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083章煉化天地
陸寒的身影，越來越靠近核心，風暴撕扯力隨之激增，宛若八面開花一般，撕扯他的力量，足有三百六十種。
而且每一股恐怖拉扯力，都不是直線狀態，扭曲著來回擺動，甚至形成弧狀，還有的時松時緊，並且方向各有不同。
在破碎的邊緣地帶，無數雷霆爆響，傳出生猛和剛勁的原始威能，雷光閃耀中，向外冒出的氣息，帶著直白和簡單。
然而這樣的霹靂雷芒，誕生時都早於天道法則，甚至大道法則都會退避，只要被波及，金仙也瞬間灰灰。
但陸寒被卷進去後，空間風暴詭異的停止了擴張，似乎能感應到入侵異物的完整，不徹底撕碎決不罷休。
「破壞一切！空間風暴就是破壞之王，混沌亂流則為毀滅之主，看似是滅殺一切的蹤跡劊子手，但從至高角度俯瞰，延緩混沌膨脹，並非壞事。」
「當然嘍！大道法則，物極必反；這也是本源靈只保持這種狀態的主要原因之一，膨脹到極限，就是收縮，又要回到最初的樣子，這是大輪迴。你還想輪迴嗎？」
本源道鏡里的小腦袋，板著一副很嚴肅的表情，接過陸寒的自我呢喃，表示同意。
『神特麼的輪迴！』
聽到這兩個字，陸寒就一陣排斥，不斷的輪迴很無聊的，這個混沌世界，也不知是源靈的第幾次輪迴。
它也想拼命延緩宇宙膨脹，然而等同長大的孩童，對身軀拔高無可奈何，就變成遇到危險的鴕鳥，將腦袋藏起來，愛咋咋滴。
或許當年在玄天仙墓，無數道君大戰，被本源道鏡看中，救下他的目的，就和此事有關。
輪迴是宇宙里正負相撞無效後，唯一且最無奈的處理方法，被生靈拿去衍化，給多姿多彩的修仙界，平添很多變數，使之更精彩。
但無論正負或者陰陽，還是輪迴大道，即便各有千秋，都存在一個相同的特徵，那就是——亂！
相生相剋時，亂；自我衍化時，亂；沒有絕對的靜止，就是有絕對的亂。
玄陰仙決第七重，以亂為本，直指混沌精要，捏住宇宙永恆之象。宇宙膨脹，萬法衍化，自我矛盾，皆在亂中進行。
沒過多久，恐怖的撕扯粉碎力，竟然有合攏跡象，似乎對付陸寒用盡了力量，威能逐漸弱化。
百里……十里……數丈，眼看歸攏於陸寒所在，就如同混沌初始時的奇點那樣，縮小至迷你狀態，最後消失。
但空間風暴僅有三寸高，畏縮於他的雙腿間，只剩下最微弱的涼風，威能都無法吹滅蠟燭，即將潰散熄滅時。
就見陸寒非但神色輕鬆，反而越發嚴肅，閃電般的大手探出，同時整個身軀出現一股亂流，仿佛化成無形繩索，繞著他快速旋轉，感覺已被控制住。
『轟——！』
但僅有半寸的迷你旋渦，劇烈搖晃幾次，真的潰散開來之時，卻猛的一陣銳嘯爆發，比方才最恐怖之時，還危險數倍的瘋狂力量，驟然間再次沖向四面八方，迅猛而兇狠。
「垂死之象，也配存在？！」
探出的大手，比風暴再次炸開，堪堪早了一秒，一個僅有尺高，晶瑩浩渺的牢籠，徑直將反撲之象扣在下面。
並且大受周圍的空間，轉眼退卻數丈，出現黑乎乎的空洞，似乎陸寒手中的迷你空間，和整個混沌徹底分離出來，再無干係。
環繞他旋轉的繩索，充斥著強烈且精純的亂之奧義，嘩啦啦沖向牢籠內，如長蛇般刺出。
陸寒的手，正在嗡嗡顫動，甚至出現彈跳，內部的能量衝擊，可想而知多麼恐怖，幾乎難以控制。
當那根無形繩索融入其中，迷你牢籠竟然立即靜止下來，似乎如狂暴的凶狼遇到天敵，血脈壓制下頃刻癱瘓一般。
然而接著就有一股悶響，猛的在牢籠里發生，陸寒的手硬生生抬高半尺，手臂上無數紋路浮現，堪比靈蛇蜿蜒遊動時那麼嚇人，難以理解的灰色氣息不斷外貌，轉眼又消失無蹤。
巨大悶響後，再也沒有任何異樣出現，陸寒的手筆緩緩伸開，一股足有黃瓜粗細，完全由透明晶絲組成的繩索，正鑽進手筆，然後從肩膀處分在全身。
體內的元神，繼而出一片炫光里，渾身閃爍幾次便歸於安靜，但展現出的氣息，卻更加無上高遠。
空間風暴占據主體的亂之法則，都被他消化吸收，成為鞏固仙決的一部分力量，一股微風從這裡擴散開來，徹底消失不見，其他雜質都被陸寒棄之。
遙遠的空間盡頭，億萬里外的邊緣處，從那裡開始，缺少巨大的一塊，僅能看見黑乎乎的，是個不規則的水滴形。
而且陸寒還發現，自己所處的空間，正在向那裡緩緩移動，不僅是這裡，周圍的虛空都在挪動，只是很慢很慢。
但他感覺的很慢，實則卻在無形之中，以每時每刻萬千里的速度，在迅速的向那裡流淌。
只因混沌太大，這樣的速度，都慢的等同蚯蚓爬行，幾乎難以察覺。
那缺少的一塊，在容納吞噬著擠壓而去的空間，似乎永無貪心止境，照單全收，並且還需要海量彌補。
『混沌凶流，果然無敵！』
陸寒踏天向前，迅速扎了過去，大雲荒界被找到了，但已成歷史，所在之處都被吃的一乾二淨，半點法則也沒有。
現在，正被混沌法則的驅使下，開始用附近空間修補，一個透明的窟窿，在減少宇宙的面積，至少附近在收縮，減緩了膨脹的速度。
當停在百萬里外時，視野才清晰地看見，彌補速度很快，仿佛集結四方的土石，快速的填補一口深井。
空間彌補的很快，但確實太大，將盡億萬里方圓的不規則水滴形，就蕩漾在混沌里，窄小那側開始消失。
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如同身處邊緣，仿佛一隻小蟲站在井口旁，空間被破壞，產生的碎片太多，空間風暴密密麻麻，無數巨大漩渦在邊緣處撕扯，但很快掉入其中，再也不見蹤跡。
空蕩蕩的殘缺處之內，似乎啥也沒有，竟然安靜的異常，似乎混沌凶流出現時，也這麼寂靜無聲，悄悄咬一口就走。
他也在移動，與空間相同的速度，和站在陸地並無而至，但只需反方向用空間法則，以逃溢的相對速度施法，才沒有成為填補中的一粒塵沙。
看似寂靜的殘缺之地內部，陸寒的心緒，卻已經波動漸烈，似乎有一根無形的手指，在撥弄琴弦那般，速度越來越快。
以一汪秋水開始，到最後變成滔天巨浪，他的身軀也忽明忽暗，宛若和某種變化遙相呼應。
大音無聲，大象無形！
被啃掉的寂靜之地，實則成為最複雜的狂亂場所，但生靈聽不到，法則也無法彰顯，唯獨他能感應。
那是亂之法則的核心，卻遠遠未到極致，周圍整個空間都在向這裡擠壓，但最後彌合的片刻，互相衝撞時才會達到高潮。
億萬里似乎很大，將袖筒里的玄土本界扔過去，幾乎便可填滿，但在茫茫宇宙里，還是太小了。
大雲荒界，若如洪荒那般形態存在，鋪展開來將遠超這塊缺失之地的萬倍不止，即便混沌凶流出現，充其量僅僅損失一個界面而已，根本無傷大雅。
這個大世界，本來以隱藏的狀態存在，具有無比安全的優點，卻成為被一擊致命的缺點，讓人不勝唏噓。
『此刻跳下去，會不會進入第二個宇宙？在本混沌界之外，是否還有另一個混沌世界，甚至N個寰宇？混沌亂流，是否就是溝通無數個混沌界之間的工具，在這個裂口出現後，其他混沌界被咬開的缺口，是否在彼此對應？』
『噗！』
一連串奇怪的想法，忽然從陸寒腦海里擠出，但這種荒誕，並非來自修仙的那部分神魂，而是源於占據的肉身記憶而來。
他相信，曾幾時何，無數修仙者，掌握有滅天毀地之威，但產生類似想法的都是鳳毛麟角。
而地球上的凡人，憑藉科技和想像，已經懷疑一切了，詭異的三維、四維甚至五維空間，都被寫成幻想派的作品，並且經久不衰。
『宇宙的直徑，大約930億光年，咳咳……！』
陸寒苦笑，那些聖人以及道祖，擁有無窮力量，卻從未敢去探索，沒聽誰說到達過混沌海的邊緣。
看似的至尊無敵，放在這裡還是弱者，只能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耍橫和裝逼，遇到危險就跑回洪荒，然後龜縮不出。
所謂的不死，是有條條框框的，只要有約束，那就不是永生。
譏笑一番後，陸寒仔細的打量著殘缺之地，他的目光在被吞噬，神念同樣有去無回，掉進去之後，幾個扭曲便失蹤了，所得的感應根本無法連綿，是無數片段拼湊起來的。
他也不敢下去！
「你可以走一趟嗎？」
「休想！我天生畏懼一切，只有逮住你後，膽子才大了一點，本靈堅決只保持本初樣子。」
嗖！
後一半的話，是從元神里出現的，陸寒指示開口詢問，本源道鏡瞬間開溜，直接消失於體內。
『呵呵！本領越大，膽子越小，和那些老賊一樣，即便知道自己能應付一切。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未被龐然力量阻止修行，卻被最後的一絲不確定嚇退了，看起來除非大道圓滿，否則不會出現膽大的生靈。』
被混沌凶流一口咬掉的殘缺之地，充滿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即便混沌魔神見到，也會遠遠避開，甚至望風而逃。
陸寒自然知道，連混沌海內部都未搞定，他根本沒有挑戰這裡的資格，只有紊亂大道修行圓滿，才可以跳下去看看。
這裡被填滿的速度很快，億萬里的殘缺大窟窿，如一扇新的大門，在無奈中緩緩關閉。
片刻後，陸寒轉身向空間風暴走去，每個風暴都有不一樣的地方，他專門感悟和收集每個裡面的不同之處，宛若凡人里的科學與探索。
走進一個個狂亂而扭曲的旋渦，各種各樣的力量在糾纏，未等發生變異，又被撕碎成新的亂序，似乎無休無止。
陸寒的軀體，已經宛若一幅畫，狀態只是勾勒出的外形，每當有風暴消失，就如同在某處加了一筆，終極會栩栩如生，但需要耐心。
億萬里的缺口，被四面同時彌補，恢復的速度並不慢，宛若四塊大陸即將在大海上撞擊，然後拼接成一塊。
至於徹底彌合如初需要多久，根本無法被證實，或許將留下永遠的痕跡，但這些還未在考量之內。
他在等待最後的撞擊，四方空間彼此推擠之時，那一刻將爆發出目前認知的最強烈紊亂，洪荒從未有過記載。
空間碎片越來越多，每個角落都在彼此推擠，大型的空間風暴，陸寒也無法一一吞噬，因為他要快速追逐，那些已經出現推擠和碰撞的角落。
衝過來的空間越來越擁擠，並且愈發沒有規則，從原來的大圓形，變得參差不齊，小規模碰撞開始了。
但凡形成犄角的地方，那裡的空間，就猛地的出現一道隆起，然後向兩側潰散，再次融於空間洪流，繼續向前猛衝。
互相推擠之地，空間風暴都無法形成，只有扭曲和紊亂在爆發，無形的碎片密密麻麻，形同有人在向上大量拋灑玻璃渣那般。
即便每個碎片裡，都蘊含著紊亂法則，彼此互相碰撞，再被較強大的一方切割開來，一分為二。
沒過多久，這片殘缺之地的規模，就已經萎縮三成，完全沒有扭曲或者被改變的，只有一道光影，在邊緣外圍不斷穿梭。
他的身軀外，一道無形的繩索，從頭到腳纏繞著，距離體表僅有三尺，內部平靜無波。
繩索就是他領悟的紊亂法則所化，如同護體靈光，一環環將自己套在裡面，形成紊亂光幕，將一切東西排斥開去。
體內元神周圍，那個迷你**再現，嗡嗡嗡不停轉動，只要超出元神汲取的範圍，就會自動浮現。
第七個齒輪上，陌生的道韻在不斷堆積，有閃光越來越亮，氣息難以描述，仿佛要煉化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