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響,洛夏蓮石頭一般落到湖裡。
洛瑤訝異眨了眨眼,湖裡再傳來「嘩啦」一聲,就見洛夏蓮破水而出。然而下一瞬,又是「撲通」一聲,再是破水的嘩啦聲,接著又是石沉湖裡的聲音,如此反覆了三次,才見洛夏蓮像只濕淋淋的死狗一樣從湖裡飛撲岸邊。
這手段——夠簡單粗暴。
不過,她喜歡。
洛瑤對洛夏蓮的艾艾慘呼仿若未聞,回頭眺望二門,果然望見白虎推著輪椅緩緩往外走。
由始至終,除了背影,寧易非連眼角都不往這邊掠一下。
她不由得暗暗咋舌,剛才出手的定是白虎,想不到那個話不多的大個子武功這麼厲害。
洛瑤掠了眼跌岸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來的洛夏蓮,勾一抹淺淺笑容,拾步目不斜視繞了過去。
她這位三妹典型的不知死活欠教訓,辱罵她就罷了,還口無遮攔連那位也罵上,活該被扔下湖清醒清醒。
眼見洛瑤沒事人一樣離去,洛夏蓮登時又怒又急,張嘴就要繼續開罵,可聲音到了舌尖,喉嚨卻似被一隻無形大手扼住一般。她開合嘴巴試了又試,仍然發不出聲音。
她頭皮一陣發麻,激靈抬頭往二門那邊望去,視野里人影渺渺,她呆坐起來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
聲落,她還怔了怔。就在這時,一道形如實質透著森然寒意的目光忽划過她臉龐。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楞楞坐在地上後背瞬間竟冷汗涔涔。
待她能喘過氣來,坐著輪椅的男子也終完全淡出視線。
她咬著唇,低頭盯住不停顫抖的雙手,惶恐聲音里句不成句,「好、好可怕的眼神。」
翌日,洛瑤並沒有遵照老安國公吩咐前往衛王府學下棋,因為她「病」了。
就是這天,宮裡忽然來人求見繼夫人。
賞微居的偏廳里,墨秋言呷了口香菊茶,看著旁邊穿著宮裝的嬤嬤,客氣道,「許久未見,雲嬤嬤風采更勝從前。不知嬤嬤突然臨府,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洛夫人的風姿也不減當年。」雲嬤嬤同樣恭維一句,眼睛轉了轉,方笑道,「是這樣,宮中萬菊園的菊花近日盛放甚為燦爛,娘娘準備在五日後舉辦賞菊宴,力邀各家夫人及小姐進宮把賞。」
「賞菊宴?」
墨秋言愕了愕,這樣的宴會宮裡那位席皇后可從未舉辦過。
「不知這賞菊宴有哪些特別之處?」墨秋言笑著拉起嬤嬤的手,相當熟練地將腕間一隻水頭極好的玉鐲套到嬤嬤手裡,「還請嬤嬤指點一二。」
雲嬤嬤摸了摸玉鐲,不動聲色往袖子裡攏了攏,「娘娘說自入秋以來百花漸凋,有心借著滿園盛開的菊花邀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她啜口香茶,眼角瞟一下墨秋言,仿佛不經意提起,「洛夫人知道,我們皇后娘娘一向待人寬慈,最見不得別人悲秋傷春,這不,前些天偶然碰見王婕妤對著一缸殘荷傷懷……。」
她忽住了口,望一眼外面,「天色不早,奴婢該回宮復命了。」
「請洛夫人五日後攜同府上各位姑娘準時參加賞菊宴,奴婢先告辭。」
王婕妤?這不是六……。
墨秋言心中一動,連忙笑著站了起來,「請嬤嬤轉告娘娘,我們一定準時參加。」