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一個都跑不了

  衛老側妃眼底閃過狂喜,正想回他該交到某某手裡。老王爺早就看透她心裡打著什么小九九,冷哼一聲,十分乾脆打斷她,「收回來?你說得輕鬆。送出去的禮物潑出去的水,收回來?怎麼收?」

  衛老側妃一噎,被他嗆得臉色都冒了一層白出來。

  老王爺又道,「若你有本事將潑出去的水收回來給我看,我就從世子妃手裡收回鐵木令。」

  他不耐煩地擺擺手,「若你沒這能耐,就別動不動再在我面前提什麼收回鐵木令的話。」

  衛老側妃被他嗆得啞口無言,眼睛轉了老半天,也沒想出一句合適的話來辯駁。

  待她終於回過神來,老王爺早就已經走得沒影了。

  不過這件事,終在老王爺心裡落了印象。他思來想去,不好直接喚洛瑤前來詢問,就讓人將寧易非叫到了跟前。

  他一見寧易非,就怒道,「你小子老實跟我交待,在府里傳的風言風語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易非眸光一冷,斜眼瞅著負手而立的老頭,反問,「什麼到底怎麼回事?你想聽什麼總得先跟我說清楚?」

  「府里傳你的媳婦心腸歹毒,品性也不好。不尊老不愛幼,為一點小事就無所顧忌下狠手將羅依一個小姑娘打殘還毀容。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老頭子,你真是老糊塗了?這種人云亦云的謠傳你也信?」寧易非錯愕地看著他,「你以為我的眼光像你那樣?」差到識人不清的地步?

  「臭小子怎麼說話?」老王爺舉起手作勢要拍他,寧易非瞟他一眼,略略一動便避開他的手,「都敢埋汰起我來了。」

  「你為老不尊,難道還想我對你畢恭畢敬。」寧易非哼了哼,語氣完全不掩飾他內心的十二分不滿,「我選的人什麼品性,我心裡清楚得很。」

  「什麼心腸歹毒!」他溫雅的嗓音卻矛盾的透出寒意森森,「我之前大病了六年,足足過了六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就算晉老一直潛心研究為我解毒醫治,六年過去也依然治不好我的病。」

  「你若還沒完全老糊塗,應該還記得我的病是什麼時候才好的吧?」

  老王爺沉默下來,略一回想就記起寧易非能夠重新站起,身上雙重毒素也解除殆盡……那是在三年前卓雅丹春獵之行。

  那一次,這小子與安國公府那個瑤丫頭一齊掉進溶洞裡……。

  雖然寧易非從來沒有跟他明確說誰解的毒治的病,不過老王爺心裡清楚,寧易非還能有今天,洛瑤絕對功不可沒。

  「我不是懷疑那丫頭。」老王爺皺著眉頭,老臉儘是不耐煩,「她之前在安國公府不是將那些牛鬼蛇神都治得伏伏貼貼?怎麼嫁到我們衛王府,突然變得跟小綿羊似的?」

  什麼都任人搓圓捏扁?

  「老頭,我告訴你,那是我媳婦。我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我的掌中寶心頭肉,若這府里的人讓她出一點事,我定然讓他們好看。」

  「行了行了,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肉麻兮兮。」老王爺看似不耐,其實心裡也在深思,「這些好聽的,你還是留到那丫頭面前再說吧。」

  「還有,若此事與她無關,府里的流言怎麼就空穴來風了?」

  寧易非冷笑,「羅依是她讓人扔出去的,但那身傷與那張臉,卻是後面被人動的手腳。至於那個人是誰?祖父你不妨好好想想吧。」

  「我們這衛王府,枝繁葉茂底下都不知暗藏了多少污垢。」

  「若非這府里有個極為厲害的用毒高手,我當初那六年為什麼每每都在鬼門關前徘徊?」

  真說起來,羅依這事雖然將髒水潑到了洛瑤頭上,但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的。最起碼,那個一直深藏不露的用毒高手,為了嫁禍洛瑤,眼下就開始暴露了行跡對羅依用毒。

  其中種種複雜,一時半刻還真說不清誰奔著什麼而去。

  不過洛瑤回頭聽到寧易非被老王爺叫去詢問這事,當即就氣得怒不可遏。

  「寧易非,衛王府這潭濁水很深對吧?」

  寧易非看著眼神靈動的小妻子,心神一動,魂魄都似在她婉轉眼波間飛了去。他憐惜地撫上她墨發,語氣低迷,「幾百人口的府邸,若一人一種心思,這府里便容納了幾百種迥異的心思,你說這潭濁水深不深?」

  偏偏這潭深水裡,還有太多不肯安份的人。而外面,同樣也有手段強硬的時時刻刻想要摘了衛王府這親王牌匾。

  寧易非作為世子,作為衛王府未來唯一的傳承人,要承擔的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洛瑤心疼的抱了抱他,將腦袋拱往他懷裡蹭了蹭,柔軟的髮絲彌滑指間,寧易非隱痛的心間才漸漸平息。

  「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安寧,那就乾脆將水攪得更濁一些。」少女仰頭看著他,星亮的眸子清滌不染纖塵,惹得寧某人心神又一陣蕩漾。她嬌軟聲音自微啟櫻唇逸出,「你說可好?」

  寧易非心不在焉地凝著她,在想他的洞房花燭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完成。

  「問你話呢?」

  「啊?」他從分心中回神,「你說如何就如何。」

  洛瑤低低笑了笑,「好,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們說我歹毒,那我就歹毒給他們看。」

  寧易非看見她眼底泛出興奮的光芒,眉心就跟著跳了跳,「你想怎麼做?」

  少女嫣然一笑,勾著他腦袋,就近他耳畔極快地說了幾句話。

  寧易非聽得一陣愕然,「這麼做有什麼用處?」

  「她不是直接跑到老王爺跟前告狀,說我心腸狠毒嗎?還說我不尊老也不愛幼,不配拿著鐵木令。我倒要看看,到時出了那樣的事,她有什麼面目面對大家。」

  寧易非聞著她身上散發的淡淡清香,越發神思不屬。他掠了眼已經暗下去的天色,忽地一把將人攔腰抱起,「這些事改天再說,反正住在這府里一個都跑不了。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