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完劍,男人之間就有了默契。
關於上田正裕究竟想要做什麼,他還是沒說。
但陶知命也沒再準備主動探究或者對上田夏納說起這件事,畢竟事情太過於硬核。
反倒是整個早餐的過程,上田夏納都不太敢跟他對眼神。
「添麻煩了,上田大人,上田夫人。」出門之前,陶知命很有禮貌。
上田正裕看著他眼神複雜。
還嫌添的麻煩不夠?
上田晴子反倒是笑眯眯的,溫聲說道:「經常到家裡來玩。」
「我去學校了。」上田夏納有點囧,強撐著臉面對陶知命酷酷地擺了擺頭,「快走了。」
「昨天晚上好像聽到有人說,就是想親口對你說什麼什麼的。」坐上了車,山本顯人就調侃起來,「後面的話沒有聽清。」
「那麼後面是需要用那個機器幫您找八卦緋聞了嗎?教授?」
「呵呵呵呵。」山本顯人轉而調侃上田夏納了,「你聽清沒有?」
上田夏納受不了,只能嬌聲嗔道「教授!」
「年輕真是好啊。」山本顯人以一句感慨結尾。
上田夏納轉頭看望窗外的途中,眼神偷偷瞟了一眼在前面開車的陶知命。只見他嘴角含笑,於是就趕緊專心看著窗外。
一路無話,陶知命把兩人送到了校門口就說道:「我上午沒有課,一大早被喊起來練劍,回家補個覺了。再見!」
上田夏納欲言又止,只能看著車子就這麼開遠。
這傢伙!
明明昨天晚上剛鼓起勇氣表白,怎麼都沒點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嗎?
「發什麼呆啊?」山本顯人又開始打趣了。
「……沒什麼。」上田夏納趕緊心一慌地就開始往學校里加快腳步。
等他來了,得問問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那句話到底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說出來的。
一路小跑著,腦子裡又出現昨天晚上他擺出那個奇怪手勢時候的樣子,於是忍不住嘴角揚起來。
那個混蛋……
……
陶知命回到了家,小野寺留奈還沒回來,星野鈴被反鎖在屋子裡。
「早上好,陶君。」星野鈴看到是他回來,立刻在不遠處跪伏好迎接他。
從小到大被刻在骨子裡的訓練,已經成為一種自然。
「留奈呢?」
「留奈夫人她送彌子小姐上學去了。陶君,吃過早餐了嗎?」
陶知命點了點頭:「你繼續看電視吧,我還要睡一會。」
看到他徑直往臥室去了,星野鈴趕緊把電視的聲音扭到了很小很小。
陶知命是真去睡了,畢竟昨晚躺下之後,也因為上田正裕在計劃的事太過離譜,讓他很久都沒能睡著。
甚至還想過他會不會半夜提劍入室,殺人滅口。
老謎語人活得真累。
好在一晚平安無事,一大早又被他虐了一陣,並且又教了一招。
陶知命現在需要好好放鬆一下心神。
星野鈴在起居室里又坐了沒多久,房門再次打開,小野寺留奈一進門看到星野鈴在就呼出了一口氣。
星野鈴很聰明地輕聲說道:「是陶君回來了,我沒有碰過鎖。」
小野寺留奈點了點頭,往裡面疑惑地看了一眼,就聽星野鈴繼續輕聲說道:「陶君似乎很累,現在正在休息。」
脫掉鞋子擱下東西,小野寺留奈就也坐到了起居室的桌子旁。
「留奈夫人,因為陶君要休息,我暫時把電話線拔掉了,會不會有影響?」星野鈴問這句話的時候,沒有那麼惴惴不安了,畢竟這些天一直跟她呆在家裡。
看著如花似玉的星野鈴,她心裡有點複雜。這家裡,自己早已有了覺悟成為他的女人了,這一個也予取予求地把他當做主人。
看看現在這細心關注他需要的樣子,小野寺留奈都有點自愧不如。
儘管這樣,他還是又在外面呆了一夜,還很累。
「沒關係,就先斷開聯絡吧。」
小野寺留奈也不知道他究竟累成什麼樣了,只不過就半天時間的話,確實不必擔心什麼事情。需要找大郎的,現在都知道撥打他的手提電話。需要找小野寺留奈的,也只是小野寺財富的事。
而小野寺財富,現在作為社長的她,已經有了三個部下,在處理事情。
小野寺留奈位置其實擺得很正,只不過覺得自己也不能總是這樣在家中看著面前這個女孩。經過了這麼多天,一切都很正常。
如果大郎一直沒有新的安排,難道自己只能一直在家裡呆著嗎?那麼以她知名開設的小野寺財富,實際上就交給那三位新加入的人去打理了嗎?
小野寺留奈也已經跟星野鈴沒什麼話說了,這麼多天在家,問得已經足夠多。
反正從她說的話里,這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小野寺留奈覺得她不像是臥底,她現在一天比一天習慣了這裡,表現出很知足的模樣。儘管絲毫不能逾越半步離開這個家,但確實從來沒有從她臉上看到過焦慮。
於是小野寺留奈就繼續看起了關於經營管理的書。
過去了很久,才聽到房間裡的響動。
似乎是起來了。
陶知命剛把手提電話打開,電話就撥進來了。
「怎麼你家裡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這個電話也打不通啊。」
陶知命動了動脖子說道:「昨天晚上一直擔心被你爸爸砍死,哪裡睡得著啊,好好地補了一覺。」
「……這話太失禮了!父親大人為什麼要砍死你啊!」
「呵呵,還不是因為當他的面對你開那樣的玩笑,讓他生氣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上田夏納問道:「開玩笑的嗎?」
「不然呢?當真了啊?」
「你這混蛋!」上田夏納一聲咆哮,就掛掉了電話。
陶知命把手提電話拿得離耳朵遠遠的,才無奈地搖了搖頭。
驕傲的大小姐,性子總得磨她一磨。
要不然,後面的苦頭不少。
他換上了一套新的衣服,才施施然走到外面,打了個哈欠說道:「電話線也拔掉了嗎?怪不得睡得這麼好。」
「餓了嗎?」小野寺留奈問道,「需要現在就開始準備午餐嗎?」
星野鈴已經站了起來:「讓鈴來準備。」
陶知命點了點頭,看她過去開始忙碌。
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小野寺留奈問道:「大郎,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她沒問昨天晚上的事,她不想顯得自己很在意,讓他反感。
陶知命想了想,就開始跟小幡佑介打電話:「關於森次郎的事,有進展了嗎?」
「……有一些,但不知道是不是符合您的需要。」
「吃完午餐後,我去組裡找你,梳理一下情報,好詳細跟我說。」
「好的。」
話筒沒有放下,陶知命又找到了入江雄太:「辦理WanderDance經營牌照的事,有沒有遇到麻煩?」
「沒有,沒什麼問題的話,一周內就可以拿到了。」入江雄太敏感地問,「是不是有人會阻撓?」
「我會請秀風大哥再關照一下的。」陶知命只是問問情況,「和武田社長那邊確認沒有,他們什麼時候能把場地清出來?」
「訂單已經完成,今天會交付給恆和。機器設備的拆裝已經在進行,木村部長說,23號可以啟運。」
「我清楚了。雄太,再額外聯繫一家做設計和裝修工程的團隊,先只是通過電話聯繫,不要見面,留作備用。另外,拜託一下鈴木桑,從大阪或者其他地方先聯繫一個懂得審查設計圖紙和監督工程質量、檢查設備的人。舞廳的設計和裝修,不能為後面的經營留下安全的隱患。」
「我明白了!」入江雄太聽到這裡,已經很謹慎地明白起重要性。
確實有敵人。但他對陶知命有信心,忠實地執行命令就夠了。
陶知命又繼續打給趙元曦:「你先聯繫一下其他的貨運公司,看看23號之後裝船往香島去是什麼價格。我會先查一查武田社長找的貨運公司有沒有問題。」
「現在才聯繫,那價格……」
「先聯繫著,有備無患。」陶知命又叮囑了一句,「香島那邊的公司,正常的商業競爭就不管了,如果遇到有點超出常態的競爭手法,多留個心眼,看看背後有沒有別的手。」
「……又惹上誰了嗎?」趙元曦不免多問了一句。
「以後你就會習慣的,別看我挺折騰,但我很謹慎的。」
「……好,我這就去聯繫。」
陶知命這才放下了電話,對小野寺留奈說道:「等下你給川崎一郎打電話,讓他必須按照正規的手續和那些主婦簽署正式協議,才接收款項。在三個月內,必須按照之前我定下來的規矩和策略進行操作,這三個月不能出意外。」
「我明白了!」小野寺留奈一臉凝重。
但明明可以他直接聯繫的,讓自己去聯繫,也是為了強化自己作為社長的威信。
小野寺留奈的臉上有擔憂,陶知命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沒事的,正式開辦自己的事業,考慮周全一點比較好。」
「那植野君那邊……」
「書店那邊我會親自照看,放心吧。」
陶知命先做出了這些安排,才繼續靜靜思考。
上田正裕也說了,森次郎昨天做出那種舉動,背後肯定是有計劃的。畢竟森次郎和上田夏納的婚約,其實牽涉到上田家的財富和影響力。
老謎語人既然是真心讓自己娶上田夏納,那就意味著森家根本沒有參與上田正裕想要做的事。
為了上田家400億円的財富和華族身份的影響力,整個森家都不可能就此放手。
哪怕表面上只冒出一個呆傻的森次郎,背後肯定也有專人在操盤。森次郎昨天的舉動,說不定還有讓自己輕敵的意思。
總之,雖然三菱和住友達成了默契,但森家又開始像當初的友和一樣,有屬於他們的想法了。
自己和木下秀風拿住了的武田製造那塊地,加上上田家的未來,昨天那個學者風範十足的森泰吉郎,看樣子很有胃口吃下。
陶知命眼裡寒芒閃爍,也許還不僅僅是森家。
就像上田正裕勸他的一樣,等國鐵改革的利益劃定,或者當時得罪過的三井、友和財團緩過精力來,反擊應該就要開始了。
這一次,必須得真正站穩腳跟,讓任何一方,從此都不再小覷他本人,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