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但是,我拒絕!(求訂閱)

  「我回來了。」

  上田夏納走進家門的時候,還是調整好了心情,帶上了笑容。

  「歡迎回家。」上田晴子站在不遠處微笑著,眼裡卻有點擔心,「今天在學校,還好嗎?」

  「沒什麼特別的。父親大人呢?」

  上田晴子牽起了她的手:「你爸爸他,今天晚上去霞會館了。」

  「……我知道了。」上田夏納臉上的笑容慢慢變成擔心,「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其他家主對爸爸會責難?」

  「那是你爸爸能處理好的事。」上田晴子摸了摸她的臉,「相比起來,今天中午大郎同學來過一個電話。因為你不在學校里也不在家裡,所以讓他擔心了。」

  「……」上田夏納抿著嘴沒說話,心裡有點委屈。

  會擔心嗎?會擔心才怪。

  「上午給他打過電話吧?大郎同學說,上午電話里說的話,是開玩笑的,讓你回家之後,給他回個電話。」

  「那傢伙!」

  上田夏納咬牙切齒地憋了一句。

  開玩笑,又是開玩笑。

  到底是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開的玩笑,還是今天上午電話里說昨天那樣說是開玩笑的這是開玩笑!

  太可惡了!

  「因為什麼事吵架了?」上田晴子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溫柔地問。

  「沒有。」上田夏納搖搖頭,「媽媽,我先去練習了。」

  她練了半天,卻總是心不在焉。

  眼睛裡遲疑不定,才最後收起了竹刀,先淡定地跑到衛生間。

  進去得很日常,出來得很快。

  「媽媽,晚餐還沒好嗎?」

  「再等一會就好了。」

  「哦……那我……就先給他回個電話吧……」

  上田晴子背對著她翹起了嘴角。

  上田夏納坐在電話機旁邊,吸了一口氣才開始撥電話。聽筒里的聲音響起來之後,她才覺得心跳開始變得快了些。

  「冷靜!冷靜!呼吸,呼吸!」

  她在心裡暗暗地告誡著自己,另一隻手按在了心口,輕輕地呼著氣。

  「餵?是我……」電話通了之後,她故作平靜地說道,聲音有點小,因為不想被媽媽聽到。

  陶知命的聲音很清晰地傳過來:「餵?是誰啊?」

  「我!夏納!」上田夏納咬著牙提高了點音調,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沒聽清,還是又在故意逗自己。

  「夏納啊……抱歉,上午說的話是開玩笑的。」

  上田夏納突然語塞了。

  難道現在要問一句,那你說喜歡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太羞恥了!

  誰關心這個啊!

  「你離開了學校,又沒回家,去哪裡了?」陶知命的聲音繼續傳過來。

  「我去哪裡,要你管?」上田夏納話說出口,心裡就有點後悔和擔心了。可是,就是倔強地說了這句話。

  「那沒事就行了。」他說完這句話,就暫時也沒說話了。

  上田夏納懊惱地掐著自己的腿,跟他一起沉默。

  過了一會,他的聲音才重新傳來:「……手提電話的電話費很貴的。」

  「是你叫媽媽轉告我,讓我回電話的啊。有什麼事?」她脫口而出,繼續後悔和擔心。

  果然,電話對面又沉默起來,然後是長長的一聲嘆氣。

  「夏納,雖然我沒有親人,是個在霓虹的夏國後裔,但我的內心裡,也有屬於我的尊嚴和驕傲。我不想被當做攀附上田家地位和財富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總之,是因為知道你心情很差地離開了學校,有點擔心。」

  「那……到底什麼不是開玩笑?」上田夏納心裡淌過一絲甜蜜,咬著嘴唇暗暗期盼著。

  「答應了幫你打敗森次郎,不是開玩笑的。其他的,我只能都當做是開玩笑。」陶知命在電話里笑了一聲,上田夏納不知道為什麼聽出了自嘲的味道,「在這東京,憑自己的本事真正站穩腳跟之前,只有與我能成為不容忽視的人有關的事,不會開玩笑。森次郎說要殺了我,所以這件事不是開玩笑的。」

  上田夏納眼裡的光黯淡了下來:「所以之前,只是遊戲一樣的態度嗎?答應我擊敗森次郎的事……」

  「非要這麼說的話,是的。人生本來就像一場遊戲,你甚至還有過一個明確的劇本。上田大人說我喜歡追求刺激,答應你的那個時候,是有點這種心態吧。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面對亂入棋局的我,會怎樣慌張驚愕呢?有這樣的心態。」

  上田夏納喃喃說道:「像賭徒一樣,借那麼多的錢,用外匯賺回來。跑去攪亂財團們關於武田製造的計劃,現在又甘願放棄那樣的利潤,和瀕臨絕境的孫君一起與森次郎戰鬥。大郎,為什麼要這麼瘋狂地生活?」

  「因為,我本來就已經死過一次了啊。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是多出來的。這並不是瘋狂,這是解除了束縛。有了這份心態之後,我想做的每一件事,反而都奇蹟地成功了。你說,這有什麼錯嗎?」

  上田夏納的雙眼裡紅潤起來,心裡流淌著酸楚:「如果不再有好運呢?已經都有敵人了……」

  「所以我認真地練習著劍道!我結交更多朋友!我積蓄自己的力量!在這段新的人生里,不會有人再擊敗我了!我要按照我的心意,存活在這世界,再也不讓任何人支配我的心意!」

  他說的話鏗鏘而堅定,上田夏納朦朧的眼前,都能想像出他說這些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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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珠滴落下來之後,她按著心口,儘量平穩地說道:「我明白了。」

  電話那頭的陶知命過了一會,才語氣緩和下來地繼續說道:「現在,我們人生的新劇本已經有了交集。我已經入戲了,可關於我未來的部分,仍然只能按照我的意志去書寫。被擺布著放到什麼位置,我不願意!就算我的心裡,已經越來越多地出現了你,我也不願意!」

  上田夏納的淚水漱漱而下,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

  「所以,先不要追問我哪些部分是認真的了,好嗎?」電話里傳來的聲音溫柔起來,「真正堅定的心意,是不用確認的。從我嘴裡聽到的,萬一是欺騙呢?我不想欺騙你。晚上問問上田大人吧,當時對你說那樣的話,是什麼樣的狀況。」

  「……我……知道了。」上田夏納終究是從聲音里顯露出抽泣的狀態。

  「就先說到這裡了,晚上早點休息吧。學校里別人的眼光,是無所謂的。你的人生,與他們何干?」

  聽筒里傳來「嘟嘟」聲,上田夏納放下了電話之後,一直坐在那裡抽動著肩膀。

  過了一會,背後才多出一個溫暖的懷抱。

  上田晴子抱著她的肩膀之後,上田夏納才返身撲進她的懷裡,「嗚嗚嗚」地悶著哭出聲來。

  「發生什麼了?」上田晴子只能嘆著氣,輕輕撫著她的背。

  上田夏納只是搖著頭,卻不肯說話。

  又能有什麼辦法?

  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他的身份,他突然遭遇車禍逝去的親人,他付出的真心和遭遇的背叛,他從最怯懦又最勇敢的自殺中崛起的意志,造就了現在這樣一個他。

  就算自己是真的已經進入了他層層防備起來的心,他也不會主動接受婿養子這個身份。

  那就是讓她也心動的,強大的、認真的、自信的、驕傲的他啊。

  不是把她當做大小姐的他,只是把她當做一個能逗得開心又羞惱的他。

  ……

  木下秀風怔怔地看著他,久久不能言語。

  陶知命放下電話笑著問:「怎麼了?」

  「……剛才那些話,很有氣勢……」木下秀風眼神複雜地說道,「當初願意去做武田製造這件事,想要看看大人物們的慌亂嗎?你這傢伙,這不是瘋狂是什麼?」

  「秀風大哥,因為我已經真正接受了你成為未來牢不可分的同伴,才當著你的面說出這些話。」陶知命平靜地看著面前的餐桌,「在三菱眼中,我是你的一張牌。在住友內部的其他勢力眼中,我們也只是安齋專務和北川會長的新將。這麼多年來,你也時常會擔心哪天遭遇難以抵抗的壓力吧?」

  木下秀風沉默了很久,才說道:「小學5年級,父親大人因肺炎而死。中學1年級,母親病逝。兄長將我養大,中學卒業之後從建築工人開始的我,用了這麼多年才到達現在的位置。前年,那個行走的三億円,在醫院中被3個槍手殺害。雖然有人覺得是同為經營不動產的我動的手,但不是我,反而讓我清醒了過來。從那之後,我就開始思考未來的路,直到我遇到了你。」

  陶知命點了點頭:「所以說,互相利用可以,但我們已經有了一定的實力了,不能陷入完全被人支配的地步了。」

  「我們之間,是互相利用嗎?」木下秀風凝視著他。

  陶知命微笑起來:「從互相利用之中建立起來的友誼,是最清白的。我們已經見識過彼此最深的心機,此後就可以都彼此坦然了。秀風大哥,開始一起守護我們拼命占領下來的利益吧!」

  木下秀風長嘆一聲:「我要是也有個漂亮的女兒就好了。」

  「……我喊你大哥,你卻想做我爸爸?」

  「上田正裕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讓那個上田大小姐去問他父親,上田正裕豈能聽不出來,你在降低她女兒的期望?什麼解除束縛,按照你的意志活著……不過,剛才差點以為在看電影了。很像是無情浪子和良家大小姐的狗血戲碼啊你這傢伙!」

  「沒事的。」陶知命樂呵呵地說,「在上田大人面前,我也很坦白地說了。想利用我的話,我會復仇的,會選擇引誘他的女兒讓他頭痛。他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坦誠的。」

  「……說了這樣的話,居然還能留宿在上田家?」木下秀風滿眼難以置信。

  「大概這就是過去華族的待客之道吧。所以我一晚上沒睡啊!擔心他半夜提劍把我砍死!」

  「……平野隆雄現在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嗎?」

  「上田大人應該向他傳達回去了吧。」

  「挺好奇他聽到那些話的表情。」

  「跟你剛才差不多吧。」

  門被推開,安齋善衛匆匆趕來:「怎麼樣?雖然知道三菱肯定會見一見你這個關鍵人物的,但平野隆雄怎麼會提出那樣的要求?」

  「是啊。」陶知命長長嘆了一口氣,「上田家的名望、財產,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兒。這樣的要求,誰不心動?」

  安齋善衛不禁把眼睛瞪大了:「你……怎麼想的?」

  「答應了這個要求,就可以得到那些,還能以上田大人婿養子的身份,成為平野會長嫡系吧?三菱和住友在國鐵這件事上是盟友,總能商討出關於那塊地雙方都滿意的方案,實在是個很厲害的提議啊。正常人,誰能不心動?」

  陶知命抬頭嚴肅地說:「但是,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