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讓我頭疼死了!簡直是個豬隊友!」曹韻妍忍無可忍,心頭儘是懊惱與絕望。
原本以為楚陽病情好轉,誰知反倒是變本加厲,從不傷己轉向他人。
路途上,兩人相對無言,接近錦繡名庭時。
曹韻妍接到母親衛芳的緊急來電,聲稱有重要事情商量,要求她前往望湖別墅區。
「你先回家,我要去跟爸媽交待情況。」曹韻妍強撐疲態,面色蒼白。
風暴即將襲來,一切難以掩蓋。
「韻妍,這件事由我陪你一起去解決,是我闖的禍,我該親自承擔!」楚陽堅持道。
「你能怎麼承擔?拿什麼承擔?」曹韻妍情緒低落,急切地驅趕:「你快回家吧,別再給我添亂了!」
「唉,好吧……」楚陽黯然失色,手中緊握椰汁瓶,悶悶地下了車。
望湖39號豪華別墅內,客廳氣氛凝重。
曹虎成夫婦鐵青著臉坐在沙發上,曹韻妍戰戰兢兢地在一旁沏茶。
「楚陽這個渾小子,連劉勁松都敢揍,他到底知不知道天高地厚!」曹虎成一掌拍在茶几上,怒不可遏。
「就知道捅婁子,成事不足!」衛芳也是一臉痛恨:「劉家放話了,要在商業圈全面封殺咱們曹氏藥業,公司危在旦夕!」
「爸媽,其實楚陽也是因為對方先挑釁,我沒能及時阻止他……」曹韻妍抽泣著為楚陽辯解。
「人家先挑釁,他就把人打成那樣?海螺腦震盪搞不好變植物人,劉勁松又是骨折又是腦震盪,懂不懂法啊?咱可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不是黑幫!」衛芳火冒三丈。
「媽,我相信楚陽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曹韻妍柔聲辯護。
「道理?他就是個瘋子,喪心病狂!」曹虎成恨鐵不成鋼地咆哮。
整個客廳瀰漫著緊張壓抑的氣息,仿佛空氣都被凝固,三人間只剩下沉重的沉默。
「劉家打算起訴楚陽,讓他坐牢!」曹虎成看了眼手機,眉頭皺得更深。
曹韻妍花容失色:「爸,不能讓楚陽進監獄,那樣他會毀了一生的!」
「那你說咋辦?」衛芳冷淡回應:「自己的錯自己擔,否則曹家都要陪葬!」
「要不我們求助於楚家,看他們能否幫忙?」曹韻妍心急如焚。
「楚家現在自身難保,哪有閒工夫搭救這麼個廢柴?」曹虎成嘲諷道:「況且楚陽打傷燕京大少後,早就被楚家除名了,楚家怎麼可能幫他?」
「可也不能看著楚陽就這樣被抓走啊!」曹韻妍痛苦萬分。
「劉家開出一個條件,只要你和楚陽離婚,他們就不追究楚陽刑事責任。」衛芳勸誘道:「韻妍,你就和楚陽離婚吧,他現在行為失控,你不能再跟他糾纏了。」
「媽,我不能不管楚陽,畢竟他是我丈夫啊!」曹韻妍淚水漣漣。
「哼,你要不離,劉家就要連曹氏藥業一起整垮!」曹虎成咬牙切齒:「這小子就是個災星,你確定要眼睜睜看著全家因為他倒霉嗎?」
「韻妍,楚陽以後的生活,我們會安排好,這一百萬分手費足夠他過得不錯。」
衛芳取出一張銀行卡,語氣溫和卻堅決:「你知道嗎?劉勁松之所以盯著楚陽,根源還在你身上。只有你和楚陽離婚,劉勁松才會放過楚陽。」
「原來劉勁松對付楚陽,是因為我……」曹韻妍思緒混亂,淚水滑落雙頰。
楚陽回到家中,內心如同一團亂麻,煩躁異常,邊等待曹韻妍歸來,邊反覆思索今日種種遭遇。
他意識到光有超強武力還不夠,必須要將這份力量化為現世的權財,方可立足不倒。若是此刻仍有党家撐腰,何懼劉家覬覦?
然而現實卻是,因與党家決裂,如今求助無門,尊嚴何存?
直至深夜破曉,曹韻妍終于歸來,眼眸紅腫,顯然是剛哭過的模樣。
「韻妍,眼睛紅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楚陽貼心地泡了一杯菊花茶,滿臉賠笑遞過去。
「楚陽,我們……離婚吧。」曹韻妍飲茶微抿,語氣平靜卻隱藏不住內心的波瀾。
「離婚?!開什麼玩笑!」楚陽瞬間石化,前世記憶中,無論生活多困苦,即便劉勁松百般欺壓,曹韻妍也從未提及分開二字。
「你自己想想,你衝動魯莽,只會壞事,跟著你,我能有什麼好日子過?」曹韻妍冷冽回道,心底卻是撕裂般的疼痛:楚陽,原諒我,為了你不再受劉家迫害,只能如此。
「韻妍,相信我,我一定能讓你過上幸福生活!」楚陽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眼前的曹韻妍似乎不再是那個熟悉的人。
「不必再說!我已經不再信任你,你也不必再拖累我。離婚後,我會重新開始,戀愛、再婚、生子,組建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幸福家庭,而這一切,都將與你無關!」
曹韻妍神色冰冷,拋下一疊離婚協議和一張裝有一百萬的銀行卡,隨後轉身步入臥室。
楚陽猶如泥塑木雕般僵坐,眼前景象令他難以接受。曾以為穿越萬年回歸,定能護曹韻妍一世周全,豈料短短數日,竟面臨婚姻破裂。
……
「眼看情感崩潰,人如石像空洞觀感,
無力給予未來,至少當下償還,
安靜地結束,也是一種解脫,
當淚滴墜落,傷口超載,
分離也是種領悟,
我所能給予的最後一份關愛,便是放手,
不願共枕同眠,卻被鴻溝隔閡,
情感的瑕疵,就交給時光去淡化……」
遠處KTV傳來的《手放開》旋律,李聖傑的嗓音在夜空中瀰漫著哀傷與毅然。
楚陽手中緊握簽字筆,恍若千斤重,遲疑不決。
短短几分鐘,宛如熬過千年歲月。
一旦簽下名字,那薄如蟬翼的情感紐帶將徹底斷裂,從此兩人形同陌路。
「在我眼中,我是她眼中的瘋子,廢物,是她的負擔,她也承受了太多壓力吧……」
「而且,劉家之所以對付曹家,背後其實是秦淮各大家族的授意,或許我離去,秦淮勢力與劉家對曹家的壓力就會減輕……」
「正如歌詞所唱,最深沉的疼愛莫過於放手……」
楚陽心中雜念叢生,最終還是翻至離婚協議書最後一頁,顫抖的手緩緩寫下自己的名字。
同一時刻,曹韻妍蜷縮在被窩裡,淚水如泉涌,心如刀絞。
「楚陽,儘管我們的感情並不算深厚,但我從未想過為了個人的幸福而捨棄你,我一直期盼你能恢復正常,成為一個體貼的伴侶……」
「只是,若我不和你離婚,劉家便不會放過你,你會身陷囹圄,楚陽,真的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