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洛瑤皺了皺眉,語氣也冷淡下來,「容我糾正一下,我去到王庭之後,並沒有誤闖占勇王子的宅所。而是他居心叵測,故意讓人假扮蘭珠公主的人,誤引我去他宅所。」
「行了,這些雞毛蒜皮的瑣事我不聽也罷。」安國公一臉不耐地擺擺手,冷冷掠她一眼,命令的口吻,生硬道,「既然這些都是事實,那從今天起,你就在這安安份份的待著。」
洛瑤驚奇地看著滿臉嫌棄的安國公,「父親,你能不能跟我明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讓她在這安安份份的待著?
她聽起來,怎麼覺得她好像一頭待宰的豬?他這話是命令她將自己洗得白白淨淨,然後等著上屠宰場?
安國公瞄她一眼,臉上一時呈現又惱又怒又羞又尷尬的種種神色來。
洛瑤將他的變化看在眼底,心裡更加莫名其妙且嘖嘖稱奇。
「你做過什麼事你心裡不清楚?你還有臉一再追問我?」安國公無名火起,差點都忘了壓抑聲音,然而,他再控制。在看見坐在旁邊的少女一臉茫然無辜的模樣,他也忍不住惱怒咆哮,「你做的醜事,現在連陛下都一清二楚。」
洛瑤心頭緊了緊,目光一剎變得冷銳,「我做的醜事?」
「陛下知道什麼?對了,父親你連夜過來找我,該不會只是為了訓斥我一頓吧?我到現在還糊裡糊塗呢。」
他越氣越怒,洛瑤反越平靜淡然。
他怒他的,她問她的。仿佛他們,就是兩個毫不相關的路人。
「你與占勇王子在他宅所苟且,還被眾人撞個正著。這種醜事你有臉做,我可沒臉給你到處宣揚。」安國公憤而出口,總算讓洛瑤明白自己哪裡招他嫌棄惹他怨氣衝天了。
「幸好人家占勇王子有擔當。」他贊了占勇王子一句,語氣一轉,繼續怒極數落她,「我知道,若非你占著安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汗王怎麼可能親自押著占勇王子到陛下跟前陪罪!」
他怒哼一聲,越想越覺得這事丟臉,「現在占勇王子還肯娶你進門當側室,你就該在這偷著樂。」
「所以我現在把醜話說在前頭,你若是安安份份在這待著,等他娶你進門,那是最好不過。」他怒眉冷眼橫了洛瑤一下,「若你不肯安份,我一點也不介意現在就綁了你送去深山寺廟長伴菩薩。」
洛瑤錯愕地看著滿臉怒容的男人,半晌,她失笑道,「父親,你說——我和占勇王子發生苟且?聽你的口吻,還是我主動去誘惑他?父親覺得我腦子進水了嗎?」
她譏嘲地笑了笑,接著道,「現在你擺我面前只有兩條路,對了,這兩條路還是經過陛下同意的?」
安國公立時狠盯著她,厲聲質問,「你說這些什麼意思?難道這些不是真相?不是你自己做下的醜事?」
「若不是因為你頂著安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你以為你現在還有活路?還能妄想嫁給占勇王子做他側室?」
「因為我身上流的血液,跟你體內流的是一樣的。」
嫌她髒?嫌她不知廉恥?
他也不捫心自問一句,他配麼?
安國公被她鄙夷又冷漠的神情氣得青筋畢露,「你、你……。」
「父親息怒。」洛瑤截住他,慢悠悠繼續道,「在指責嫌棄我之前,父親是不是應該也問問我這個當事人?你就憑他們一面之辭,就相信自己的女兒真如他們嘴中那樣骯髒不知廉恥。」
「你一點也不覺得心虛嗎?」
「除非你骨子裡就是那樣骯髒不知廉恥,所以才聽信外人的一面之辭就定我的錯。因為你自己清楚,我這一切都遺傳自你身上。」
安國公聽了她這番狡辯,一張臉更是青了又綠,綠了又紅,嘴唇上下合動,更是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父親你也別先忙著發怒。我現在可以萬分確定的告訴你,我與占勇王子絕對沒有發生任何苟且之事。所以他恩賜的側室,還是讓他留給別人吧。」
「我不需要更不稀罕。」
「不可能!」安國公終於緩過氣來,「陛下親口對我說,汗王押著占勇王子來跟他賠罪,還坦言要對此事負責,並承諾會儘快將你娶回去。」
「你以為這樣的謊話除了你自己外,你還能騙得了別人嗎?」安國公說著說著,剛剛才勉強壓住的怒火又霍霍直衝頭頂,「我現在也可以明確告訴你,你要麼老老實實嫁給占勇王子做側室。要麼,就此剃度出家當姑子。」
「除了這兩條路,沒有第三條路可供你選擇。」安國公死死盯著她,也發了狠,「哦,你非要選第三條路也行,那條路就是——死。」
「要死要活,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安國公說罷,連看不願意再看她一眼,直接怒氣沖沖拂袖離去。
待不見他人影,朱雀隱忍半晌,終忍不住道,「小姐,這事……?」
洛瑤慢吞吞倒了杯茶,依舊一臉無所謂的淡然態度,慢慢嘲諷道,「這事還真有意思了,對不?」
「我在占勇那王八蛋的宅所里,明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個王八蛋居然叫上他老爹到皇帝跟前負荊請罪,還說要負起責任將我娶回去?」
「更可笑的是,我那個好父親也一廂情願的覺得,這是人家天大的恩賜!」
朱雀見她笑微微說著,還一臉雲淡風輕,心,微微痛了痛。為她平靜表面下,極力壓抑的怒火而心疼。更為洛千重身為父親對自己女兒這般冷血無情,而心疼。
「那小姐打算怎麼辦?老爺剛才的意思,只怕不容小姐自己選擇。」
「是呀,皇帝都出面了。」洛瑤懶洋洋勾唇,眉眼卻蕩漾著森冷的光澤,「他要我嫁給占勇王子做側室,我若不嫁,那就是違抗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