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世上有誰能有前朝奇毒,那叛軍說第二,其他人不敢說第一!」劉皇后聲音變得尖銳極了,「既如此,陛下為何不去問問鄭貴妃?」
「畢竟叛軍可是與他們來往密切,若想拿得醉玲瓏這樣的奇毒,也是輕而易舉。」劉皇后說話時,眼神始終盯著皇帝。
眼見皇帝的神情從堅定變得鬆動,劉皇后的一顆心,逐漸放鬆了下來。
她就知道,皇帝一定會懷疑上鄭貴妃。
試想,叛軍是前朝餘孽,他們手中所擁有的東西,必定會比她多得多。
這可真是一箭雙鵰的計謀……
劉皇后在心中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暗喜。
只要裴慎死了,鄭家因此受到牽連,那太子之位……非雲煜莫屬!
越是這般想,劉皇后的神情便越是嚴肅。
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她絕不能掉鏈子!
大殿內,氣氛逐漸沒有那麼嚴肅了。
蕭雲煜見此情景,也逐漸鬆了一口氣。
正是在這時,一人快步走了進來。
瞧見這人的模樣,蕭雲煜心中便是一緊,那顆心再次懸了起來。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正當蕭雲煜心生不安時,突然聽見來人一聲高喊:「陛下,在劉家發現了醉玲瓏!」
聞言,皇帝方才變得緩和的神情,一瞬間變得冷凝起來。
他冷冷地盯著劉皇后,突然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笑容:「這便是皇后口中的清白?」
「你們劉家,與慎兒中毒一事毫無瓜葛?」皇帝一字一字的問著,劉皇后背後冒出了冷汗。
「這不可能!」劉皇后急得冷汗直冒,「陛下,臣妾絕不會說謊!臣妾自記事以來,就從未聽聞劉家還有此等奇毒!」
「若當真有這樣厲害的毒藥,臣妾早在十幾年前,便下在蘭綺淓的身上了!」劉皇后失去了方才的穩重,這個消息,完全讓她亂了陣腳。
皇帝冷笑了一聲:「果然是毒婦!」
「陛下怎能因為一面之詞,便斷定臣妾是害了裴慎的真兇?」劉皇后拼命做著最後的掙扎,「臣妾縱然對他心懷不軌,也絕不會行事……」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狡辯的?」皇帝質問道,「朕從未輕待過你,本以為你能一直恪守規矩,守好這皇后的位置,可朕沒料到……你竟是這樣一個心胸狹窄,心狠手辣的毒婦!」
皇帝的每一個字,落在劉皇后的心中,都如同是一擊重錘,讓劉皇后心痛無比。
沒有什麼比心愛之人的厭惡,更讓她感到恐慌的。
「夫妻數十載,陛下難道就不曾對臣妾有過片刻信任?」劉皇后喃喃問道,「陛下,臣妾多年來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兢兢業業,從未有過片刻懈怠。」
「您怎能因為幾句話,便斷定了臣妾的生死?」劉皇后不複方才的強硬。
在追雲出現的那一刻,她所有豎起的高牆就崩塌了。
劉家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這不可能!
她在心中喃喃說著,突然睜大了雙眼,惡狠狠地盯著追雲。
「陛下,一定是裴慎特意編排出的一場戲!」劉皇后腦海中冒出這個念頭,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巧的事?」
「前腳他被診斷中了醉玲瓏,後腳就在劉家搜到了醉玲瓏?」劉皇后厲聲道,「這一定是裴慎在暗中搗鬼!」
劉皇后越說,越覺得自己是對的。
她的眼睛瞪大了,就這樣定定地望著皇帝。
皇帝見狀,只覺得她愈發不可理喻。
「朕看是你胡言亂語!」皇帝冷笑,「這世上怎會有真麼巧的事?正好讓裴慎中毒昏迷不醒的,是你們劉家精心保存的醉玲瓏?」
追雲站在一旁,突然說了一句:「劉家的二老爺已經招了,這醉玲瓏,是劉尚書讓他小心保存的,說是有朝一日,會有大用。」
聽得這話,劉皇后渾身一震,咬牙道:「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言亂語!我們劉家怎會……」
「就連你們劉家的人都已經招了,你居然還在狡辯!」皇帝厲喝了一聲。
劉皇后抬起頭,與皇帝對視。
只見皇帝的眼中,滿是厭惡。
顯然,他再也不願相信劉皇后了。
劉皇后的嘴唇顫抖著,因為恐懼與不安,她渾身變得僵硬起來。
怎會如此?
而在此時,追雲又道:「況且,劉皇后與叛軍有勾結一事,是世子早已查明的。」
一旁的蕭雲煜本是在震驚中,在聽得追雲的話後,他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唯有低著頭,方才能不露出端倪。
劉皇后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繃緊了,她低著頭,冷笑道:「當真是可笑!你們世子為了給本宮潑髒水,當真是不擇手段!」
「本宮已是皇后之尊,為何還要與叛軍勾結?」劉皇后的背,在此刻挺直了。
聞言,追雲抬起頭,意味不明的說道:「可是您之前的兒媳婦……卻是叛軍首領。」
劉皇后險些繃不住面上的神情:「本宮之所以同意陸清婉當雲煜的側妃,是秋獵時的那樁醜聞!如若不然,本宮絕不會多看她一眼。」
她說這話,底氣十足,格外真誠。
事實上,這也是劉皇后的心裡話。
若非那件事,她是斷然不會鬆口陸清婉與蕭雲煜的婚事。
她那時也不知道,陸清婉竟是叛軍首領。
一想到陸清婉的身份,劉皇后便止不住的心驚。
蕭雲煜低著頭,心中划過許多念頭,最終他重重地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父皇,兒臣與母后,並不知曉陸清婉的真實身份,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兒臣早就將她的項上人頭拿下了。」
聽著蕭雲煜的話,皇帝不可置否。
對皇帝而言,蕭雲煜的話,遠比劉皇后更可信。
眼前迷霧重重,皇帝眯起雙眼:「你說不是你,是鄭家所為,可鄭家卻並未搜出什麼醉玲瓏來。」
「不論如何。」皇帝沉聲道,「在事情不曾水落石出之前,你都好好地待在這,那也不許去。」
「如若不然……」皇帝冷笑了一聲,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