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陸前輩在幹什麼?』
一個築基後期的弟子,坐在樹幹上不禁莞爾,並向飛來的同階招招手,略帶迷惑的撓撓頭。
『那傢伙說太自大,陸前輩肯定被氣笑了,或者用此種方式蔑視他侮辱,沒看鬍子又撅起來啦。』
『嘿!說不定是刺激他,但願陸前輩有這種本事,別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可就丟人到家了。』
『是啊!雖然他很有錢,在修為上真的不知如何,那個華凌是天才,已經被驗證了,卻沒看出這位有啥特點,拭目以待!』
伴隨著陸寒的奇怪動作,是幾個女修同樣的笑聲,都被他搞怪離奇的舉動,逗得啼笑皆非忍俊不禁,而那個複姓鍾離的女子,更多是處於揣度中,被陸寒精準猜測出身份,不免有些危機感,他被偷偷送到玄華宗,為了隱秘才有看守搭理藥園的職務,都未正式入冊。
「你——到底想幹什麼?」
豐姓紅鬍子又惱又怒,任誰被對頭這般指著大笑,臉面上也掛不住,而且帶著十足的輕蔑。
「陸某笑你,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徹底滾出玄華宗的大門,這虧吃的太冤枉。」
慢騰騰站起來,陸寒伸了個懶腰,將臉對著看熱鬧的無數修士,雙手環抱胸前,都不正眼瞧對方,盡力擺出十足傲慢和狂妄的造型
「呸!放肆!你算什麼東西,儘管將法器拿出來,向我狠狠的砍,豐爺都不帶皺下眉頭的。」
若非已經承諾讓這小子先出手,他早就暴怒的用上品法器狠砸,就算得罪宗門,也將此子拍死在廣場,士不可辱更不能忍!
『喂喂!你家的陸寒,真有那麼厲害嗎?我看還未出手,就把對方氣死了,那縷紅鬍子顫抖的真好笑。』
季性女修悄悄來到代月離身後,也在她身旁坐下,身後接著並排又多兩人,湊成了並不常見的美景,而代月離正坐在台階上,雙手托腮閃動美目,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啐,什麼我家的陸寒,八字都沒一撇,再胡說的話,本姑娘就去雲嵐那裡告狀,讓他把你領回家成親。」
兩女立刻耍鬧一會兒,直到岳姓女修也催促代月離趕緊回答問題,她才做出滿臉無奈的神色。
「唉——!直接將對方打敗攆走不就得了,非要戲弄人家,這位是要鬱鬱而終了,可憐可憐!」
「……?」
陸寒也嘆了口氣,用眼角瞥了風行老者一眼,隨後渾身的威壓開始出現,一路犀利的陰冷氣息逐漸攀升。
「還要我使用法器,你確定?」
「小雜碎!今天不把你弄成廢人,姓豐的就終生囚禁幽室,再也不見大千世界,知道身死道消。」
幽室,是修真者被懲罰關禁閉的地下暗室,靈力微弱只供低等限度需要,根本無法維持修為增長,不前進就會倒退,壽元立刻進入倒計時。可見豐姓紅鬍子真的急了,被對方膩膩歪歪搞得非常抓狂,他面前黑光一閃,就出現一件奇怪法器。
粗長的黑色握把,頂端嵌著半邊鐮刀半邊小錘,鋒利和重壓並存,卻有不俗的威能氣勢。不但如此,頭頂還漂浮出個大號六面骰子,每一面都有黑色圓點,裡面射出幽幽紫芒,在骰子的轉動中來回閃動。
「什麼垃圾用什麼東西,真的很配套,就讓我送你回歸族群了卻殘生吧,」
陸寒停止胡鬧,不屑的冷笑幾聲,身上驀然爆發出極其恐怖的威壓,宛若元嬰大能級別降臨,整個廣場附近都被裹在裡面。頓時尷尬難堪的情景接連發生,無論樹上還有空中,以及坐在台階上的修士,包括十幾個宗族成員,驟然感覺天空猛的壓下。
『噗通……噗通噗通……!!』
「唉吆——!」
『啪嘰……啪嗒……砰……!』
『不好!』
一個個如掉豆子般,瞬間摔下後無法站起,就如肩膀後背上摁著一雙大手,死死壓制不容動彈,竭力抵抗卻適得其反,不由得驚駭欲絕。
雷姓和裘姓宗族代表,雖然沒有那般狼狽,卻也不好小受,頓時露出驚惶神色,趕緊全力抗衡。才發現是陸寒所為,那種震撼無以復加,他們搞不明白,才渡劫不久的金丹初期,怎麼會爆發出這等恐怖威壓,實力堪比元嬰初期老祖。
隨即就面如死灰,猛然醒悟自己已經得罪此人,後果立刻被無限惡化,不由得從神魂傳來微微顫抖。
『嚶嚀……!』
包括代月離在內的幾個女修,驚叫聲聲花容失色,突然半趴伏在台階上,臉色煞白不可思議。
「啊啊——?不可能?!」
陸寒對面那個豐姓紅鬍子,則承受了最大的壓強,身軀猛然幾個趔趄,差點坐在地上,臉上蒼白無血,兩眼暴突驚駭欲絕。
「廢物!這就害怕了?快準備好我的全力一擊,你將得到該有的懲罰,殺——!」
威壓維持片刻就被瞬間收回,卻有一道金光閃耀當空,猝不及防之下,好多修士驚呼著閉上眼睛。再次小心觀望時,一把惶惶淡金色巨劍,聳立在天地之間,被其中的犀利之意籠罩,全身體表宛如無數尖針降臨,隨時都會刺進肉身,不敢有半分擅動。
「極……極品法器?」
豐姓紅鬍子驟然哆嗦了一下,渾身微微顫抖,如失魂落魄的驚叫出來,初期境界用金丹巔峰的東西,就等於螻蟻搬石塊,而此人已經準備發動一擊了,並且不見法力有何損耗。
「快點!給老子全力防禦,否則當眾活劈了你!」
如一聲暴雷炸開,陸寒的金劍微微向下一壓,頓時有幾道劍氣,劈在豐姓修士的前後左右,地面金花亂竄,叮叮聲不絕入耳。
噗通……!
「我輸了,算你狠!」
那股磅礴劍意,全部鎖定在豐姓修士身上,將他最後一絲戰意壓垮,直接坐在地上,大汗淋漓的擺了擺手。
「不行!必須一擊,是你方才說出的承諾,我若不遵守,豈非辜負了道友美意,快點反抗防禦,否則劈為兩半破碎神魂。」
陸寒猛地大步向前,滾滾殺意完全釋放,每句話都帶著音爆,周圍的修士就一哆嗦,面帶凜意和敬畏的看著,甚至緩緩低下頭去。才知道此人有多可怕,所謂金丹初期,只是個幌子而已,真相信就如紅鬍子的C下場。
「你你……欺人太甚,啊——!」
豐姓修士猛地站起,如發狂的大叫,雙眼開始泛紅,金丹後期的威壓盡數釋放,兩件法器被催動到極限,準備承受恐怖一擊。
「斬——!」
那把巨劍,隨著話音向前輕鬆一落,頓時附近虛空猛地跳動幾下,長達百丈的巨大波瀾,如被壓迫般向兩側退卻。自陸寒向前,竟然出現長長的一道印記,中間沒有天地元氣,所有東西都被隔絕,只剩下鋒利和威能。
豐姓修士臉色通紅,已經把法力運轉到平生最強瘋狂的程度,舉起那件鐮錘合一的古怪法器,一口精血噴在其上,也狠狠向前猛轟。緊接著特大號的骰子上,留個表面都爆發出深紫強光,轉速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附近幾丈內全部成了滲人的虛幻風暴,只為能接下犀利無比的一斬。
廣場上,都被三種威能攪動的近乎破碎,各種風暴和光芒都摧枯拉朽,毀滅著能波及到的一切,但是和金色光芒相比,都屬於小巫見大巫。上百道森森劍氣,狠狠打在大號骰子上,將紫芒風暴逐步衰減變小,而巨劍本體已經和古怪法器接觸,就像歷任掃過荒原,唰的一聲切下。
宛若菜刀斬在肥肉上,有輕微的撲哧聲,金劍微微一頓,就將古怪法器切為兩段,在激盪和爆裂中斬在骰子上。
「爆——!」
豐姓修士面目猙獰,狠狠地點指而出,口中吼出決絕的聲音,直接把防禦法器引爆,希望用自殺的方法大量緩解金劍威能。然後一雙手狠狠抵在護體靈光上,拼命加大光照的防禦力度,同時從袖袍中呼啦啦飛出七八張符篆,每一張都晶瑩閃爍,看著就不是凡品。
紫芒炸開,將天地都染成詭異的顏色,震耳欲聾摧枯拉朽的威能,肆無忌憚湧向周圍,直接衝著觀看熱鬧的宗門弟子,驚叫聲不絕於耳。各種靈器都被拿出來,思思抵在自己面前,驚慌中被衝擊的跌跌飛退,法器的威能豈是他們消受得起,何況自爆之下更加持三成。
虛空亂流撕扯很久,炸響轟鳴久久迴蕩,颶風從強到弱,各種恐怖現象逐漸離開散去,天地元氣基本趨於正常,只是陸寒不見了。
滿身血淋淋的豐姓修士,跪倒在廣場上垂著頭顱,頭頂亂發殘次不齊,就如野外的荒草,面前是個大坑。但是他的氣息還在,只受了些許輕傷而已,法力耗損不足三四成,胸膛劇烈起伏著。
「美人兒,我在這裡!」
「啊啊——!」
台階上,代月離正凝神掃視,暗暗奇怪那傢伙啥時候沒影的,耳畔驀然傳來話音,嚇得她猛地一蹦。
就在自己身後三個台階外,陸寒代收托腮,笑眯眯正看著他,臉上曖昧之色很濃,羞紅了美女容顏。
『哈哈!太過癮了,那傢伙徹底蔫了,就像個龜孫子,是誰大言不慚,說先讓陸前輩出手了?』
『就是紅鬍子,咦?他的鬍子呢?噗哈哈哈……!』
『臥槽!被劍氣全部削沒了,真是笑壞老子,小傷口一處挨一處,這輩子再也不狂了。』
『看陸寒前輩,真是滋潤無比,輕飄飄一劍下去,還跑到那泡美女,嘖嘖嘖!』
『都說華凌屬於天才,陸寒前輩豈非又破了記錄,跨越兩個階段,直接狂虐後期,真讓人羨慕無比。』
周圍亂鬨鬨一團,都將目光向幾個美女看去,代月離頓時臉上火辣辣的,這傢伙竟然公開調戲自己,老娘不發飆,當我是小貓?
關於接下來的事,陸寒才沒興趣,他只要結果即可,被美女追打著逃離現場,季元珊三女頓時捧腹大笑,同時又露出羨慕神色。
陸寒居住的,是貴客專屬的『冠山亭』,就像一個個小別墅,裡面另有乾坤,而代月離緊跟在後,不假思索的一頭扎了進去,頓時嬉鬧聲忽高忽低。
廣場上的大坑還在,而豐姓修士吞服了兩顆丹藥,頭也不回的向山門飛去,哪還有臉在此停留,後面又傳來一聲鬨笑。片刻後,接連不斷的暴鳴又開始響起,六個身影拿出進入金丹境以來,修習的全部神通,只為成為進入蒼梧禁地的資格。
後山二百里外的浮島內,雷焞老祖小步快走,臉上少有出現興奮,畢竟能讓元嬰級別開心的事情非常少。
「哼!蒼星老鬼,在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見我們,真是讓人意外,肯定高興地有禮物相送。」
「蒼兄肯定延壽不下百年,不知要舉行何等規模的宴席,才能滿足我們三人的胃口?」
「我晦暝沒啥欲望,給個十幾瓶靈丹即可,或者拿出幾種秘術,補償這些年碰壁的尷尬。」
還沒見到蒼星,在通道內就嘻嘻哈哈,就聽一聲叱罵從裡面傳來。
「呸——!你們也不怕撐壞了元嬰,好東西都被陸道友搶走了,如今身價縮水三成,正是痛煞老夫。」
四個元嬰大能,見面就互相推搡擠兌,構成難得的融洽情景,與有些宗門內訌相鬥比較,不知好上多少倍。
此後的大半個時辰,幾人都在交流修煉心得,但是目光都不離蒼星半步,都想得知他到底和陸寒憋悶十天的結果,卻都不好率先開口。
「怎麼?三位能厚顏向蒼某要大禮包,卻不好意思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嘿嘿嘿!」
蒼星話風忽然一轉,撇著嘴露出鄙視神情,用手一個個點指著,自己卻帶頭乾笑起來。見三人眸光果然亮起來,神色微微尷尬,卻都相繼點點頭,終於等到他自己主動開口了。
「哼!幾位在近期,要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還有將宗門事務放一放,準備選個秘地為我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