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了洛瑤在真神節那天讓大宗師對汗王的洗腦,汗王雖按照皇帝的指示不聲張將她接過手,卻也不敢真對洛瑤如何。
而且,洛瑤前腳才被送到汗王面前,大宗師後腳就跟著前來要人了。
「大宗師就是大宗師,果然不負眾望。」少女調皮感慨一句,跟在那身影偉岸寬慈的僧人後面,一路輕快的去了雲浮宮。
「洛姑娘,以後你就住在這吧。雲浮宮都是僧人,到了夜晚,姑娘若無要緊事,就不要出這門。」
洛瑤望了望眼前這個獨立又清靜安全的小院,滿意道,「多謝大宗師,我記住了。」
大宗師安排妥當,就飄然而去了。當然,因為大宗師這招牌,洛瑤白天好奇的在雲浮宮四處溜達,也沒人敢管束她。
她這一溜,就溜到了雲浮宮後山。後山有大片窪地,僧人們在附近的窪地種上果蔬。洛瑤走過這些窪地,轉入山拗處,在一片藥田前停下腳步。
洛瑤仔細觀察藥田裡種植的藥材,在看見幾叢不顯眼的小花時,忽眯了眯眼,微彎的唇角逸出冰涼笑意來。
她就說她的好奇不會無的放矢。
她之前來過幾次雲浮宮,一次偶然情況,撞見雲浮宮一個弟子匆匆從後山返回,僧袍後面卻沾帶著幾瓣不同尋常的花瓣。
她當時匆匆一瞥,只覺那花瓣有些眼熟,後來回去想了許久,才憶起去年春獵時她與寧易非誤墜溶洞的事,就是因一片花海而起。
而那片花海,後來據她了解已經遭人剷平,卓雅丹這邊給出的解釋是說原先並不知道那些花有毒云云。
如今這些花瓣卻再次出現她眼前,還是在雲浮宮後山隱秘的藥田裡。
洛瑤選擇借皇帝的手暫留卓雅丹,一是為了方便與洛璟會面,二是為了查清這些毒花的來源與用途。
她總隱約覺得這裡面有大秘密。
「既然發現這些東西被人藏著在這種植,我也不急於一時。」她繞著藥田走了一圈,悄悄撿了幾片落地的花瓣,然後轉身從原路返回。
待到夜裡,她拿那幾片花瓣反覆試驗了無數次,只得出一個結論。
「小姐,這些花到底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朱雀見她停下工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想了許久。後面還露出似迷惑又似了悟的神情,才忍不住問起來。
「朱雀,依你看,你可以從它們的外形判斷它們有什麼奇異嗎?」
朱雀想了想,才搖頭,「在奴婢看來,這就是尋常的花瓣,沒什麼特異之處。」
「你可別小看這幾片花瓣,它們每一片都含有不同的毒素。當然,這些花瓣所含的毒素都不強。不過混合起來有什麼作用,現在連我也不知道。」
「小姐,夜深了,你還是早點歇息吧。」朱雀拿盒子過來將那幾片花瓣放置好,見洛瑤還坐著沒動,又勸道,「小姐明天再想這事也不遲。」
也不知洛瑤是聽進她勸告,還是想到了什麼,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徑直起身回房了。
朱雀對這情形已經從最初的驚訝到現在的司空見慣,搖了搖頭,將東西收拾妥當後,也回去睡下了。
翌日,洛瑤繼續避開眾人,悄悄往後山隱秘的藥田裡去。
誰知她繞行到一處廢舊的碉房附近,正準備穿行而過時,卻忽聽到有人壓著嗓子在說話,「這是你們要的藥丸。不過弄這東西可費勁了,你們得省著點用。另外,下一批的藥丸得過三個月才能做好。」
另一人道,「怎麼才這麼點?我們主子不是說了要……。」
「有這些你們就該偷著樂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花有多難種,還得悄悄夾雜在其中不能讓人發現。再者,提煉成這一顆小小的藥丸子需要多少原生藥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有人極不耐煩打斷,「行了,又不是不給你錢,你那麼多口水幹什麼。」
藥丸?
洛瑤心裡咯噔一聲,聽起來裡面兩個人似在達成什麼交易。這藥丸到底有什麼作用?不行,她得想辦法弄到一兩顆成品看看。
可她該怎麼弄到手呢?
洛瑤想得出神,不料腳下一滑無意踢到一顆石子,那顆石子順著坡道滾下去,發出「咯咯」的聲響來。
「誰?」裡面的人立時警覺喝問。
正在她焦急四下張望尋找藏身之所時,耳邊忽傳來「喵」一聲叫。
有人從窗戶跳出來,望著從窗下跑開的花貓,罵了一句,「原來是只死貓。」
「梁兄放心吧,我就說這地方平常不會有人來。」另外一個人也從裡面走了出來。當然,他嘴裡雖這麼說,可眼睛卻懷疑地四下亂瞟。
「行了,這地方連個鬼影也沒有,不用再找了。」有人拍拍他肩膀,「我拿了貨,該走了。你記住後面那批,得及時保證供給。」
兩人低聲說著,並肩離開了碉房。
洛瑤見兩人走遠,這才暗暗吁了口長氣,利索從可樹上滑下來。且一落地,立刻就跑到一角草叢翻找起來。
剛才她看見了,那個黑衣人從窗戶跳出來時,曾掉了一顆藥丸。那藥丸滾落的地方,應該就在這邊草地。
她瞪大眼睛仔細找了一會,隨即面露驚喜,「哈,找到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然而,她的欣喜還不及延展眉眼,卻驀地感覺後面有些不對勁。
她一瞬反應過來。
不好,那兩個人又折返回來,他們一定是起了疑心。
急忙之下,她提著裙擺趕緊跑。然而這地方,她除了爬樹,就只能往屋裡鑽。樹,她剛才已經爬過。同樣的伎倆,可一不可再。
咬了咬牙,洛瑤一閃身鑽入原來兩人談話的屋子。
外面的腳步聲幾乎瞬間近得清晰可聞,「我說你也太不小心了吧!跳個窗也能將東西跳不見!」
聽著那僧人的抱怨,洛瑤心裡暗暗叫苦。真糟糕,藥丸現在就在她手裡,可她這會再扔出去的話,鐵定要被他們發現。
可不扔?估計待會他們也會進這屋子尋找。
她該怎麼辦?
洛瑤正在進退兩難之際,外面那兩個人的腳步聲果然越來越近,且明顯朝著她所在這地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