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陸雙曾說過,不管其他一路向北,那張逸風不妨就直接去往這四海州看看。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張逸風獨立於船首之上。
其他人此刻都已經回到了船艙中休息,各自忙著提升自己的戰力。
此時的甲板上,留著的便只有張逸風和雷傲兩人。
雷傲緩緩站起身,看著站在船首處的張逸風。
猶豫半晌後,他還是走上前來到了張逸風的身邊。
「前,前輩,請問您究竟為何要救下我?」
「誠如您先前所說,我的性命您隨時都可以取走。」
「包括我們雷家的雷神劍還有帝庫寶鑰,您若是想要的話唾手可得,為何還要救我一命呢?」
雷傲微微低著頭,那張清秀的面龐上顯露出緊張之色。
「沒什麼,我向來只做我想要做的事,我想救你就出手了而已。」
「我若是不想救你便不會出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這種大家族的少主難道想不明白?」
張逸風挑眉回眸看著雷傲,低聲反問道。
「這……」
雷傲抿了抿嘴,腦中只感覺一片漿糊,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你還是好好休息,等到了四海州整理好自己想要問的再來問我。」
張逸風擺了擺手,示意雷傲趕緊進船艙內找個空房間休息為好。
「四,四海州?前輩您這是要去四海州嗎!」
雷傲聞言瞳孔一縮,趕忙眺望起飛舟行駛的方向。
這條自己一路逃亡而來的道路,他可是十分清楚。
「可是四海州還有那些屠戮了我們雷家的匪修在,他們的目標也是帝庫寶鑰。」
「倘若我回到四海州,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雷傲低喝一聲,望著四海州的方向,眼底閃過了一抹隱晦的畏懼之色。
「呵,安穩下來,就失去了先前的意志力嗎。」
「我記得初見你時,面對那些追殺你的傢伙,你可從來沒有顯露過這種姿態。」
張逸風眸光清冷地回過頭,凝視著身旁的雷傲。
聽得此言,雷傲面上的表情也是瞬間就凝滯了下來。
眼底的那一抹畏懼漸漸褪去,他低下頭仔細回味著張逸風的話語。
「死亡並不可怕,但面對死亡而產生的怯懦卻足以毀滅一群人。」
「你若是真想要為父母還有家族的人報仇,便不該心存畏懼。」
「倘若你真的害怕了的話,便將帝庫寶鑰留下,自己帶著那把雷神劍離開。」
「放心,我可以保證今後不會再有人去打擾你未來的生活。」
張逸風單手後負,凝視著雷傲那漸漸攀升起怒火的雙眸。
「你……」
雷傲握緊雙拳,胸中燃燒起的怒火讓他險些失去理智。
他想要為父母和族人報仇的心,絕對不容任何人否定。
不過望著張逸風那雙清冷的眼眸,雷傲心中升騰而起的怒火卻是漸漸熄滅了。
「多謝前輩指教,我明白了。」
「不論前面有什麼危險,我都會留在這艘飛舟上!」
雷傲低下頭,凝聲喊道。
旋即他便轉過頭,直接鑽入了船艙之中。
張逸風看著雷傲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這小子確實有些意思,值得他多花費些時間指導一番。
倘若雷傲剛剛選擇就此下船,張逸風勢必不會阻攔。
但既然他願意留下,而且報仇的意志並未削減半分,張逸風自然願意助他復仇。
張逸風回過頭繼續站定在船首處,以自身法力催動飛舟加快速度向四海州行進。
不知行進了多久,飛舟的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陣的呼喊聲。
張逸風抬眸望去,就見數十道身影正在馭使著各種飛行法寶,向著他們這邊奔來。
不過看他們的模樣倒不是為了飛舟,而是想要搜尋什麼的樣子。
張逸風注意到這些人中的為首者是個穿著一身黑衣,周身環繞著一圈若有若無的血氣的青年。
而其他的修士,身上沾染的血氣也不在少數,其中還有近日來才沾染上的濃鬱血氣。
再加上這幫人是從四海州的方向而來,沿途似乎是在搜尋什麼的樣子,立馬引起了張逸風的猜想。
這幫人,恐怕也是跟先前那些匪修一夥的。
此番搜尋的,應該就是帶著雷神劍和帝庫寶鑰逃離四海州的雷傲。
「大人,前方有一艘飛舟正在向我們靠近。」
這一眾匪修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體積極大的飛舟,其中一人趕忙來到那黑衣青年的身邊匯報。
「嗯?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向四海州靠近……」
黑衣青年眸光微微閃動兩下,隨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飛舟上的張逸風。
眼看這艘飛舟只有一人在甲板上駐守,黑衣青年的思緒急轉。
「在這茫茫星路中敢獨自一人駕駛飛舟行進,要麼是個傻子,要麼就是我們招惹不起的傢伙。」
「我們此番只為了搜尋那小子,沒必要招惹多餘的麻煩。」
黑衣青年腦筋動的還算快,立馬看出了不對勁。
尋常人哪敢孤身一人駕駛飛舟,這樣做的要麼是在自尋死路,要麼是其實力無懼於可能發生的襲擊。
以黑衣青年謹慎的性格來看,寧願覺得張逸風是個實力強大的修士,也不想用自己的性命來試探對方究竟是不是個蠢貨。
當即在黑衣青年的指揮之下,這些邪修便想要繞過張逸風,向前方繼續探查。
「大人,萬一這是個空城計怎麼辦。」
「說不定那小崽子現在就藏在這艘飛舟之上?」
「我們屠了他全家,那小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名長相陰險的中年修斯和來到了黑衣青年身旁,低聲說道。
聽得此言,黑衣青年將要帶人繞開的動作一頓,轉而望向了船首處的張逸風。
面上神情幾度變化,最終黑衣青年眼底的謹慎神色漸漸褪去。
狐疑的望著只有一人的飛舟,黑衣青年心中不免產生了動搖。
或許真的就如同身旁屬下所說,那小子就藏在這飛舟上?
畢竟現在的四海州,尋常人根本沒有必要前來,更加不會主動來此。
一念至此,黑衣青年望著張逸風的眼神中閃過了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