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開雙臂,將她輕輕溫柔擁抱入懷,「娘子,抱抱。」
洛瑤被他突然親密的舉動鬧得臉上一燙,「外面很多人看著呢,你就不怕傳出去影響你寧世子的威嚴?」
話雖如此,不過她還是享受的窩在他懷裡抱了他片刻才鬆手。
寧易非詫異,「我威嚴不威嚴,跟抱一下自己媳婦有什麼關係?」溫香軟玉在懷什麼的,他覺得別人享受不到才會妒忌。
洛瑤張了張嘴,被他堵了個啞口無言。
她原本想說什麼,不過轉念一想,便將那些想法拋諸腦後,「嗯,沒有什麼關係。你先洗手,我特意讓墨玉今天做了你愛吃的菜。」
寧易非聽話的去洗手,卻又扭過頭來,雙目放光的看著她,「她做了酥皮雞?」
少女哂笑,「寧世子,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你昨天喝了那麼多酒,未來幾天都得吃清淡點的。」
寧易非笑臉誇張的垮了下來,洛瑤又道,「酥皮雞沒有,不過還有另外一樣你喜歡的。」
「世子,先喝湯水吧。」洛瑤未說話,卻有人捧著托盤進來,還自作主張將托盤那碗濃郁雞湯擺到寧易非面前。
洛瑤看了一眼下巴精美如白玉的婢女,目光似笑非笑遞開去,落在寧易非面上漾出幾分意味深長來。
「青緣?」寧易非顯然還不知道之前在院子發生那些小插曲,此刻乍然看見這個婢女還挺驚訝的,「你怎麼在這裡?」
「奴婢聽說世子今晚回來用膳,特意去廚房燉了雞湯給世子補補身子。」
寧易非疑惑看向洛瑤,洛瑤卻含笑不語,澄澈雙眸似乎放空了,一點異樣情緒都看不出來。
他想了一下,將雞湯推開,「我昨天喝多了,聞到這麼濃的味道就沒胃口,你把雞湯端走。」
青緣咬了咬唇,有些委屈的瞄了瞄寧易非,眼角卻極快斜斜朝洛瑤飛出一縷冷意。
「世子不如嘗一嘗?奴婢在廚房燉了兩個時辰才燉好的雞湯。」
寧易非皺了眉,淡雅的嗓音有了幾分不悅,「我不想喝。」
婢女見他冷言冷語,還冷下臉來,不甘的眨了眨眼睛,默默將雞湯端走。
洛瑤眸光一閃,隱下萬般情緒,指了指桌上其中湯盅,笑道,「這是蛋花絲瓜湯,清甜又可口。」
寧易非沒有說話,洛瑤面色淡淡看著婢女盛湯,同樣沒有隻字片語。
青緣替寧易非盛了湯,就識趣的退到寧易非身後。
洛瑤仍舊沒說話,拿了筷子要挾那碟三絲炒雲耳給寧易非。她才表露了一點點端睨,默不作聲站在寧易非身後的婢女卻極其眼疾手快的上前來,再次搶著給寧易非布菜。
洛瑤仿若不覺,如此三番試了幾次,這個婢女無一不搶著做了這事。
她笑了笑,慢悠悠的自顧給自己挾菜,再不理會寧易非,「寧世子,在衛王府,我還是個外人啊。」
她半真半假的感嘆,同時擱下碗筷,仿佛沒看到那個婢女身體發僵,也仿佛沒看見那個婢女身體發僵之前嘴角若隱若現那抹得意的弧度。
寧易非目色深深打量了青緣一眼,起身拉著洛瑤的手,柔聲哄道,「你是我娘子,是我唯一的妻,怎麼會是外人。」
洛瑤垂著眼眸,只是笑,卻一個字也不說。
「青緣,以往我用膳並無需你在身側服侍,以前如何,以後還是如何。」他微冷的目光,在轉向洛瑤時,霎時又溫柔如海,「在衛王府,尊世子妃如尊我,若有誰做不到,日後也不用在衛王府繼續待下去了。」
青緣白著臉咬著唇,慘然低應一聲,「是,奴婢知道了。」
待她退出屋子,洛瑤便連一個眼角也懶得施捨給寧易非,直接起身走進內室。這傢伙亂惹什麼不該惹的人,才新婚第一天就惹她不痛快,她為什麼要裝笑臉讓他痛快。
「洛瑤,」寧易非拔腿追進去,感受著她自然散發的冷意,有些頭疼的苦笑一聲,「青緣她……。」
「寧世子紅袖添香的日子過得好不逍遙快活。」洛瑤冷笑一聲,明顯氣惱了,「左有什麼義妹,右有什麼情義兩全的婢女,還娶什麼妻?」
聽著她惱火的聲音,寧易非心裡一霎又苦又甜。不過面上,他絕對不敢流露出一絲高興來,「冤枉啊娘子,沒娶你之前,我這院子可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近身。哪有什麼紅袖添香?我也不需要紅袖添香。」
「如今我求仁得仁,夫復何求?能娶你為妻,吾三生之幸耳。」
「行了,你少給我文縐縐的掉書袋子。」少女嫌棄地偏開腦袋,就算被他抱在懷裡,也不願意讓他親著。
「這麼說,什麼義妹什麼婢女,還是我給你招來的?」
「不是。」這句話寧易非聰明的應得飛快,「是她們自作聰明送上門來而已。」
洛瑤哼了哼,心裡仍舊不暢快,「我才進門第一天,一個個都迫不及待想往你身上粘。真當我是泥塑的菩薩,不會發火?」
還一個個都把自己當主子,完全不把她這個新嫁娘當回事。
「娘子消消氣。」縱然寧易非不知道今天這院子發生過什麼事,可聽洛瑤此刻鬱悶的語氣,問根尋底顯然是次要的。首要第一要務,他覺得就是萬事都得先順著她來。
洛瑤不是沒看出寧易非對那個婢女青緣格外縱容,但以前她與寧易非認識那麼長時間,還共同經歷過數次患難,這傢伙卻連提都沒提那個婢女一句,這讓她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青緣她……。」
「那個特別有主意的婢女……。」
兩人同時開口,還是說同一個人。這默契——洛瑤與寧易非對視一眼,眨了眨眼,笑了,「行,你先說。好好說。」
不將那個婢女祖宗十八代交待清楚,回頭可別怪她不客氣。
寧易非看出她笑意微微下隱藏的冷意與森然,心裡一顫,不由得苦笑著放軟了語氣,「娘子不用對我那麼狠吧?」還沒怎麼著呢,她就先想著怎麼罰他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