隻儲物戒。
「啊?好好……多謝多謝,只只……要能放過,粉身碎骨全力相報……」
八級大妖的肉身,頓時因為激動顫抖起來,再不和妖嬰融合,本體裡的那點神魂就要潰散掉了,傷勢就非常要命。
…………
「嘿——!」
「唉……!」
兩聲嘆息,卻是在距離此地上萬里的中心傳出的,一具傀儡和一團白霧,都在盯著近丈長五尺寬的朦朧畫面。一人一妖的打鬥全城入眼,知道結局以人族青年全勝告終,雖然聽不到聲音,嘆息中頗為無奈和悲哀。
作為禁地之主,瞪眼看著那個身影橫行妄為,卻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出了寂靜之後,還是落魄的安靜。
三座大山沒了,地面溝壑橫行,深坑遍布巨石紛亂,遍地狼藉難以入眼,兩個美女捂著小嘴,慢吞吞小心的靠近,這裡已經沒了動靜。華凌滿臉黑線,還掛著幾分沮喪,想和陸寒比肩苦修的希望直接被碾爆,在那傢伙的眼中,似乎天才不如狗。
這場驚天大戰,三人可是親眼觀摩的,可謂收穫不小,對修行上的領悟更上一層樓,許多迷惑有部分已經迎刃而解,高興的同時又對陸寒有了更深的敬畏。
「螈蟲族和你有啥關係?」
見八級大妖已經合為一體,在那圖自療傷,氣息恢復不少,陸寒皺眉忽然喝問。此妖直接動用了妖族最為嚴厲的『祖妖三問』起誓效忠他,戒備的心稍微放鬆幾分,自己也吃了兩顆靈丹,手握中品靈石加速恢復實力,他同樣損耗不少法力的。
「這……主人竟然無所不知,雖然老奴的確是螈蟲族的後代,但是血脈基本沒有了,在就斷絕不知多少代,就連外貌都脫離六七分。」
相比失去性命,做奴僕已經算是幸運,怪物頓時小心翼翼坦白相告,連半點遲疑都沒有,除了對陸寒的驚訝。
「自己的名字呢?」
「一直都是叫螈融的,當然要以主人吩咐為準,咱們這就去找那幾株頂級草藥嗎?」
「給你兩天時間恢復傷勢,還有我暫時的確沒有趁手的法寶,而且一旦做了器靈,在以後可能會隨著法寶發生崩潰分解的風險,畢竟強者也不少,你……?」
陸寒沒有回應,反而說出雙方同樣需要面對的問題,當今界面上,絕大多數法寶都只是用本命神魂溫養,根本無器靈封印。一個是高級妖獸太少了,能入元嬰老祖法眼的就更加罕見,禁地之外幾乎絕跡,似乎沒聽說誰成功過。
其次即便機緣逆天逮住一個,也要妖物自己同意才行,否則強行封印會導致失敗概率九成九失敗,妖靈不但魂飛魄散,施法之人都會遭到法則懲罰,渡劫時的困難莫名增加,太傷天和則大道難容。
還有妖靈和法寶的屬性兼容問題,金屬性法寶對上火屬性妖獸,不但法寶威能驟減,相剋之下等於讓妖獸自殺,神魂靈魄很快就會消亡潰散掉。
「那也比到此結束強不少,而且以主人的實力和目光,讓老奴消散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一出手必然是頂級法寶。」
作為八級大妖,這臉皮的厚度無人能敵,陸寒一轉身直接遠去,那三個身影見巨怪還未死,頓時如臨大敵停住腳步,滿臉不解的看著靠近的身影。
就在附近的一坐大山中間,開鑿出大號洞府,陸某人被喋喋不休的問題輪番攻擊,多半是修行上的請教,被三人強行折騰一個半時辰才放行。
「距離神獸大賞結束還有近二十天,從現在開始,我們的任務不但要填滿腰包,還兼職殺人越貨,除卻天青殿暫時放過之外,不許一人活著出去。」
「啥——?」
當陸寒鑽進自己的小洞府前,莫名的回首扔下一句話,鍾離婉莟頓時瞠目結舌驚呼,就向香臀上猝然挨了一巴掌。
「嘶——!這是要咱們大殺四方啊,連滅四個宗門以及宗族,雖然聽起來很誘人,但執行難度著實不小。」
「好!很好!幹了!」
不同於代月離思前想後,華凌卻眉飛色舞,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目光炯炯攥緊拳頭,似乎看到了面前又無數個儲物鐲。蕩平了這裡的山谷,大仇得報更讓他舒服痛快,唯獨欠缺的就是那條獅頭巨蛇逃脫了,主謀又成了陸寒的奴才。
和仇家廝殺自然沒問題,問題是去哪找人影,即便還剩一半修士,仍舊多達近二十人,分布在幾萬里範圍,如大海撈針無法碰到,比搜尋一株八百年草藥的機率更小。
但是陸寒下達了誅殺令,其必然有高明的手段未拿出,任何問題到了他那,都如砍瓜切菜般水到渠成,增強實力是三人最迫切的需求。
兩天後,一人一妖遠去,華凌三人依然被拋下苦修,不知要在沉悶中度過多久,卻沒想到很快會有肥肉送上門來。
「那條獅頭巨蛇,我相信你會在近期找到它,並有能力處置好,若待我出手就會有額外麻煩。」
轉眼跨越幾座大小山峰,螈融正將身軀縮到最小,利用觸角碰地如飛,陸寒的話令其猛地一哆嗦。
「是是!那傢伙竟然畏罪潛逃,還屢次違逆我,否則也不會導致華小主遭受委屈,此獠必殺才能泄憤。」
雖然立即痛快的答應,心底私下卻閃過肉疼之色,將一抹憐惜極力壓制,目光逐漸變得兇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