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好聽的女聲響起,卻讓在場的人全都背脊發寒。
陸知微!
方氏臉色難看:「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怎麼將外人放了進來!」
她率先發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陸知微。
前腳陸淮安剛指認了陸清婉的罪行,後腳陸知微就來了,這其中必定有所關聯。
尤其是……陸知微還帶了不少人來!
護衛一臉為難:「屬下已經攔了,但是二小姐帶了太多人來……」
方才還是一臉委屈的陸清婉眼神一變,她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一雙手,始終低著頭,唯恐自己表露出什麼其他的神情來,讓其他人生疑。
「沒事。」方氏察覺到了她的不安,立刻出聲安撫。
瞧見陸知微及身後的陳楓,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你這是做什麼?」她冷聲道,「你將陸家軍帶過來,難不成是要將我抓走?陸家軍雖說叫做陸家軍,可也是陛下的軍隊,你怎能用作私……」
「我來,是為了陸清婉與叛軍勾結一事。」
陸知微神情淡淡,絲毫不在乎方氏的眼神。
如今,方氏的態度對她而言無關緊要。
今日證據在手,她一定要將陸清婉徹底解決。
想到這,陸知微漂亮的眼眸直接掃過正低著頭的陸清婉:「別裝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的狡辯毫無作用。」
方氏氣急,還沒等陸清婉辯駁,已然激動地指著陸知微說了起來:「胡說八道!什麼人證物證?你所謂的人證,不過是淮安的幾句話罷了!」
「淮安在你那待了幾個月,說不準就是被你的花言巧語給欺騙了,這才會出來指證清婉!」方氏說話時,眼神銳利,又有些痛心疾首,「知微,你從前不是這般模樣的!」
「你若是對我有怨,不妨衝著我來,又何必針對清婉?清婉她什麼都沒做……」
「陸侯夫人若有什麼話,不妨留在公堂上說。」陸知微冷冷一句話,將方氏所有話都堵住了。
而在方氏瞪大雙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時,陸知微則是輕哼了一聲:「不過我說錯了,與叛軍勾結的罪名大,恐怕不是上公堂,是去大理寺。」
「將人帶走!」陸知微抬手,陳楓便帶著人上了前。
方氏大怒:「你這是反了天了不成?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你若說清婉犯了罪,倒是將證據拿出來!」
未等陸知微開口,她又迅速道:「淮安的話不可信!」
聞言,陸知微漂亮的眼眸中露出些許譏諷,她定定地看了眼方氏,而後輕笑了一聲:「若真是誣陷了陸清婉,大理寺的大人們自會還她公道。」
「如今陸淮安說陸清婉與叛軍勾結,那就務必要將此事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陸知微抬高了聲音,清脆的聲音響遍了每個人的耳邊,「與叛軍勾結一事非同小可,總不能因為你的一面之詞,就放過陸清婉!」
「你若是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大理寺?信不過御史台嗎?」
方氏驚懼的看著陸知微身後的人大批趕來,他們在陳楓的帶領下,直接將陸侯府的護衛給擋在了外面。
「你們大膽!」方氏驚懼交加,中氣不足地斥責著陳楓。
但以前在陸侯府時,陳楓便不聽她的話,如今更是充耳不聞,親自動手,將陸清婉從方氏懷中扯了出來。
陳楓神情冷漠,手中動作毫不留情,面對陸清婉這樣一個柔弱女子,竟是直接用出了綁反賊的架勢,陸清婉雙手被反絞在身後。
她的面容蒼白,想要說什麼,最終生生的咽了下去,而是淚盈盈地看著方氏。
見機行事如陸清婉,自是看得出在這麼多人中,唯有方氏能夠幫助自己。
若陸霆裕還在,那便能再算上一個陸霆裕。
可如今……
陸淮安明顯已經偏心到了極致,他只想著討好自己的親姐姐,早將自己拋在腦後,而陸侯……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陸家的榮耀。
一旦有人擋住了他平步青雲的道路,便會被他一腳踢開。
如今,只有方氏才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陸清婉心中划過許多念頭,她朝著玉琴使了個眼色。
玉琴的神情也變得蒼白起來,但在一瞬間,她便又變得堅定無比。
短時間內,兩人都做出了決定。
陳楓按住陸清婉的肩膀,逼著她往前走。
陸清婉蒼白著一張臉,但雙眸卻十分堅定。
「我沒做過的事,是絕不會承認的!」陸清婉咬牙道,「任你們使出所有刑罰,我也絕不會屈服!」
「這話,你還是留著去大理寺說吧。」陸知微勾著鬢角落下的髮絲,輕哼了一聲,「我又不會審案,這事可不是我負責。」
「我只是負責將你這個通敵叛國的罪人,抓去大理寺罷了。」陸知微的聲音,陡然轉冷。
聽著陸知微的話,陸清婉低下頭,默默地將心中的不安壓下。
如今,她還有一條路!
她緊咬著下唇,任由陳楓將自己帶走。
方氏見陸清婉踉踉蹌蹌被帶走的背影,急得眼淚都飛了出來。
她一轉身,便瞧見了陸知微冰冷的神情。
「你!」方氏捶胸頓足,眼眶瞬間變紅了,「你這個不孝女!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將清婉送去大理寺?」
「為何不敢?」陸知微反問,「陸清婉與叛軍勾結,是通敵叛國的大罪,作為楚國郡主,我自是要將她送去大理寺。」
「你放心,若不是陸清婉所為,我任你們處置,可若是陸清婉所為……」陸知微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陸侯爺,「你們就祈禱著,陛下不會連坐吧!」
陸知微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一旁的陸淮安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失落的低下了頭。
之前陸知微的話,仍在耳邊迴響。
如今看來,母親的確是選擇了陸清婉。
哪怕她看出了陸清婉的異常,卻還是選擇維護陸清婉。
陸淮安愧疚的視線極為明顯,陸知微置若罔聞。
她之所以急匆匆趕來,就是知道方氏絕不會信任陸淮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