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我說你這話到底是贊我呢?還是貶我呀?」
北堂明珠回想一下她剛才說的話,確實挺自相矛盾。
「哎呀,瑤瑤,你就別跟我咬文嚼字了。重點不在這個,而是那位名動天下的玉公子。若他真對你有意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
自然是拒絕了!
而且這事,她早就已經做過了。
洛瑤心裡嘆氣,不想再繼續這話題,「明珠,除了這個簪花大會,你還打聽到卓雅丹這裡有什麼好玩的沒有?」
「他們去打獵,我們不妨玩我們的。」
北堂明珠想了一下,遺憾地搖頭,「暫時還沒收到什麼風聲。」
「要不,我們明天也跟去看看打獵?」
「再說吧。」洛瑤笑笑不再說話。
「洛姑娘,北堂小姐剛才有句話我十分認同。」席無痕不知何時又走近她們,「我席無痕從來不是那等膚淺之人。」
洛瑤怔了怔,北堂明珠臉上莫名一熱,隨即惱火瞪眼過去,「你這人……怎麼偷聽別人談話?」
席無痕微微一笑,眉目洋溢著暖陽一樣的笑意,「北堂小姐別誤會,我可沒有偷聽你們談話。」
他剛才不過站在下風,不小心隱約聽到幾個字而已。
「為免誤會,我還是走快些,走在你們前面好了。」
洛瑤看著他含笑回首一凝,隨後從容離去的模樣,一時反有些哭笑不得。
「瑤瑤,你說他……。」
「不說他了。」洛瑤打斷她,「老說他們有什麼意思,莫非我們的明珠現在已經對誰動了春心?」
北堂明珠羞惱瞪她,「瑤瑤,我跟你說正事呢!」
北堂明珠連忙望了望四周,「好了好了,你饒了我吧,我們再不提這些渾事。」
洛瑤與北堂明珠笑鬧著回營帳走,帕蘭珠回到屋裡,卻氣得一股腦將桌上所有東西都掃落地。
「憑什麼?一個個都幫著她?明明我才是簪花大會最後得主,她一個啥也不會的醜八怪憑什麼享受他們眾星捧月的呵護?」
「蘭珠,你這是怎麼了?突然發這麼大火?」夏妃在門口站了站,望見這滿屋狼籍,小心翼翼拔開條道走進去,「誰還敢惹我們的蘭珠公主?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去。」
「母妃,他們都欺負我。」帕蘭珠一見到自己母親,滿心無處發泄的委屈立時化作淚珠滾落下來。她哭喊一聲,也不管腳下滿是渣碎,直接就往夏妃撲去。
她撲在夏妃懷裡,抹著眼淚抽抽噎噎道,「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好好,我的寶貝,你別哭。只要你別哭,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夏妃就生她這麼一個女兒,又自幼嬌縱寵愛得緊。何曾聽到她哭得這般傷心氣憤,此刻聽著她濃濃鼻音,夏妃都覺得自己心如刀絞了。
根本都不敢低頭看帕蘭珠淚流滿面的模樣。
帕蘭珠悶頭拱在她懷裡,仍抽抽噎噎道,「母妃,你說的。你什麼都答應我,對不對?」
夏妃連忙哄道,「對對,你快別哭了,你這一哭將我的心都哭碎了。」
「母妃,我要嫁給那個人。」帕蘭珠咬了咬唇,腦海里一直盤旋著那個男人來去無常如風似雲的身影,漫天花雨只為搏伊人一笑的畫面實在太刺她的眼,那震憾完全沒有半點滯留直搗她心中。讓她頃刻生出強烈意願,她一定要得到那個男人。
夏妃驚愕張大嘴巴,「啊?你剛才說什麼?」
「我、我沒聽錯吧?你說你要嫁給那個人?他是誰啊?」因為太過震驚,一向口齒伶俐的夏妃竟然緊張得結巴起來。
「母妃,你沒有聽錯。」說到心坎上,帕蘭珠一下就止了淚。她抹一把臉,隨後從夏妃懷裡探出頭來,倔強地看著自己母親,「我知道他是誰。」
「他就是天澤衛王府的世子——寧易非。」
「啊?」夏妃驚愕低呼一聲,隨即急聲追問,「蘭珠,你怎麼突然就看上他?還這麼快就想嫁給他了?」
「到底在簪花大會發生什麼事?我聽說不就是天澤一個姑娘令大宗師出面,然後使了點手段奪了魁首而已嗎?」
她急得將帕蘭珠直接從懷裡拽出來,按著帕蘭珠雙肩,連連懇求,「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母妃,寧易非他——不但人長得英俊非凡,最主要他會哄人高興。我就是看中他了,你快幫我想辦法。我要嫁給他,我要跟他回天澤的京城去。」
夏妃聽了這話,那顆快跳出胸口的心才慢慢定了下來。
「蘭珠呀,你不能光憑看他一兩次面就決定嫁給他吧?這樣是不是太急躁了些?你得先了解了解他的詳細情況,再考察考察他到底適不適合你,再談這事呀。」
「母妃,」帕蘭珠才不願意跟她說這些,直咬著唇窩在她懷裡撒嬌,「我就是看上他了,篝火晚會那晚我就已經看中他。我知道他還沒有娶親,只要知道這個就夠了。」
「母妃你剛才不是還答應我,不管我提什麼要求你都照辦嗎?」
夏妃撫了撫她頭髮,低低嘆了口氣,「可是蘭珠,成親嫁人不是兒戲,這是關係到你終身幸福的大事。這事,可萬萬馬虎不得,更意氣不得。」
「就算你真看中了他,也得讓母妃暗中先觀察觀察吧?」
雖說夏妃平日對帕蘭珠這個唯一的女兒有求必應,不過對於選婿一事上,她卻有自己堅守的原則,無論如何也得選個能對帕蘭珠一心一意的男人才行。
其他的,說一千道一萬,都是虛的。
「再觀察?」帕蘭珠想起那漫天花雨的畫面,心裡就又酸又忌。剝開層層混雜的酸忌之餘,她心裡還隱隱藏著誰也瞧不出的竊喜,「再觀察下去,萬一他被別人搶走了怎麼辦?」
「我不管,母妃剛才答應我在前,你就得趕緊讓父王將這事給我定下來。寧易非那個男人,我是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