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風暴中心之人,卻悠然自得,仿佛世事與他無關。
南韓東洋之行已在心中盤算,但半年未歸星洲,楚陽決意先陪陪家人。
伏龍山別墅內,楚陽化身為家庭煮夫,每日烹飪美食,照料靈草,指點天盟眾人修煉,生活愜意無比。
別墅群如莊園般錯落有致,楚家核心成員齊聚一堂。
伏龍山大陣匯聚靈氣,雲霧繚繞,爺爺、爸媽、紫薇姐修為突飛猛進,已踏入內勁武者之境。
小姑等人修煉簡單法門,也擁有鐵身實力,長壽無憂,尋常宵小不在話下。
更有沈蔓歌和鬼腳踢守護,別墅固若金湯。
一日,老媽來電,要小姑陪她出席商務活動,命楚陽去接楚婉兒放學。
「老媽,您這也太會找茬了吧?」楚陽無奈。
「這是為了訓練你育兒能力,將來你和韻兒有了寶寶,也好上手嘛。」老媽理由充分,楚陽只得從命。
「行行行,老媽最大!」楚陽妥協,駕車前往學校。
途中,大雨傾盆,電閃雷鳴,楚陽懊惱忘記給婉兒帶衣。
秦淮雨花區三小,秦淮頂尖公辦小學之一,婉兒雖年僅五歲,卻已提前入學。
校門口車輛擁堵,家長們焦急等待,楚陽下車詢問。
「咋回事啊?孩子們咋還不出來?」楚陽疑惑。
「你沒看通知嗎?今天督導組檢查,孩子們得留下。」一家長解釋道。
「這和孩子們有啥關係?天這麼冷!」楚陽皺眉。
「一看你就是體制外人。」家長打量楚陽一眼。
「我是搞企業的。」楚陽笑道。
「形式主義害死人!」家長搖頭嘆息,自我介紹道:「我叫蒙瑞江,雨花區分局刑警隊長,現在也得上街清掃路面。」
「啥?讓孩子們露天表演?這麼大的雨?」楚陽望向校門口舞台,眉頭緊鎖。
此時,校門大開,孩子們撐著傘,拿著花,排列兩側,臉上塗得紅彤彤,額心紅點,楚陽哭笑不得。
校領導背負雙手,趾高氣昂走出:「各位家長稍等,這次檢查關乎學校榮譽,車輛移開,別擋領導道!」
「理解理解!」家長們紛紛附和。
……
家長們敢怒不敢言,只能苦笑點頭,陪著笑臉。
「瞧,那就是三中的程世群校長,一個奇人!」蒙瑞江滿臉嘲諷。
「十年前,他不過是個鄉鎮的普通教師,連『娛樂場所』都能念成『武樂場所』,哈哈!」蒙瑞江繼續道。
「可短短几年,人家就一路高升,現在可是三中校長,年收入你猜多少?」蒙瑞江神秘兮兮。
「五十萬?」楚陽咂舌。
「錯啦,是五百萬!」蒙瑞江語出驚人。
「我的天,一個小學校長?」楚陽震驚。
「三中可是秦淮最好的小學,學區房一平四萬,擇校費五十萬起!」蒙瑞江搖頭苦笑。
「還得送禮,托關係,我為了兒子能進這學校,五年的獎金全搭進去了!」蒙瑞江無奈。
「那他教學水平不咋地,咋升的這麼快?」楚陽疑惑。
「因為他能忍人所不能忍!」蒙瑞江笑道。
「聽說他從縣城調到市里時,為了調動編制,給教育局長吸痔瘡膿!」蒙瑞江爆料。
「這……真是個人才!」楚陽無語。
此時,程世群走到孩子們面前,高聲訓斥:「孩子們,這是對你們品質的考驗,領導們馬上就到,掌聲要熱烈,口號要整齊!」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孩子們齊聲喊道。
「誰表現不好,扣操行分,三好學生就別想了!」程世群惡狠狠地道。
孩子們嚇得渾身一顫。
這時,楚陽看到楚婉兒也被叫了出來,單薄衣裳,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滿臉淚痕。
「蒙哥,我家孩子出來了,先走一步!」楚陽連忙撐傘過去。
「表哥,我好冷……」楚婉兒期期艾艾。
楚陽一摸她額頭,滾燙,估計得有39°了。
他連忙脫下外套給楚婉兒披上,拉著她找班主任:「老師,楚婉兒發燒了,能請假嗎?」
「這個……得問程校長……」班主任害怕程世群。
楚陽無奈,又去找程世群:「程校長,孩子發燒了,能先走嗎?」
「不行!」程世群一把推開香菸,皺眉道:「一個都不能少,缺個人就不美觀了,會影響領導印象,讓孩子堅持一下!」
楚陽皺眉賠笑:「校長,孩子們不是物件,總得對身體健康負責吧?」
「我是校長還是你是校長!」程世群怒吼一聲,不再理他。
接著,他繼續對校領導老師們發號施令,言必稱「務必」「干不好滾蛋」「負責到位」。
下完命令後,他忽然看到楚婉兒留下的空位,又暴喝一聲:「哪個班級的?還不趕緊補上?跟豁牙老太太似的,難看死了!」
班主任嚇得滿頭大汗,連忙喊道:「楚婉兒,楚婉兒!哪兒去了,趕緊補上啊!」
「表哥,放心吧,我能堅持!」楚婉兒抬頭看著楚陽,乖巧地道。
「那你含著這枚藥丸,就不會發燒了,千萬別吞下,不然你受不了的!」楚陽無奈,只得讓她含著一枚養氣丹。
他也不願在楚婉兒面前發脾氣,更不願把關係鬧僵,讓孩子轉學。
……
「程校長,楚婉兒高燒不退,還堅持到校。」班主任怯生生匯報。
「燒死沒?不穿校服,像什麼話!軍事化管理懂不懂?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走人!」程世群怒吼,班主任眼眶泛紅。
楚婉兒嚇得臉色慘白。
「雨小了,雨傘全收了,老師統一管!」程世群再次咆哮。
孩子們如木偶,遞出雨傘,站得筆直,瑟瑟發抖。
程世群滿意點頭,緊了緊西裝,嘀咕:「孩子得淋出病。」
家長敢怒不敢言,心痛卻無奈,誰也不想孩子失去這讀書機會。
楚陽眉頭緊鎖,怒火中燒,拳頭攥得青筋暴起。
「楚婉兒,嘴裡含什麼?吃零食?吐出來!」程世群又指向楚婉兒。
「是藥,治感冒的!」楚婉兒淚光閃爍,弱弱辯解。
「藥?不苦?吐出來!」程世群厲聲喝斥,「成績差,操行也差,不配在這念書!再這樣就開除!」
楚婉兒無奈吐出,塞進褲兜。
「看見沒,果皮丹!小鬼,別想騙我!大家引以為戒!」程世群絮叨,「上樑不正下樑歪,家長也有責!」
他鄙夷地瞥了眼楚陽。
「兄弟,忍一忍,為了孩子。」蒙瑞江遞給楚陽煙,幫他點燃。
楚陽抽菸,祈禱活動快結束。
十分鐘後,三輛奧迪車隊緩緩而來,家長鬆口氣,督察組終於到了!
「歡迎歡迎!」孩子們整齊口號響起。
領導們下車,為首的中年人大腹便便,酒氣熏天,和程世群親切握手。
楚陽皺眉,盯著那中年人嘴唇上的大痦子和黑毛,總覺得似曾相識。
督導組隨意看了兩眼,便坐下欣賞孩子們雨中表演《天鵝湖》。
楚婉兒小臉青紫,堅持跳完。領導們卻傘下喝茶、抽菸,美滋滋。
「那人誰?大痦子那個……」楚陽問蒙瑞江。
「張文正,市衛生局二把手,督導組組長。」蒙瑞江回答。
楚陽心中疑惑更濃,總覺得這人有些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