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瑤不動聲色笑了笑,她知道想一次就奪了墨秋言當家大權,顯然不太可能。不過今天之後,能引起祖父對這個女人的警惕並護下長健,也算收穫不小了。
目光掃過,就見沈嬤嬤怔一下之後一臉惶恐跪了下來。
墨秋言皺著眉頭,十分惱火地斥道,「我平日對你千叮萬囑一定要照顧好三少爺,斷不能出任何差錯。你是怎麼當差的?長健他情況特殊,身邊斷斷不能缺人,你現在卻給我鬧出如此嚴重的紕漏?這不是成心讓人誤會我這個主母待薄姐姐的孩子?」
洛瑤無聲冷笑,從墨秋言那一聲厲喝開始,她就知道這個女人要推沈嬤嬤出來頂罪。
「是奴婢疏忽,奴婢該死。」沈嬤嬤一臉羞愧朝著老安國公磕頭,「今天宴會來賓超出預期,奴婢才自作主張臨時抽調柏苑的人手前去幫忙;是奴婢考慮不周導致引發三少爺出了意外。」
沈嬤嬤聲淚俱下的磕著頭,還邊磕邊自覺用力打起耳光來。
目光划過她腫起的臉頰,老安國公臉色沉似黑炭。默了默,他掃了眼墨秋言,冷冷一哼,道,「今天這事暫且記著,以後若再出這樣的漏子,絕不輕饒。」
這話,與其說斥責沈嬤嬤,不如說特意警告墨秋言。
沈嬤嬤還在呯呯磕頭,「奴婢謹記老太爺的教誨,以後絕不再犯此類錯誤。」
墨秋言暗下鬆口氣,連忙道,「老太爺,既然長健需要靜養,不如媳婦留在這照顧他?」
「祖父。」洛瑤一臉憂心地看著老安國公,純澈明亮的眼眸滿是懇求,「三弟他會意外落水,都是因為這場宴會,如今他躺在這裡受苦,我如何能只顧自己。還請祖父允許我留在這裡守著他,外面賓客滿堂,實在不能缺了祖父與繼夫人。」
墨秋言牽強笑了笑,憐愛地看著她,「瑤瑤這話雖不錯,可你才是今天這場宴會的……。」
「繼夫人不必再說。」少女看了看床榻上了無生氣的男子,一臉堅定道,「別人再重要,在我心裡也及不上親人。」
墨秋言縱不滿被她搶白,這會也只能抿唇啞口。眼角下意識掠了掠那病弱清貴的身影,眉心不自覺皺了起來。
這丫頭執意留下,六皇子的打算今天豈非落空?
老安國公意味不明的眼神掃過,「瑤丫頭留在柏苑也好。」
有這話在,墨秋言在心裡糾結一會便放開了,只要洛瑤活著,機會總還有。
老安國公離開柏苑繼續招呼賓客的同時,也不忘讓人找了大夫前來詳細詢問一番。至於洛長健的情況,自沒有人比守在旁邊的洛瑤更清楚。
送別賓客,墨秋言沉著臉回到賞微居。
洛雪琪與洛冬玫步入正屋,見她一臉怒色居坐正中,不由得提著心默默相視一眼。
「母親,」洛冬玫下意識倒退一步,想了想,才穩著心神擠出笑臉走過去搖她手臂撒嬌,「今天你受累了,我幫你捏捏吧。」
墨秋言卻不吃她這一套,冷眼瞥去便怒聲厲喝,「孽障,跪下!」
洛冬玫一怔,委屈地扯扯她袖子,卻不肯聽話跪下,「母親,女兒沒有錯,為什麼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