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明珠比洛瑤還要積極,「那是什麼辦法?哥哥你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吧。」
北堂牧盯她一眼,本想說什麼來著,不過大概礙於洛瑤在旁邊,遂又改了主意,「那個流里流氣的小子不是喜歡到安國公府的鋪子裡白吃白拿嗎?」
「我記得我們家也有很多鋪子。」
北堂明珠愕然,「哥哥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
洛瑤心中一動,悠悠道,「你哥哥的意思,是引餘生到你們家的鋪子裡打劫去。然後,準備好瓮中捉鱉,好好治那小子。」
北堂明珠困惑目光自兩人臉上轉過,「可這樣有用嗎?」
洛瑤見她絲毫沒有考慮到因此可能會造成的損失,心裡對這個姑娘一腔義氣既感動又無奈。
「有用,肯定有用。」洛瑤笑微微道,「不過,這事還得分兩步走。先將那小子揍一頓狠的,若是他知道怕以後收斂不幹了,那猶還可。」
「若還死性不改……。」
北堂明珠瞧見她眼底流轉的森然之色,心裡一驚,「那怎樣?」
洛瑤高深莫測笑了笑,「我自有辦法收拾他。」
「洛姑娘這熱鬧,不妨讓我也湊湊?」溫和含笑的嗓音如春風拂過,徐徐入耳。讓人對這聲音的主人實在很難生出不喜。
洛瑤側頭而望,只見一襲錦袍加身宛若仙人的席無痕含笑行來。
北堂牧挑高了眉,「玉公子也來湊這種熱鬧?真是罕見。」
席無痕走到近前,含笑看著洛瑤,「我沒打擾各位吧?」
「你快請坐。」洛瑤不以為然笑了笑,「我們也沒在這幹什麼,說不上打擾。」
「玉公子,這茶你也喝了,有什麼好主意,你也說說。」洛瑤不著急,北堂明珠卻忍不住催促起席無痕來。
「我不是來湊熱鬧嗎?我看看、聽聽足矣。」
他話雖如此,可眼角卻有意無意掠過洛瑤。這屬於安國公府的家事,若無洛瑤允許,他當然不會隨便亂出主意。
「這可不行。」洛瑤眨了眨眼,跟著起鬨,「你既然喝了這茶,那就得貢獻點東西,快說來聽聽吧。」
洛瑤瞄一眼北堂牧,才道,「沒什麼不方便。」
「我就是打算讓人狠揍餘生那小子一頓而已。」
席無痕握著茶杯,瑩潤似玉的手指惹來北堂明珠一陣羨慕,北堂牧瞧見,扯著嘴角陰森森哼了哼。
洛瑤低頭悶笑一聲,席無痕對自己惹起的小小風波渾然不覺,目光淡淡凝著少女,含笑問道,「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他不待洛瑤作答,接著又道,「若那小子仍不知悔改,後面的事不如就交由我來做?」
洛瑤神色微愕,「你知道我後面準備怎麼做?」
席無痕笑意如暖陽,「不必知道具體,按我對姑娘為人的了解,憑猜測便知後面留著對付他的肯定比較有趣。」
「有——趣?」
洛瑤咬了一下舌頭,能將「死人」這樣的事以有趣來形容,除了眼前這位笑得溫潤無害的玉公子外,她想應該也沒誰了。
「玉公子這麼忙,能顧得上這種小事?」北堂牧歪著頭,懶洋洋道,「千萬不要到時不小心忘了這種小事。」
席無痕微微彎唇,含笑不語。
洛瑤回去之後,仍按捺不動聲色暗中留意著三夫人黃氏的舉動。又過了幾日,只道黃氏果然被人暗中胖揍了一頓,她找不著兇手,最後只能自認倒霉。
不過,因為她這一頓揍,直接誤了期限。最後,只能灰溜溜向洛瑤承認無能。
沒了黃氏阻止,珍姨娘的弟弟在安國公府的鋪子蹦躂得比之前更歡了。
然而,吃了這一頓打之後,他並不悔改。沒過幾天,竟然特意糾集了一幫混混前去酒鋪鬧事。
雙方衝突起來,混亂之中,餘生失手當場打死了一個夥計。
「快報官,快報官,打死人了,他們打死人了。」
一陣義憤填膺的呼喝聲中,酒鋪子的夥計將餘生他們團團圍住,待官差一到,立即將人全部拘回大牢去。
這一下,安國公府名下所有鋪子徹底可以清靜了。
三夫人黃氏能力不足,沒法勝任安國公府當家,洛瑤只好繼續親自上任。
這一日到了對帳的時間,各鋪子的掌柜一個個哭喪著臉拿著帳本到安國公府的議事廳與洛瑤對帳。
洛瑤看見這些鋪子十有八九都以虧損作結,當然,虧損的原因不約而同都是因為珍姨娘那奇葩的家人,白吃白拿了大半個月。
「好,情況我都了解了。帳本留下,你們先回去。」洛瑤看完帳本,不動聲色勾起泛涼的笑意,並不對這些戰戰兢兢垂著腦袋的掌柜發怒。
有個掌柜大著膽子瞄了她一眼,而後為難追問一句,「大小姐,那這些帳?」
「一家一家的鋪子都在虧損,原因果真全在那個搗亂的餘生身上?」少女笑微微掃一眼眾人,不喜不怒道,「各位莫不是以為我離京兩個月,就連京城什麼物價水平與消費市場都不清楚了吧?」
「這些帳本暫時留在我這裡,請各位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之後再看看這些帳本所記載的有沒有什麼錯漏之處。」
洛瑤說完,便不再理會這些忐忑不安的掌柜,「羅嬤嬤,送客。」
羅嬤嬤將掌柜都送走之後,見洛瑤拿著帳本便準備往前院走去。
「小姐,你這是?」
少女狡黠眨了眨眼,笑道,「讓我們財大氣粗的安國公瞧瞧去。」
「朱雀,幫我將這些帳本都搬到前院。」
羅嬤嬤心裡緊了緊,連忙走到她旁邊低聲道,「小姐你要直接到前面堵人?這是不是……?」
洛瑤低頭凝了凝帳本,淡淡道,「不讓他親眼看看,他怎麼能體會到什麼叫切膚之痛!」
再者,不讓她的好父親看看這些帳本,她怎麼好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