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之後,陸續有人前來向他稟報。
「殿下,前院所有地方都找過了,沒有看見皇子妃。」
「殿下,花園四處也尋遍了,沒有發現皇子妃的蹤跡。」
……
約莫大半個時辰都過去了,散發到三皇子府各自尋找他們女主子的下人都基本陸續回來了。
得到的結果,無一例外皆是沒有看見皇子妃。
「真是奇了怪了,全府都尋遍,就差讓人掘地三尺了,她還真能上了天不成!」
寧洹皺著眉頭,心煩意亂地擺擺手,「管家,你讓人繼續尋找皇子妃,我先去新房那邊看看。」
這時候,基本所有前來赴宴的賓客都知道了三皇子妃在府內失蹤的事。有人自發幫忙加入尋找行列,也有人本著看熱鬧的心理一直跟在寧洹身邊等待結果。
前院、後院、客院、花園、甚至下人房等等,整座府邸里,能夠尋找的地方下人們都尋遍了。偏偏三皇子妃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一樣,完全尋不著一絲痕跡。
眾人漸漸惶惶小聲議論起來,也不知誰開了頭,「三皇子妃好像陪著安國公府的洛大小姐去換鞋子之後,就沒再見回來。」
有人提起,其他人立時回想著,紛紛加入附和的行列,「這麼一說,好像我也想起來了,三皇子妃在那會離開之後,後來的確沒再見著她身影。」
一個人這麼說,別人未必會當真。但三人十人口口相傳都這麼說的時候,就算假的似乎也會變成確實是那麼一回事。
附和聲越來越多,眾人看洛瑤的眼神都慢慢變得複雜起來。
不過,不管懷疑的目光還是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眼神或是偶有擔憂的視線,洛瑤這個處於議論中心的當事人卻完全不為所動,平平靜靜邁著從容的步伐,跟在大夥身後,優雅而淡定地前往新房走去。
寧洹見不少人都跟了過來,知道妮亞公主失蹤的事也瞞不住。他皺著眉想了想,乾脆也就敞開來,指著一群下人沉聲吆喝,「你們,一個個過來跟我說清楚,妮側妃不是一直都待在新房內嗎?她又是如何在你們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不見的?」
眾人見他黑著臉,怒氣衝天的朝他們咆哮,一個個戰戰兢兢你推我搡慢吞吞走了過來。
寧洹就在新房外的院子內,直接負手站在銀杏樹下昂頭瞪著他們。
包括喜娘在內,約有七八個人,排好隊來一個個到寧洹跟前將情況說明。
不過聽來聽去,其實大家說的內容都差不多。總結起來,也就一句話。就是新娘子妮亞公主見過洛大小姐之後,大概心情並不好,然後就不許他們入內,反將自己一個人獨自關在裡面。
「你們是說,你們這麼多人一直在院子裡守著?而你們也沒看見她離開房門一步,她卻突然這麼莫名其妙的在新房不見了蹤影?」
寧洹自己也覺得這話像天方夜譚一樣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
「殿下,事情就是這樣,我們當時還以為妮亞公主跟我們玩,故意想嚇唬我們一下自己躲了起來。但我們幾個人分散在這院子裡里外外都找了好幾遍,卻依然沒有發現她,這才心裡發慌讓人稟報殿下。」
寧洹怪笑一聲,「今天我這府里還真淨出稀奇事了?」先是他的皇子妃突然不見蹤影,接著是他新娶進門的側妃也在眾人眼皮底下無影無蹤。
「我親自進去看看,我就不信了,她還能在這房裡插上翅膀飛了。」他怒哼一聲,越過眾人,大步跨進新房裡。
新房裡,所有陳設都跟原本布置一樣整整齊齊,除了少了該坐在喜床等著進洞房的新娘外,似乎一點變化也沒有。就連燭台上那一雙高大的龍鳳雙喜紅燭,還在不知疲倦地燃著。
寧洹自右手邊開始,一樣樣物品都親自揭開來檢查過。什麼箱箱櫃櫃的,即使只有巴掌大的玲瓏妝匣,他也親自打開來檢查過。一刻鐘後,他將新房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尋遍,楞是沒發現有半點妮亞公主失蹤的線索。
看起來,這個新娘子確實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還一下,就讓我遇上倆。」
洛瑤在外面聽到寧洹這句自嘲的話,也不知他究竟抱著什麼心態吐出來的。
這時,寧洹已經從最初的暴躁不安漸漸平復下來,他失神地坐在喜床上,正頭疼的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卻在這時,有極為沉悶的「咚咚」聲突然在新房內響了起來。
寧洹一楞,還疑惑地四下張望一會,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隨意看著一個婢女,狐疑問,「你剛才聽到什麼不尋常的響聲嗎?」
洛瑤認得出,那個婢女正是妮亞公主身邊最親近的婢女,好像名字就叫阿依奴。
婢女垂首斂目聽了聽,也不太確實道,「殿下,奴婢似乎聽到什麼東西踢板子的聲音。」
「那就不是聽錯了。」寧洹聽了她的答案,莫名鬆了口氣,「來,再仔細聽聽,說不準還能再聽到剛才的聲響。」
默了一會,他補充道,「我們這回聽準確了,說不定這聲音就是妮側妃向我們求救的聲音。」
似乎是為了回應他一樣,他這話剛落,新房內果然再度響起「咚咚」的悶響聲。而且,這回的聲音明顯比之前更大聲更清晰一些。
婢女阿依奴聽清楚了,立即驚喜交加道,「殿下,聲音似乎是從床底下發出來的。」
寧洹也聽出來了,一時也激動得忘了身份,連忙疊聲附和,「對對,我也聽出來了,就是從床底下發出來的聲音。」
婢女阿依奴立刻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來,「殿下,請你讓一讓,奴婢爬進床底查看一下。」
寧洹立即起身走到旁邊去,連聲道,「好,好,你快進去。」
婢女阿依奴掀起床簾,伏低身子慢慢將頭探進床底下。
寧洹已經迫不及待問道,「看見了嗎?有沒有人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