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眨了眨眼,含笑臉龐寫滿茫然懵懂,「昨晚?昨晚我該有什麼事?」
她看了看安國公,微微垂頭,眉梢染上點點不安,「父親,我昨晚雖與寧世子玉公子他們待在一塊,但……」她頓了頓,目光划過坐輪椅兩男子,面色一片坦蕩,「我們下棋聽琴,屋內還有許多人在邊上侍侯。就是清晨觀賞日出,也有不少人看到。」
所以,繼夫人想藉此抹黑她,還是別白費心機了。
她的證人,一抓一大把。況且,就算向天借膽,她諒繼夫人也不敢為抹黑她一齊得罪寧易非與席無痕。這兩位,一個代表了獨立執掌六十萬兵馬的衛王府。另一個,雖未必能正式代表與安國公府並列四大國公府的定國公府。但「玉公子」本身的影響力,絲毫不比任一國公府差。
除非繼夫人撞壞腦子,不然絕不會做出這種蠢事。
安國公哪裡是不滿她與寧易非席無痕待在一塊,他此刻心裡實在滿意到不能再滿意了。有這兩人給她作證,足可證明昨晚被數眾男子觀看身體的姑娘不是她。
安國公心裡長長吁了口氣,一直陰沉的面容這會終於露出真心歡喜的笑容,「你沒事就好。」
說完掠見繼夫人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眉頭立時皺起,佯怒低斥,「但,下不為例。」
末了又怕寧易非與席無痕誤會,趕緊又道,「你一個姑娘家,要注意身體。尤其,你自幼身體就不好,更要多多注意按時作息。」
心裡大石落地,安國公歡喜之餘雖仍有疑惑,卻不急著追問寧弦了。
管他昨夜在沐房被數男觀看的是誰家姑娘,只要不是他家的就好。
他不著急,繼夫人卻面無喜色,簡直如坐針毯般頻頻朝同樣不露聲色的寧弦使眼色。
但這會,連寧弦也不知到底昨夜哪出了意外。眼下可以肯定的是,洛瑤昨夜根本沒待在南院。至於代替洛瑤待在房裡的到底是誰,他目前也一頭霧水。
好在這時,之前聽差遣前去南院請洛瑤的下人回來了。
跟在他身後的少女,走路都一腳深一腳淺搖搖晃晃。看她迷糊得睜不開眼的樣子,明顯還沒睡醒。
「雪琪?」繼夫人乍見少女瘦削下巴,立時驚得不敢置信地站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雪琪不是應該還待在偏遠清苦的小庵嗎?
「母親?」聽聞繼夫人陡然拔高還尖銳失態的叫聲,洛雪琪被睡蟲占據的混沌腦袋登時清醒大半。她用力地眨眨眼,這才看見屋內除了寧弦外,還有其他人在。
她上前幾步,規規矩矩給寧弦行了禮,瞥見寧易非漠然靜坐旁邊,咬了咬唇,擠出一絲笑容又過去給他行禮。之後才轉到安國公面前,微垂著頭,略帶委屈道,「見過父親。」
繼夫人等她行一圈禮下來,早就心急如焚滿肚子的話等著問她了。
不等神情變幻的安國公發話,她便拉過洛雪琪,急急詢問,「好了好了,你快回答我,你怎麼也來了臨淵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