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滇南大地,一輛奢華奔馳越野車在通往蛇頭鎮的高速路上疾馳。
駕車者乃是一位紅裙曳地、妝容艷麗的妖嬈女子。
後排,一名西裝革履的大漢與一名清秀少年並肩而坐,談笑風生。
這正是楚陽一行人。
法器交流會尚有時日,楚陽不急不躁,沿途欣賞風景,每遇佳處便停車遊覽。如此悠哉游哉,歷時三天才踏入滇南。
一路山水相伴,楚陽因「離婚」之事而鬱結的心情逐漸消散。
駕車的妖嬈女子,正是芹芹姐。
對此,楚陽頗感無奈。
芹芹姐視楚陽如偶像,非得黏著他一同前往。
「此行非同兒戲,刀光劍影,生死攸關!」鄒曉鵬提前警示。
「怕啥?楚大師身手逆天,誰敢攖其鋒?」芹芹姐不以為意,反而是滿臉期待。
楚陽啞然失笑。
好在芹芹姐全程照料,楚陽省心不少。
他本就超脫塵世,鄒曉鵬又是甩手掌柜,大小事務皆由芹芹姐打理。她出身底層,曾為明星兼職業經理人,待人接物、安排食宿、規划行程樣樣精通,令楚陽十分滿意。
越野車駛離高速,道路陡然崎嶇,兩側崇山峻岭,崖壁陡峭,古木參天,藤蔓粗壯如臂,仿佛步入原始叢林。
芹芹姐車技超群,越野車時而凌空飛躍,直奔蛇頭嶺而去。
黃昏時分,一行人抵達蛇頭嶺。
此地乃緬國邊陲小鎮,地處緬、越、華三國交界,居民萬餘,建築破敗,治安混亂,賭館林立,毒瘤滋生。
楚陽甚至瞥見數名七八歲孩童赤膊扛槍,街頭嬉戲。
越野車穩穩停在一幢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豪華莊園門前。
莊園紅磚碧瓦,古韻盎然,雕樑畫棟,更有一座九龍壁熠熠生輝。
「楚大師,此乃虎八別墅……」鄒曉鵬下車,恭敬引路。
「鵬哥,您來了!」一位身穿絲綢襯衫、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拱手相迎,笑容滿面。
此人年約三十,偏分髮型,儒雅氣質中透著精明幹練。
「這是虎八爺長子,龍威集團總經理龍躍祥,人稱虎少!」鄒曉鵬熱情介紹:「虎少,這位是慶陽新近崛起的楚大師,實力超群,與党家亦有交情,特來助陣!」
「楚大師好,一路辛苦!」虎少與楚陽握手致意,但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楚陽衣著樸素,襯衫髒舊,皮鞋破舊,活像個普通打工仔。
加之面色蒼白,身形瘦弱,全無尋常高手的霸氣與殺氣,絲毫看不出高手風範。
「又是個招搖撞騙之徒……」虎少心中暗自搖頭。
身為龍威集團總裁,龍躍祥乃虎八寵兒,執掌龍威會一切合法業務,動輒調動數十億資產,在龍威會地位顯赫,眼界自然極高。
在慶陽,他是頂級公子哥,聲望遠超鄒曉鵬,能與市領導平起平坐,豈會瞧得起楚陽這等無名之輩?
與楚陽握手,不過是給鄒曉鵬面子,心底哪會真將楚陽當回事?
「此乃佛骨舍利,傳為華夏淨土宗高僧澄觀法師圓寂遺物,極為神奇!」龍躍祥面色莊重,小心翼翼揭開檀木盒蓋。
「太神奇了!」芹芹姐心神劇震,美眸迷離。
她感覺黃玉般的佛骨上泛起溫潤金光,耳畔仿佛傳來聖潔梵音。
腦中如遭醍醐灌頂,頭暈目眩,幾乎要頂禮膜拜。
「確實有佛法加護,有時甚至可見佛光佛影。」龍躍祥目光痴迷,許久才移開視線,傲然問楚陽:「楚老弟,你覺得此佛骨如何?」
「是件不錯之物,但距真正法器,尚有天壤之別。」楚陽淡笑搖頭。
聞此言,龍躍祥怒氣勃發,幾乎跳腳:「楚老弟,你太無知!佛教中,舍利子乃高僧戒定慧修行及宏願所化,耐高溫高壓,增減自如,堪稱奇蹟。供奉可補五行先天命氣不足,增壽添運、福慧雙修,消災解厄。此佛骨罕見至極,神聖無比!休要信口雌黃!」
「在我看來,佛骨舍利無非是老和尚燒剩的結石,不知是腎結石還是尿結石。」楚陽不屑一笑:「你說神奇,不過是尚存高僧少許精神力罷了。它或許能令人心態平和,但想藉此消災納福,純屬痴人說夢!」
所謂精神力,即念力。
古時高僧,信徒萬千,香火旺盛。
信徒虔誠禮拜,每日祈禱,形成強大願力,即信仰之力,善願功德之力。
這願力被高僧吸收,化為其深邃浩大的念力,即精神力量。
「什麼結石!你、你、你一派胡言!」龍躍祥震驚憤怒,手指顫抖指向楚陽。
「此刻,再看它有何神奇?」楚陽大手覆於佛骨之上,輕輕一抹。
「家父與緬國軍政府頗有交情,這些守衛,皆由軍政府派遣!」步入大院,虎少指著持槍巡邏的士兵,得意洋洋:
「十幾挺機槍在手,那人若不來最好,若敢來,定叫他有來無回!」
「哇哦,虎八爺在這邊人脈如此廣啊!」鄒曉鵬讚嘆不已。
楚陽微微點頭,心中卻嗤笑一聲。
被仇家追得丟盔棄甲,還擺什麼譜。
何況對方乃武道高手,別說化境強者足以硬抗小口徑槍械,即便僅是內勁修為,憑其身法之迅捷,這些槍械也不過是燒火棍爾。
楚陽深知言多必失,故未點破。
「這還不夠,家父還請來一位武道高手,專為對付那仇家!」龍躍祥傲然道。
「虎少,是何方神聖?」鄒曉鵬恭敬詢問,狀似好奇寶寶。
「稍後揭曉。」龍躍祥故作神秘,笑眯眯道:「先帶你們參觀法寶法器。」
莊園廣闊,景色宜人,三棟仿古別墅錯落其間,假山嶙峋,亭台樓閣,九曲迴廊,宛如古代皇家行宮。
步入戒備森嚴的展廳,龍躍祥指向滿屋展品,笑言:
「這些都是家父近來搜羅的珍寶,世間罕有。」
「此乃鑄劍大師曾從子所鑄寶劍,削鐵如泥,吹毛斷髮,三名盜墓賊喪命才得手。」
「此為漢代玉佩,鐫刻符籙,滋養血脈,裨益身心。」
「此乃金絲軟甲,刀槍不入,勝過防彈衣。」
「此……」
龍躍祥邊走邊解說,眉飛色舞,每件寶物來歷如數家珍,背景神秘,皆非凡品。
「楚先生盡可挑選一件,作為酬勞。」龍躍祥慷慨道。
「唉……」楚陽卻興致索然,搖頭苦笑。
此等「寶貝」,根本算不得法器,與贈予曹韻妍的手串相差甚遠。
「楚先生對這些法器不滿意?」龍躍祥驚異看向楚陽。
在他預料中,楚陽見到這些珍寶應是驚嘆不已,未料楚陽竟滿臉失望。
「這些並非法器,不過是普通古董。」楚陽苦笑搖頭。
看來,自己本就不該抱太大期望。
地球靈氣已枯,修煉資源匱乏,哪有那麼多法器?
龍躍祥心中微慍,這些寶物皆父親千辛萬苦從華夏各地收集而來,卻被這無名之輩全盤否定。
然而,龍躍祥城府極深,怎會表露不滿,強擠笑容道:「楚先生,還有一件壓軸之寶,請隨我來。」
他走向保險柜,輸入密碼開啟,取出一隻精美錦盒,置於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