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096章我是在審問各位

  那隻小獸，被狠狠一腳踢飛，衝著陸寒而來，在半空張牙舞爪，就化為猙獰鬼物。

  通體僅有三尺長，兩對烏黑鐵翅，全身骷髏，沒有血肉，骨質堪比黑金，脊背突出的骨刺如刀。

  頭目酷似妖猴，尾部堪比魚鰭，四爪上漆黑濃霧繚繞，仿佛剛從鬼域飛出，空洞雙目里，射出陰慘慘的白光。

  其氣息爆發，竟然堪比鬼帝，小小畜生已經位列大羅級別，這個玄灰莽荒界的高階，真的太多了。

  「我已經很客氣了，你們是真好鬥啊！」

  陸寒眉毛聳動，面露不悅的沉喝，他將意念冷冷橫掃出去，然後看了撲到的小畜生一眼，目光平靜而悠遠。

  『吱吱吱……！』

  距離不足數十丈，忽然慘叫聲驟起，原本張嘴嘶吼，正要噴射一股極強能量的小獸，猛的翻了個跟頭，繼而筆直摔在地面，開始翻滾撲騰，似乎受到精神攻擊。

  片刻，此獸忽的抬頭，一聲悽厲長鳴，繼而渾身黑光閃動，向東激射而走，虛空只剩一條長長的黑色劃痕。

  『孽畜！給我滾回來！』

  那名門巴族老者驚怒，立即屈指掐訣，對著遠去的背影遙遙一點，然而他驀的渾身一顫，身軀晃動數次，直接悶哼一聲。

  非但沒有寵物的半點回應，他還感覺元神一陣刺痛，雙方之間的神魂契約，都在剎那間小時崩解結束。

  從心神相連的最後感應里，他發現自己的小寵，竟然是那麼多的驚恐懼怕，駭絕程度前所未有，不顧一起的逃命。

  現場譁然！

  「哈拉！你得『通鬼獸』，是我們聯繫鬼界的樞紐，下面那些和我等平起平坐的傢伙，都對它客客氣氣，如今怎會這般不堪？」

  「你的老臉，這麼容易就被打了，哈哈！」

  「這傢伙詭異得很，該小心謹慎啊！」

  「到現在，還沒看出此人的的來路，大道法則無數，總該露出點苗頭吧，嘖嘖……」

  他們本以為，會有一場激烈的打鬥上演，這是摸清陌生人底細的最快捷徑，等同投石問路，結果連響聲都沒聽見。

  僅僅看一眼，就能將通達陰陽兩界的高階五等存在，嚇得連主人都不要了，亡命而逃？

  啥操作，能有這麼騷？

  「活該，非要阻止老子這一巴掌，否則早已清晰明了，哼！」

  剛才未等一掌拍下，那名扁嘴猴腮，滿臉通紅，身軀壯碩如牛的高個子，撫掌而笑，表示很痛快，繼而笑容一斂，惡狠狠的盯著陸寒，步步壓來。

  他走一步，風起虛無，呼呼有聲，十二級旋渦不斷誕生，而且這裡的空間便膨脹數倍，周圍座椅和木棚子，都快速遠離陸寒。

  第二步跨出後，蒼穹雷雲遍布，一道道霹靂縱橫，似乎無窮劫數即將降臨，滿滿的威懾味道。

  第三步，天地搖晃，虛空顫抖，壓迫氣息已經升到中階三等，這裡的場地，更是擴展到三千里方圓。

  第四第五步後，此人的步伐加大，陸寒周圍已經遍布天塌地陷之象，大羅之威達到頂點，恐怖波動都在向他擠壓，超級戰艦也會被壓成碎渣。

  第六步後，虛空已經如滾開的沸水，一個世界消失了，換成了另一個世界，十方虛空都被扁嘴猴腮的高個子截斷。

  似乎除了陸寒，只有他一個生靈，道君級別的威壓，裹挾主宰者的氣勢，居高臨下，藐視一切。

  「我——阿伊夫，混維族的守護者，高階六等，正式向你挑戰！」

  「我又不是你們玄灰莽荒界的修士，爾等的習慣用錯了地方，你們這裡雖然地大物博，但被混沌凶流光顧的機率，同樣……！」

  轟——！

  陸寒目光里，已經多了些許寒冷，但他依然再次開口，玄灰莽荒界在混沌海中的面積，雖不及洪荒，卻也比仙界大多了，更要命的是處於混沌海深處。

  混沌凶流的危害，因為出現時的大小而已，越靠近混沌海深處，被一口咬掉的機率就呈幾何增加，或許只會被啃掉一角，但並非不能再次發生。

  混沌海被阻止膨脹的有效辦法，就要快速銳減和收縮，即便維持平衡都屬於失敗，因此凶流出現的頻率以及規模，只會越來頻繁。

  這個玄灰莽荒界上，生靈擁擠，資源不支，此為劫難，人人之間好鬥，看似殘忍卻無法可想，僅能以此遏止膨脹。

  洪荒同樣如此，其他未知的大世界，仍舊會選擇類似的辦法，這和混沌凶流的目的，幾乎異曲同工，宛若在自我保護。

  但相比之下，眾生所在的界面，無疑是飲鴆止渴，膨脹依舊在持續，在混沌凶流和意志面前，不啻於小孩唱戲，這就是智慧有缺。

  看這些道君無所事事，陸寒依然知曉結果，玄灰莽荒界多半無事，至少西界很完整，否則他們早就逃之夭夭了。

  可惜……

  話未說完，方才示威過的那隻巨掌，已經截斷陸寒的話，帶著狂沛力量拍下，法則隆隆，都是極限!

  灰色的光波，灰色的掌紋，每一個紋路都被特殊方法凝練過，每道紋路必有法則鑲嵌，粗陋的生命、智慧、感情、命運、婚姻等線條，擠滿了空間、時間、力量、命運、輪迴等法則。

  一擊而下，空間凝固，宛若冰封；時間停止，模模糊糊；力量至極，法力巔峰；命運終止，十生十死；輪迴斷絕，禁制重來！

  「好了！管他源於何地，一切就此終結，阿伊夫的神通，連我都承受不住，也算給你那隻小鬼畜找回了一場。」

  萬里外，見到得天獨厚的一掌落下，已經見不到陸寒蹤跡，一名烏坦族的高階，看向那名被稱為哈拉的門巴族老者，語氣里有些諷刺味道。

  「哼！這裡從來沒有被異域的外來者進入過，他偏偏能悄無聲息的出現，你們烏坦族該負責此事，西部那裡出了問題。」

  「相比之下，混沌凶流的事情，他竟然也知道，簡直匪夷所思，這才是更要命啊！」

  「混維族的實力，眨眼間就消失近半，數億修士連同一塊肥沃之地，離奇的悄然失蹤，道君都無法逃脫，還帶走了整整四位大主宰，唉！」

  「看似是好事，卻是大大的凶兆啊……」

  「決不允許這傢伙離開，誰知道他是哪裡的強者，若放任其離開，一旦他們那裡也已經消失，倖存者定會拖家帶口遷移而來，等同雪上加霜。」

  咕咚！

  在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中，阿伊夫那一掌帶著絕世雷霆的力量，把陸寒所在，包括周圍幾百里，徹底化為齏粉，連同空間都一起崩解為碎渣。

  「他麼的！連反抗都不敢，真是慫貨，啐！」

  阿伊夫愣了愣，他一擊之下，本以為會遭到激烈反抗，袖袍里還藏匿著第二殺招，然而直接結束了，如此痛快。

  「再看看，或許被他溜了。」

  其他人也驚訝不小，有人立即警示，隨即無數股龐大神念，嗡嗡嗡來回檢查，將這個空間掃了無數遍，才逐漸放心。

  「奇怪！這不正常，能把那隻鬼畜嚇跑，好歹也和你我同級，直接閉目等死，呵呵……！」

  一個圓滾滾的老頭，帶著烏金色草帽，雙目寒芒閃閃，滿臉的疑惑和質疑，他仍舊在巡查四方，一遍遍掃描不斷。

  「不錯！混沌凶流要掉了混維族的半條命，而那片沃土和四位大主宰，也是整個東界的半條命，如此巨變下，該收起以往的玩世不恭了，要常去缺失的屏障處駐守。」

  不遠處，另一個座椅上傳來的話音，仿佛舌頭有些僵直，吐字稍微模糊，但態度擺明了非常支持。

  「當然了，但大明海上面的那個窟窿，是古老的屏障，就連大主宰他們的空間法則，也差了一個………你——！？」

  位於鄰座的另一人，嘴裡叼著菸斗，面色焦黃，嘴角有黑色疤痕，口氣明顯無奈，然而他的後半句，在隨意一掃後，驟然神態大變。

  和他相鄰的座椅前，莫名出現個身影，無論容貌和衣衫，都完全迥異於在場任何人，根本格格不入。

  黃臉人的驚呼，讓現場氣氛一跳，發現異樣的不知他一人，轉眼全場聚集在那裡，臉色逐漸難看無比，不少強者面露驚駭。

  「你果然沒事！」

  「還偷聽了我們的密議，無恥至極。」

  「刺探情報，當為敵特，十死無生！」

  「將他圍了！」

  三十多個高階六等強者，幾乎徹底被激怒，四面八方之內，頃刻成為天羅地網，每隔不遠便站定一人，宛若圓球狀，將陸寒圍在核心。

  他們的目光，已經化為刀鋒劍芒，吞吞吐吐不斷爆射，幾乎要將陸寒洞穿，殺機迸現。

  「混沌凶流，乃萬界公敵，爾等損失慘重，居然還在自我消化，真是可悲！」

  陸寒直接無視，並繼續自己未說完的話，他需要標本，混沌凶流的標本，越多越好。

  「有種先吃我一擊再來廢話！」

  阿伊夫滿臉羞愧，仿佛被重重打了一耳光，他那一擊的結局，竟然還是對方輕鬆躲過，此刻早已惱羞成怒，跳起來又是一掌，此刻真的全力而為。

  「你太放肆！」

  咚！

  陸寒眼神一厲，抬手就點了過去，區區高階六等，不加棺材不落淚。

  那一掌還未落下，阿伊夫還在震怒的表情，陡然變的驚恐無比，仿佛被死神點名一般，他感覺點來的一指，仿佛封死了自己的元神，讓人心驚肉跳。

  但未等有所行動，便感覺下方一陣幽涼，並且身軀變得輕快不少，因為脖子以下已經虛無空空，有東西爆裂了。

  爆裂聲不大，波動也不大，宛若一團迷霧在慢慢擴散，阿伊夫高大身軀，就眾目睽睽下，徹底消失殆盡，他的元神化為虛無。

  原本犀利的目光，就停在顫那間的驚恐里，直接凝固住，碩大腦袋在片刻後，才砰的爆裂開來。

  彌天掌影潰散的同時，也帶起了譁然大波，其他人的神情頓時五顏六色，一個個瞠目結舌。

  堂堂高階六等，不堪一擊？！

  現場頓時陷入冷靜，好多人的目光開始變幻，有的更加震怒，有的開始謹慎戒備，如臨大敵般，無數法相滾動。

  「你……竟然惡客欺主，讓我試試！」

  愛寵被打飛，至今無法聯繫的門巴族老者哈拉，見此情形再也無法忍受，他年過花甲的外貌轉眼褪去，仿佛時光倒流了幾十年，已經變成一個精神抖擻的中年人。

  但其氣勢，卻陡然拔高了三倍之多，附近空間頓時整體下沉，仿佛一尊神佛壓在上面。

  狂發披散，追光絕影，神采奕奕，正處於巔峰之象，他前進則生機勃發，後退就遍地冥獄。

  一抬腿，就狠狠踏來，比起阿伊夫的那隻巨掌，更厚重了三成，法則更穩固。

  大腳凌空，略有殘缺，暗合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胸前湧出無窮波動，化為層層防禦，一共加持了十八層屏障，每層都道韻不同。

  「有種點我一指試試，老夫殘損半分，親自陪你去大明海勘察！」

  「就你？勘察就算了，逝世還是可以的。」

  陸寒抬手，向食指吹了吹，然後嘲諷一笑，伸手點出，正對準哈拉的胸腹。

  沒有聲音，更無波動，不帶半點氣息，看著虛弱無力，宛若在開玩笑。

  「不不……我認輸了，認輸啦！快停下！」

  驟然，哈拉全身一跳，驚恐大叫道，他驀的感覺整個身軀僵硬無比，隨著那一指鎖定自己，體內元神瘋狂衝撞道軀，拼命想逃走。

  「一指橫空，不死不回！」

  噗！

  剎那間，仿佛氣泡被戳破，哈拉的整個身軀，就開始潰散消失，眨眼間半點不存，唯獨他那絕望的神情，牢牢刻在虛空里。

  更詭異的是，那十八層屏障，竟然還完好無損的停在原地，上面根本沒有傷痕，一個窟窿都不存在，完好如初。

  『嘶——！』

  『啊——？』

  滿場駭然，舉目皆驚，所有人噔噔噔倒退，盯著陸寒的眼神，如見神魔一般，火力全開，如臨大敵。

  「看來，還得再送走幾個，你們才知趣啊！從開始時，我就是在審問各位，抗拒從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