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陸寒已經不用去在意身後那宋時傑的大呼小叫了,現在,他要面對的問題是,如何在這深淵之中活下去,當陸寒的身軀達到空中的最高部分後,他只感覺著身軀猛然一沉。
陸寒瞬間開始向下墜去,耳邊風呼嘯,風如凌厲的刀芒刮割著他的軀殼,速度越來越快。
而陸寒自從跳起,到現在,整個方向,就如同一個拋物線一般,成一個彎曲的弧度,哪怕是現在,在墜落途中,依然是一種弧度。
宋時傑親眼目睹著陸寒墜落入了深淵當中,雙目中燃燒著熊熊火焰,內心氣憤,胸口就像是要炸裂一般,都可以聽到那宋時傑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沉悶而又急促,可見是有多麼的氣憤。
「快,都給我快點!」
「再快一點,馬上就要到了。」
噠噠噠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其中夾雜著人的喧譁聲,宋時傑面向著深淵,在深淵邊下往下望去,面色陰沉如一攤死水,不知再想些什麼。
他並沒有向後看去,但是,雖然沒有向後看去,但是依然清楚,這是崑崙派弟子他們來了。
「老祖宗,……。」
陳墨站在眾人前頭,恭敬的道。
他的目光向著四周瞄去,並沒有看到其他人的影子,這令他詫異不已,在來的路上,他們已經發現了那不少處的斷壁殘垣,還有著能量殘留,戰鬥現場十分的可怕,但是,為何這山巔之上卻是如此的安靜呢?
難道是老祖宗他已經把陸寒殺了不成?陳墨目光一收縮,感覺著很有這個可能!
他不相信,在築基老祖的追殺下,那小小的練氣修士還可以逃脫的掉!
不見宋時傑言語,陳墨連帶著身後的數十人一時之間也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來,甚至是在這一刻,連呼吸聲都弱不可聞了。
無人敢動上一動,不知道情況,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及宋時傑的眉頭。許久之後,他們才聽到宋時傑的聲音來。
「你們下山,調離人手來,在這深淵下面搜索陸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經發現,立刻通報!」
宋時傑目光注視著這深淵,內心之中總感覺著,陸寒一定不是在自求尋死,他一定是在跳下深淵之後,便是有了決定。
有很大的可能,他一定還活著。
在陸寒跳下這深淵之後,宋時傑有那麼一瞬間,是想要一同跳下去的,不為別的,還是捨不得讓陸寒就這麼死去,不然的話,那就是太可惜了,畢竟陸寒身上的秘密令他神往,他很希望得到。
不過,到深淵邊下後,他生生的止步了,他突然發現內心當中,竟然有著一絲怯意,不敢去跳,畢竟,這深淵有多深,哪怕是他也不清楚,跳下去後,他一樣是有著巨大的危險。
說不好就真的因為頭腦一熱,就那麼失去了生命,到最後,宋時傑說服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圓潤的解釋,才穩住了道心。
不過,一個築基老怪物利用奪舍從上古活到現在,可以想像他的秘密是有多麼的震撼,一旦得到,這天下豈不是可以改朝換代了嗎?!
當陳墨聽到宋時傑的話後,內心不由的一震,從宋時傑的話中,他已經聽出,陸寒是跳入了深淵當中,現在生死不明!那麼也就是說,他竟然是在老祖的手中逃了這麼長的時間,並沒有被抓到,到最後卻是,自己跳進了深淵當中,奪那一線生機嗎?
陳墨目光閃爍,心思電轉之間立刻回答了是。
而後,眾人向著宋時傑恭敬的一拜,向著山下返去。隨著距離宋時傑越遠,在這眾人當中,立刻起了喧譁聲來。
「陸寒他竟然跳下了深淵!」
「老祖的話不就是這意思嗎?不然的話,怎麼會讓我們去搜查呢?!」
「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的果斷,會選擇跳崖?」有人不由的感嘆。
「可不是嗎?這陸寒可真是狡猾,竟然連老祖親自出馬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逃脫掉!」
「安靜,都給我抓緊下山!」陳墨大吼一聲,向著眾人怒斥道。
他目光閃爍著,在看到眾人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很是隱蔽的拿出一塊東西來,隱蔽的在上面按了幾下。而後,同眾人一般,向著山下而去。
而在眾人離開沒多久之後,宋時傑目光閃爍了片刻,向著深淵之下看了看。面色驟然嚴肅起來。
忽然,他縱身一躍,身若鴻毛一般,自深淵邊下,向著深淵跳了下去,他沿著懸崖峭壁而下,雙腳變化,踩在懸崖峭壁上以此來借力,而後變換著,來回重複,向深淵底而下。
此刻,他渾身靈力已經外放,籠罩在他的周圍,做好了充分了準備。雖然他不敢像陸寒那般直接的縱身逃入深淵當中。
但是,慢慢的借力,沿著懸崖邊向下落去,他還是可以做到的,畢竟,一旦築基老祖想要做什麼事情,只要方式得當,沒有他們能夠做不到的。
宋時傑渾身靈氣外放,保護著他的身軀不受到傷害,一步一著點,向著深淵之中墜落而去,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發光物體一般,在慢慢墜落。
而與此同時,陸寒的身軀依然在墜落當中,從他跳落深淵,到現在,至少也有著數分鐘的時間了,但是現在依然沒有到達底部。不過,雖然沒有達到底部,但是他已經不擔心他的生命安全了。
此刻的他,正雙手握著劍,劍身插在了峭壁之內,在強大的慣性下,他的身軀正在懸崖峭壁上向下墜去。不過,因為有了劍的阻擋,他下墜的速度已經開始變得緩慢了。
這倒是令他心中舒心不少,至少,現在已經說明,他再一次賭對了,生命無恙。
不過,現在回想起剛才的一切,哪怕是陸寒爺不由的心驚膽戰,差一點兒在剛才他就要正面撞在這峭壁之上了。
在剛才的墜落途中,掉入深淵之後,因為是拋物線的曲度,以至於,在不知道墜落多身之後,他距離對面的峭壁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令陸寒頭皮感到發麻,畢竟,如果一旦正面撞在這峭壁之上,破相不說,甚至是撞個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畢竟他的下墜速度太快啦,哪怕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也可以清楚,撞在上面會有什麼結果,而且,在沒有撞在上面之前,他的身軀便可能的發出了警惕。
看著距離峭壁越來越近,哪怕是他也不由的驚呼起來,身在半空當中,無處借力,但是在這一瞬間,陸寒卻是把所有的能夠用的上的底牌全部的拿了出來。
體內的靈氣在這一刻如同大河奔涌,澎湃中籠罩他的身軀,同時的,陸寒亦是從儲物袋之中拿出玉符,符篆等,所有能夠用的上的。
只要是能夠增加他的防禦能力的,不受物理攻擊的東西,全部的被他拿了出來,貼在自己的身上。
在就要撞到懸崖峭壁上的時候,陸寒周身都貼滿了符篆,身軀內綻放著澎湃的靈力,手中握著防禦性極其強悍的玉符,一連三重保護。
遠遠看上去,陸寒的身材猛然臃腫了一倍,看上去更加的高大威猛了。而就是這個時候,陸寒重重的向著峭壁撞擊了過去。
自然的,他十分清楚,不能讓臉部先碰撞,所以他的身軀是微微向後傾斜的,雙腿向前,重重的撞在了這峭壁之上。
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響起,整個深淵之中發出一聲沉默的轟鳴聲,就像是有著什麼恐怖的未知存在忽然發出了一聲咆哮一般,震動深淵。
在撞擊之上,陸寒實際上並不好受,畢竟墜落了不知道多少丈,哪怕是在有著重重防禦之下,陸寒依然感覺著自己的身軀像是被快要壓扁了一般,而在他周圍的所有保護,不論是玉符還是符篆,在這一刻全部的都是爆碎開來,紛紛化作點點星芒向著四周飄散,悄然消失,化落在這天地之間。
而陸寒根本就來不及痛呼出聲,他的身軀便是不受控制的向後仰去,這瞬間令他面色巨變,他後面是什麼?是那不知道還有多深的深淵,如果這個時候墜落下去,哪怕是他運氣在逆天,也不可能活的下來。
在這一瞬間,他的手中瞬間出現了他的本命靈劍,在身軀即將向後墜落去的時候,一劍插進了這峭壁山石之內!
但是,即便是這樣,也僅僅是緩解了他的反彈力量而已,依然無法是令他停止下墜,最終他的身軀還是再次向下墜落而去,不過好的是,速度在不斷的減緩。
一道數十丈長的劍痕就這樣出現在了懸崖峭壁之上,由上而下,不斷的向下延伸。
「終於看到底部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陸寒深呼一口氣,如此說到,他低頭向下看去,那底部的情景已經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一片荒蕪,滿地的都是怪異的石頭,大大小小,堆滿了整個地面。
這樣的情況如果人一旦落下來,哪怕是有十條命也不禁撞吧,陸寒不由的嘀咕。
砰!
與此同時,陸寒下墜的速度驟然停止,他被掛在了半空當中,此刻,他距離地面的高度還有著三米之遠的距離。
這點兒的距離自然是無法難住陸寒,只見陸寒雙腿重重的踩在峭壁之上,雙手握著劍柄,身軀向後仰著,猛然一用力,只聽見轟的一聲,劍身瞬間從峭壁之中拔出,與此同時,有著石頭飛濺而出。
而那陸寒的身影在空中來了個漂亮的翻身,呼吸之間,雙腳已經落在了地上,穩穩的站在了這深淵底部。
「呼……。這裡的空氣不錯。」
陸寒呼出一口氣,如此說道,目光隨即注視著四周,再次逃過一劫。
但是,當他頭仰上一看後,目光卻是不由的一縮,心中頓時驚訝。
從深淵地下仰望深淵,他清楚看到有著一絲的亮光忽閃忽閃的,而且,速度極其的快速。
「真是陰魂不散呢。」陸寒面色陰沉,冷冷的道,那跳躍著的亮光是什麼?陸寒一看便是清楚,敢跳下來追他的,也就只有那宋時傑了。
雖然陸寒心中覺得他很可能會下來追他,但是當看到真的下來之後,還是不由的感到驚訝,畢竟能夠這麼有毅力的人可是很少見呢。
陸寒不由的感嘆死宋時傑的毅力來,但是,他哪裡清楚,宋時傑追他,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把他當做了遠古時期的築基老祖了呢?想要他身上的秘密。
「呵呵,下來,送你一場大禮!」
陸寒眼睛轉了轉,忽然笑道,他準備著給宋時傑一個懷念,雖然他現在打不過他,但是,做到令他難看,還是輕而易舉的。
說做就做,陸寒瞬間行動起來,身若殘影,在這片區域當中,他又是敲擊又是挖坑的忙活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完成。
「搞定!」
陸寒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那一點光亮,此刻已經由原來的米粒大小的光芒變成了有著拇指大小的光芒了,很快便是會落下。
他知道,不能再耽擱了,不然的話很可能會再次被截胡,驟然化作一道殘影向著遠去奔去。
「長老,這裡是不是那深淵底部?!」
「是啊,我們來到這裡這麼久了,就只有這麼一條路啊。」
……
陳墨看著眼前的這一條崎嶇的山林之地,眉頭微皺,在這一刻哪怕是他,也不敢說是不是啊。
不過,是不是不要緊,只要行動做到位就可以了,他向眾人喊道,「沒有看到別的,那麼這裡一定就是了,快點兒,馬上就要到了?」
忽然,眾人腳步一停,猛然停頓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他們的前方。
在他們的前方,陸寒就在哪兒站著,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陸寒?!」
「是陸魔頭!」
「我們遇見他了?!」
「怎麼辦?好可怕,他會不會吃了我們?!」
……
一看到陸寒,眾人瞬間內心緊張起來,見過與未見過是兩碼事,在沒見到之前,他們可以大肆的說,但是,一旦遇見了正主又是另外一種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