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縹緲無形,仿佛來自天地十方,哪怕神念外放也不可捕捉傳音處。
然而夏越空等人聽後先是一怔,隨後大喜,全部轉身跪拜皇城方向,磕頭道:「恭迎老祖出關。」
齊文望去,微微皺眉。
下方成千上萬人中頓時響起聲音,全然是不解。
「老祖……夏越空的老祖,莫非是,興德天君?」
有修士悄悄道出。
「果然,邊關的傳聞是假的,興德天君坐鎮皇城,如何會同浩然真君在邊關激鬥?」
「就是,這種事簡直是考驗天下人的智商,自古以來就沒聽聞過真君與天君都法。」
「不,雖然不知真假,但興德天絕的確去了邊關,這位老祖,不是興德天君。」
終於,一名老修士目光鄭重,頓時引來許多關注,他再道:「我通天神域有四大世家、六大天宗,但為何以夏家為首?你們可知,興德天君論先天優勢,完全比不了辛家擁有『火鳥血脈』的子昂天君,論金丹道基,更是凡品。」
「這,請道友解惑。」
「一門三天君。」
老者五字出口,如同晴天霹靂。
通天域的修士都知夏家強盛,有『元嬰天君』坐鎮,卻從不知曉夏家竟然有三位天君?
「興德天君雖證得元嬰,但確實三位天君中道行最前的,初入大能,且論金丹道基,他只是凡品六九銘文……」
「金丹六九……」
有修士駭然,顯出不解。
雖然六九銘文的金丹別稱為天驕,但三天衛並非沒有這樣的人存在,比如六雲邪影真君,可想以這種金丹證道元嬰,簡直是千難萬難。
但很快許多修士便想通了,夏家何等底蘊,坐擁皇城,引天上靈氣,這如果培養不出來一尊天君,再加上另外兩尊天君的經驗,指印呢?
修士修仙,無師自通的萬中無一,那都存在神話傳說野史中,三天衛元嬰天君有限,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師承有限。
「原來如此,那道友,這位老祖是……」
「傳說天英天君三百年前飛升上界,尋找機緣……那麼,這位應該是和通天君。」
許多修士不解,突然有人出口道:「難道,他就是夏家第一位老祖,夏和通天君?」
「什麼,我通天神域的神話!」
「夏家立世近萬年……他是第一位老祖的話,豈不是活了一萬歲?」
「元嬰天君壽元萬載,竟然是真的!」
「且慢,若真是活了一萬年,單論道行沉澱,和通老祖不是入了元嬰中期,甚至後期?」
此言一出,眾多修士悚然,那是何等存在,便是三天月下凡的天君,也不過是初入大能,下凡歷練,這豈不是說和通天君比三天月下凡的天君都要強大!
「的確是神話啊,原本我通天神域並非此名,後和通天君、天英天君讓夏家立世,故而取兩位天君的名字,稱,通天神域。」
老者言語間,眼瞳中滿是震駭,這才是夏家真正的底牌,誰能想到過了一萬年,夏家的創世老祖,同和天君竟然還活著。
『吱呀』一聲,皇宮深處有木門推開的聲音,接著天地間『咚』的聲,似心臟被敲擊,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和通天君出關,腳落在地面的聲音。
一剎那,十方吹起薰風,萬物復甦,靈泉噴涌。
齊文凝立長空,遠隔數十里已看穿了無數建築。
與此同時,那乾癟枯瘦的老者微微抬起頭,眼中陡然綻放出金芒,憑空化作雷霆。
轟……
無形中有悶響,似雷霆,卻掀起了實質性的颶風黃沙。
「哎!真君,你之天資,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何須在此捨去前程呢?」天地間,是眇眇音節,仿佛來自大宇宙深處。
「噢,你是說,我一定會輸給你?」齊文淡淡的問著。
「真君,到了你我這等心境,求的是升華、超脫,又何須在這等小帳上算的清楚,夏家折損的子弟,包括我兄隕落邊關,這些恩怨就此化去,可好?」
夏和通外表枯瘦、乾癟,甚至血氣都衰敗無比,顯然壽元到了極限,這時一步踏,突兀的出現了眾多夏家、大真君的眼前,直視齊文。
這一句話卻嚇傻了眾多人:難道邊關一戰是真的,興德天君真的隕落了?
要知道,哪怕是凡品金丹證道,那也是天君啊,可輕易鎮滅一域,降下天罰,竟然被齊浩然斬殺?這何等恐怖!
一時間,天地中蔓延著驚悚的氣氛。
「我其實是個好人。」
齊文微頓了下,嘴角抹出弧度,笑的很陽光道:「但我不是一個什麼事都能忍的人,若夏家交出皇權,滾出通天,我可以考慮下。」
「噢。」
夏和通溫和的神色不見,眼瞳中閃現出寒芒,將這方天地徹底化為寒冬,冷冷道:「如此說,真君定要和我夏家分出勝負了?」
「自然。」
「好,既是如此,那真君便永留此地吧。」
夏和通話音落下,天地十方殺意焦距齊文,與此同時,虛空大手突兀印下。
轟……
這一掌拍出了十數里,餘威不減,最後印在一座萬丈山峰上,拍出五指大印。
「這……」
眾多修士震駭,如此恐怖法相以與真身無異,哪怕金丹後期的修士也要剎那隕落吧?
然而下一刻夏和通用力深吸一口氣,整個皇城的天地元力匯聚,他乾癟、枯瘦的肉身開始暴增、生長,最後化作一名中年俊美男子。
他踏虛空,上蒼穹,再是吐出一口氣,化作一柄四尺二分長劍,握住長劍的一瞬,天地嗡鳴震顫,一道道淡金色的鏈鎖化作有形,將整個皇城都封鎖。
「劍名天鳳,餵有火鳥真血,三千年不曾出鞘,今日,以此劍飲真君血!」
夏和通氣息大轉,單手背負,單手持劍,凝立與天地間,整個人的氣息都與劍化作一體,絕世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