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真相已經擺在面前,蕭雲煜竟然不相信?
吳夢瑤滿肚子的怒火,直接衝著陸清婉而去。
就在這時,沉默的趙明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的笑聲愈發大了,指著陸清婉與蕭雲煜道:「好一對狗男女!」
他的這句話擲地有聲,響徹整個桃花林。
蕭雲煜神情愈發冰冷,他手按在劍柄上,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殺氣。
「本王與她清清白白,何來……」
「你與她清清白白?」趙明大笑道,「可她對你的心思卻不清白!三殿下,你怕是不知道吧?她為了你私下裡做過多少惡事?」
「你可知陸二小姐為何會被京中貴女排擠?她為何會在花燈節那夜失蹤?那日中秋宮宴,為何是我與安樂公主出現在清涼殿?」
「這一切,都是你面前這個清清白白的陸清婉所為啊!」
「她為了得到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趙明每說一句話,陸清婉的神情便蒼白一分。
她嘴唇顫抖著,內心的恐懼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
「殿下!」她艱難地抓住了蕭雲煜的手,「事情不是這樣的!您不要信!是他!是他追求我不成,故意往我身上潑髒水!」
陸清婉說到這,腦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個計謀。
她的話語變得順暢起來,眼中蘊滿了淚水,格外可憐地仰起頭,就這樣看著蕭雲煜:「殿下,我素來與人為善,縱然他想要欺辱於我,我也不願傷及他的性命!可他卻……卻出言不遜,不僅想要毀了我的名聲,還想毀了殿下您的名聲!」
「我與殿下相識多年,殿下最是清楚我的品性!我怎會做出這樣的事?」陸清婉舉起一隻手,聲音與眼神無一不堅定,「若我當真如他所說的這樣狠毒,便叫我不得善終!」
她神情狠絕,直接立下了誓言。
蕭雲煜心中最後一絲懷疑也消失不見,他親手將陸清婉攙扶起來,冰山一樣的俊臉有了消融的跡象:「你放心,本王會替你做主的。」
趙明呆呆地聽著陸清婉說了這一番話,他看著陸清婉狠絕的神情,無聲笑了起來。
最後他連連點頭:「好好好!陸清婉,我要親眼看著你不得善終!」
他說完,便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蕭雲煜手中長劍出鞘,劍尖直指趙明:「本王可沒說你能走了。」
「趙明,你光天化日之下行惡,按律當……」
「殿下!不可!」陸清婉急切開口,「若是這件事宣揚出去,那我……那我也不必活了!」
她說話時,已然捂住了臉,雙肩不停顫抖著。
蕭雲煜遲疑了一瞬,而趙明則是冷笑一聲,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這。
吳夢瑤眼見情形朝著自己不曾預想的方向走,神情瞬間變得格外難看。
偏偏在這時,蕭雲煜還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充滿了警告。
「吳小姐,事關女子清譽,還望你對今日一事守口如瓶。」蕭雲煜難得對吳夢瑤說這一長串話,可每一句都像是利刃一樣狠狠地刺在吳夢瑤的心口。
「趙明為了自己的性命,自然不會將此事大肆宣揚,若有人知曉今日一事,必定是從吳小姐口中傳出去的。」
他並未再往下說,但語氣中的威脅,是個傻子也聽得出。
吳夢瑤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受傷的看著蕭雲煜:「難道在殿下心中,我就是這般女子?」
「殿下寧願相信她,都不願相信我?」吳夢瑤仍然不敢相信,指著陸清婉,眼中的厭惡幾乎都要化作實質了,「她身上究竟有哪一點值得殿下信任?論青梅竹馬,我也是同殿下一塊長大的!殿下為何……」
「清婉與你不同。」蕭雲煜不悅的打斷了她的話。
見她仍然執迷不悟,蕭雲煜索性道:「清婉於本王有救命之恩,三年前的秋獵,若非清婉,本王早就喪生在崖底了。」
聽得這話,捂臉低泣的陸清婉身子不覺僵硬了一瞬。
但兩人正在爭執,任誰都不曾發覺她此刻的異樣。
吳夢瑤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是輸了,還輸得那樣早!
她咬住下唇,再次看了兩人一眼,憤怒的離開了。
「你放心,人都走了。」蕭雲煜親自牽住了陸清婉的手,將她身上的落葉與塵土悉數拍落。
陸清婉一雙眼眶通紅,一開口,又是豆大般的淚珠往下落。
「殿下,您不嫌棄我?」
「本王從來都將你當做親妹妹,又怎會嫌棄你?」蕭雲煜眼中是陸清婉最熟悉不過的溫柔。
可這樣的溫柔,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想當什么妹妹,她想要的,始終都是他身旁那個唯一能夠與他並肩的位置!
「趙明一事……」
蕭雲煜一開口,陸清婉渾身便是一個顫抖。
她搖了搖頭,蒼白著小臉:「殿下,此事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聞言,蕭雲煜對她愈發憐惜,聲音又放柔了幾分,溫聲道:「好,既然你不願再提,那我們就不再提。」
陸清婉點點頭,見蕭雲煜那雙牽著自己的大手,她的心砰砰的跳動著。
這樣看來,他待自己還是不同的。
她想到這,眼中的執念愈發深了。
……
百花園假山上的一處涼亭,陸知微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從她這,正好可以將桃花林中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
雲翳站在她身旁,格外不解:「小姐,您為何要讓奴婢故意在吳小姐面前說漏嘴?若沒有吳小姐故意引了三殿下去,此時陸清婉恐怕早已被趙明……」
陸知微笑得眉眼彎彎,一雙纖細修長的手擺弄著面前的花瓶,輕聲道:「自然是為了給她希望。」
「當她以為自己想要的東西近在咫尺時,再給她沉重一擊。」陸知微漂亮的桃花眼輕彎,眼底的冷意迸出,「不然的話,怎麼能讓她痛徹心扉呢?」
「至於趙明……」陸知微意味深長道,「我留著他還有用呢,若是讓他就這樣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